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平一听这主张不错,点头道：“曾秀才言之有理,那就临时不杀这些人质。”心想留下这些人质也不错,若遇官兵,就摈除这些人质上前搅局。
山贼们哄然拥戴,哈哈大笑。
次日一早天朦朦亮,七星观里里外外一片闹腾,山下的彭家庄牛角号吹得“呜呜”响,占有在此的吴平贼众一万余人筹办出发了。
曾渔正待再说,看着吴平那凶险的笑容,俄然心头一凛,心想：“我执意求吴平放人,吴平如果冒充放人,待三痴兄前脚分开七星观,吴平后脚就派人追上去把三痴兄给杀了,那岂不是万事皆休。”便道：“也罢,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就让我表兄随我一道走吧。”RI
曾渔担忧羽玄、张广微下山出不测,那些山贼肆无顾忌不讲信誉,这边收了赎银放人,说不定到山脚或者江边又被截住,特别是那姑嫂二人年青仙颜,贼众垂涎者很多,可不要是以扳连到羽玄和张广微,当即叮咛彭老球跟畴昔看看,说既然吴大王有令收银放人,上面的人就不得方命,不然今后再抓到人质就没人来赎了,倒霉于义兵长弘远业――
有小头子上前禀道：“大王,这些人质已经没人来赎了,关在这殿里哭丧,杀了于净,请大王命令。”
吴平身边几个山贼头子听到了曾渔说的话,或撇嘴或耻笑,意义是墨客陈腐,抢就抢、杀就杀,哪有这么多废话,又不是做八股章。
吴平带着一伙贼众回正院育德殿去了,广嗣殿这边还是留一队山贼看管,曾渔叮咛给这些人质一些水和食品,不然明日没力量挑担赶路。
郑轼远视,夜里看人更是朦朦的全凭感受,待听得曾渔说那就是大真人府的张广藐蜜斯,郑轼目瞪口呆。
曾渔低声道：“这如何行,前程必有恶战,刀剑不长眼,你我兄弟可不能一齐冤死于此。”笑了笑,又道：“我有技艺在身,善能见机行事,这些山贼想拉我陪葬没那么轻易。”说这话时,右手掌心就握着张广微送他的碧玉安然符。
曾渔暗叫一声：“不好,这些山贼要撕票。”正待上前禁止,又听有贼众大声道：“寂静、躲避,大王驾到――”
山贼们大笑,有那残暴的山贼就喊着：“既是交不出赎银那就杀了于净,明朝好赶路。”
吴平看到曾渔,表示曾渔近前,转头问那小头子：“赎走了多少人质？得了多少银？这殿另有多少人质？”
夜已深,曾渔和郑轼在广嗣殿前的院踱步,这日是腊月十三,明月将圆,清辉冷冷,院积雪早已被踩踏成泥水,气候阴沉,泥地半于。
郑轼沉默,半晌道：“那你可千万要谨慎,最好是半途就找机遇逃掉。”
山贼们没见过天子或者王爷出巡是甚么场面,但县、府一级官员出行的场面是见地过的,现在依葫芦画瓢,也这么前呼后拥喝道吹嘘,看匪首吴平那傲视自雄的样,明显非常受用。
郑轼走过来在曾渔耳边低声问：“羽玄身边阿谁小厮是谁,我如何看着有点眼熟？”
却听曾渔又道：“义兵在河口这边收成颇丰,除了金银财宝外另有大量布帛米粮,需求人手搬运,大王不如就让这些人质做夫役搬运财物,这也恰是‘费事人来相帮,之意。”
曾渔问明羽玄、张广微都安然拜别,这才放心,空口赞了彭老球几句,彭老球甚喜,自感攀上了曾智囊,在山贼飞黄腾达了。
身在险境曾渔犹然力图：“吴大王标语‘有钱人一扫光,没钱人不要慌,,现在交了赎银的能活命,没银的就杀头,岂不是有钱就有命,没钱没活路了吗,这岂不是寒了天下费事人的心,只恐义兵今后不会有那么多人来投奔,望吴大王三思。”
吴平笑道：“如果就这么放了这些人,那前面那些交了赎银的人质岂不是亏了,交银能活命,不交银也能活命,这不公允啊,是不是啊弟兄们,哈哈。”
这时彭老球返来了,他与另两个山贼从这里到江边来回二十多里,回到七星观已是气喘吁吁,彭老球自感劳苦功高,说道：“曾相公,那些人质都过江去了,那姑嫂二人也上船了――这路赶得急,可把我老彭累坏了。”
一个被揪出来的汉跪在地上“砰砰”叩首,要告饶命,身后有个山贼在他背上踢了一脚,骂道：“不交赎银,留你何用,留你在殿内拉屎吗。”
曾渔道：“我晓得,我一小我脱身轻易。”
那小头子见吴平对曾渔言听计从,不敢怠慢,便让部下去寻了两桶粥来,那些人质已是饿了一天一夜,每人一小碗,不消半晌就把两桶冷粥喝了个底朝天,都晓得这条命临时是保住了,心弦一松,在殿里歪靠着昏睡。
郑轼道：“鲤,明日我不走了,就跟着你去上饶,有羽玄去报信,大可放心。”
吴平浓眉微皱,心道：“这酸秀才揪住我这几句标语不放了,标语标语只是喊喊罢了,哪能当真――”
这小头子从怀里摸出曾渔体例的名册,让部下把灯笼挑近,大声道：“陈述大王,已赎走人质一百一十一人,共得赎银一万七千余两,另有金一千三百多两。”又仓促在名册上盘点了一下,道：“另有一百零名流质无人来赎
曾渔去育德殿要求吴平开释他表兄郑轼,吴平笑道：“你表兄弟二人待在一起岂不是更好,待义兵过了永丰进入闽地,当时恰好让你表兄弟二人结伴回籍。”
正这时,广嗣殿内俄然骚动起来,火把闲逛,喝骂、哭喊、要求声响成一片,有人质被山贼从殿内拖出来――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人只是船埠的脚夫,家里穷,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赎银啊,求大王饶命,小的做牛做马酬谢大王。”
账目这么清楚,吴平很对劲,这明显有曾渔登记造册的功绩,看来读书人还是有效,全凭打打杀杀有勇无谋可不可。
彭老球现在对曾渔是决计凑趣,带了两个山贼仓促去了。
曾渔开口道：“吴大王,请听鄙人一言,义兵从赣南一起势如破竹到此,当然是吴大王用兵如神,但大王的钱人不要慌、费事人来相帮,的标语更是让多量费事百姓望风来投,这才有本日数万义兵的际会,此番劫掳人质得赎银数万两,已经是大歉收了,而剩下的这些人质都是没钱人、费事人,要不然他们家人早拿银来赎了,谁情愿本身亲人死于非命？恳请吴大王留他们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