张方道:“师叔祖和曾相公去象鼻崖疯道人那边去了。”

元纲老道“哦”的一声,持续喝茶。

……

张广微道:“不是,不知从那里来,也不知是不是羽士,心肠很好,他以箸画得来的钱除了喝酒以外就是布施乞丐贫民,我偶然猜想这赵风子会不会是八仙铁拐李那样的人物?”

张广微拨弄着墙头的常春藤,嘴唇微噘道:“也不是那种事事都要听我的,我可没那么霸道,但有一件事必须听我的――”

曾渔连声道:“谨慎点谨慎点。”伸开双臂,筹办张广微摔下来他好接住。

张方道:“从三柏居出来的。”

张方从速退后几步,低声道:“师叔祖――”,眼睛看着曾渔,很奇特的模样。

小道童张方立在药圃篱笆边东张西望,一眼看到张广微出来,欣喜地大呼起来,跑着过来了。

曾渔见草屋子里锅灶床具都没有,就是四周土墙和一架茅草顶,墙角散落着一些削得尖尖的柴炭,便问张广微:“这赵风子是你们龙虎山正一教羽士?”

曾渔心知元纲老道和羽玄就在后山药圃,倒是不说,赶上最好,当下跟着张广微出了三柏居后门,那管洞箫还握在手上。

羽玄道人这时也赶到了象鼻崖下,他没看到湖中渡水的纸冠人,只看到崖顶沐浴落日临风立的曾渔和张广微,不由心下赞叹:“这真是神仙眷侣啊。”

崖顶高数十丈,没有门路,山石嶙峋,可供落脚,爬上去也不甚艰巨,张广微技艺颇敏捷,不须曾渔几次援手,就上到崖顶,来到那两间茅舍一看,空空如也。

“这都是缘分哪。”元纲老道笑道:“你们都回府里去吧,不消在这里候着了,天然等下就会回府。”

张广微道:“羽玄和赵风子有点友情,常常请赵风水喝酒。”

曾渔仰脸看着张广微,“哦”了一声,他还没从“曾秀才我还是嫁给你吧”这句话中缓过神来,这太俄然了,莫非是戏言?

羽玄向老道元纲见礼道:“师伯祖,象鼻崖赵风子喜怒无常,小道赶畴昔看看吧。”

曾渔问:“去哪?”

曾渔摆手道:“没事没事,你走吧,我和张蜜斯随便逛逛。”

张广浅笑意沉寂下来,忽道:“曾秀才,我有一个前提,你要答允我才行。”

曾渔无语,这位大蜜斯还是糊口在云里雾里啊。

曾渔心道:“还附带前提的呀。”拱手道:“广藐蜜斯请讲。”

小道童张方摸着额角愁眉苦脸道:“天然师叔祖会打我头的。”

“咦,没人。”张广微好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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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常春藤动摇,张广微探出脑袋来了,道髻尖尖,额头宽宽,眼睛大大,下巴尖尖,笑盈盈道:“我这边有梯子。”

曾渔发笑,问:“吕仙的风骚也学吗?”

老道元纲捻须而笑,点头感慨道:“这真是有缘跳墙来相会啊,曾秀才这辩才真是了得。”

元纲老道奇特了,问:“从哪边出来的?”

张广微也笑起来,满怀神驰道:“《承平广记》那些书里都有佳耦共同修道升仙的,我们也能那样,真是好极了。”

二人说着话,来到龙虎山象鼻崖,象鼻崖是一道奇景,一条长石从崖顶探至水滨,好似巨象以长鼻吸水,崖顶有茅舍两间,那便是野羽士赵风子的住处。

张广微道:“就是结婚后你不要毛病我修道。”

元纲老道叮咛道:“张方,你跟着曾相公和天然,看他们去了那里,速来回报。”

曾渔道:“天气不早了,明日我陪你去吧。”

曾渔点头道:“当然,喜出望外。”

张广微嫣然一笑:“就做一回替罪羊也不打紧。”说着,就爬上墙头,扭身把木梯从墙那边提起,架到三柏居这边――

曾渔惊诧,张广微短长哪,才议亲就要夺权,岂有此理,曾渔点头道:“这可不可,夫为妻纲,我若听你的那另有甚么颜面,必为世人所笑。”

小道童张方赶快跑进药圃,元纲老道问他:“天然她出门了?”

老道元纲点点头,说道:“我只是要晓得他二人的行迹罢了,想必是天然要带着曾秀才去那里玩耍,天然困居多日,也实在闷得慌了,呵呵。”

张广微推开前门向外张望了一下,转头道:“前门有人,我们从后门走,从后山去象鼻崖更近。”

曾渔心下正感慨张广微气度宽广,却听张广微话锋一转:“你想风骚谁?”

张广微一扯他的袖子,娇嗔道:“动秘密通达,想走就走,没那么多牵牵绊绊的,朝北海暮苍梧我们现在是做不到,可几里远的象鼻山有甚么难去的,当然是说走就走――哎,我说曾秀才,你要学学吕仙的风骚萧洒才好。”

张广微太科学修仙,曾渔笑道:“听你这么说那是有点象,赵风子不是另有个葫芦吗?”

老道元纲“呵呵”笑道:“打一下也不要紧,又没打得你头破血流。”挥手道:“快去,远远的跟着就不会挨打。”

张广微道:“也就是一壶酒,算甚么凑趣,赵风子此人很风趣,他长于在竹筷子上作画,一根细细的筷子,他能画出亭台楼阁、山川人物,很多达官朱紫都以获得他的箸画为幸呢,不过赵风子普通不作画,求他他都不画,上回张永绪想让他画几双筷子好送给严世蕃,赵风子理都不睬,哈哈,嗣教真人拿一个野羽士没体例。”

张广微“悄悄溜出去”的打算失利,气恼地回身瞪着跑近的小道童张方,斥道:“叫甚么,你嗓门很大吗。”伸手就想赏小道童毛栗子吃。

曾渔道:“甚么事?”

曾渔立在崖顶朝张广微手指的方向望去,落日西下,象鼻崖前一片水域波光粼粼,这是泸溪河改道后构成的一个狭长的湖泊,此时的湖中有一人正渡水,此人头戴高高的纸冠,胯下骑着一只大葫芦,如许大的葫芦还真罕见,有半人多高,这纸冠人赤着双足,以手中竹杖划水,往湖西方向缓缓游去,高低水面,波光泛动,骑葫芦的纸冠人看上去仿佛如在云气中――

张方从速小跑着追踪曾渔、张广微去了。

又过了一会,聚在仙隐院前门的几个婆子、丫环出去处老法师探听动静,得知广微大蜜斯已经跟着曾公子去象鼻崖玩了,这些婆子、丫环个个目瞪口呆,感觉不成思议。

只听倚在墙头的张广微说话道:“曾秀才,你如何愣愣的,不信我说的话?”说话时脸上笑容很光辉。

道家男女双修术仿佛不错,能够一试,曾渔咧了咧嘴,点头道:“广藐蜜斯说得是,我们先在尘凡俗世历练一番才好。”

羽玄浅笑,不敢多嘴,内心对曾渔是佩服至极,还没到一顿饭工夫,曾渔就把张广微压服并让张广微爬墙到三柏居这边来,这本领不平不可。

羽玄道人谨慎翼翼道:“曾公子行事慎重,不至于太特别的。”

元纲老道点头道:“你去吧,让他二人早些返来。”

张广微道:“今后你得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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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微“格格”一笑,说道:“今后你想风骚谁就先奉告我,我帮你,三戏四戏都行。”嗯,吕洞宾不是有三戏白牡丹吗。

说这话时,张广微还两手伸开,表示那葫芦有合抱这么大。

曾渔忙道:“不可不可,等下他们都见怪到我头上,我成替罪羊了。”

张广微顺顺铛铛从梯子下来了,还踮脚悄悄跳了两下,说道:“没事,我好得很,走吧。”

张广微侧脸斜睨着曾渔,轻笑道:“学,当然学,任你三妻四妾青楼包涵都行,我不会吃你这类醋,这么点事都看不开那我如何修仙――”

曾渔道:“蒙小仙姑看重俯允,曾渔真如做梦普通。”

张广微眨着眼睛问:“真有这么欢畅吗,曾秀才?”

张广微解开了平生第一大心结,欢愉得不可,若不是站在梯子上都要手舞足蹈起来了,说道:“曾秀才,我爬到你这边来,然后我们溜出宫去玩,让他们找不到我――哈哈,风趣风趣。”

张方应道:“是,天然师叔祖和那位曾相公一块出来的。”

张广微让曾渔在上清镇西头的一家酒坊买了一壶酒,赵风子嗅不到酒味不睬人的,曾渔道:“不睬人就不睬人,我们何必去凑趣。”

元纲老道见张方这模样,忙问:“出了何事?”

曾渔忙道:“没想风骚谁,妻都还娶呢。”

“师叔祖――师叔祖――”

忽听张广微锐声叫道:“在那边在那边,曾秀才你来看。”

曾渔笑了起来:“这如何会,我也有仙骨不是?”

张广微道:“随便逛逛,去象鼻崖那边玩,你没去过吧,离此不远,约莫4、五里路,那边有个野羽士很风趣,他有个大葫芦,好大一只――”

羽玄道人陪着笑,与师伯祖元纲回到三柏居,叨教要不要去大真人府回话,元纲道:“等曾秀才本身去说吧。”自去烹一壶茶,正喝着,小道童张方满头大汗跑返来了,气喘吁吁道:“师伯祖――师伯祖――”

药圃里传出元纲老道的声音:“张方,过来。”

曾渔笑道:“那倒是小我物,以壶酒贽见也是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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