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借刀杀人

曾渔浅笑道:“是去广嗣殿那边,和人质大众在一起,临时不会有伤害,李娘子和纪蜜斯若待在这边过夜,只恐有损名声。”

那姓纪的小姑子本来端端方正坐着,一听曾渔这话,从速就往嫂嫂怀里躲,那李氏也慌了,要求道:“两位相公救救我二人——”

郑轼明白曾渔所指,“嘿”的一声,翻了个白眼,摇着头。

方茂七无言以对,只好道:“那他也不该打人,兄弟跟随吴大哥——”

吴平要的就是这类震慑,这帮放肆的家伙越来越难以管束,华五汉竟敢违背他的号令,还当作是在银矿时那般称兄道弟没有尊卑高低吗,不立威就难以率领义兵,刻毒道:“拖出去埋了。”

郑轼劝道:“纪蜜斯,走吧,不会有事的,我也随你们一起去。”

几个跌在殿墀台阶边的女子哭哭啼啼挣扎着要爬起来,华五汉几个伸脚踩住妇人的腰脊,出声望吓。

吴平笑了笑:“让曾秀才吃惊了,进殿去吧。”

郑轼方才与这姑嫂二人相处了一会已经有些熟了,姓纪的少女这才牵着嫂嫂李氏的手随曾渔去广嗣殿,来福牵了一马一驴也跟去,彭老五还帮着挑担子

曾渔冷眼侧立,并不自辩。

山贼是乌合之众,除了少数极笨拙的,大略也都清楚本身犯的是杀头的大罪,以是个个提着脑袋宣泄邪性猖獗,一起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匪首吴平一贯不束缚部众的作为,但本日听曾渔说张琏有盘据闽地称王的天数,他吴平也有出将入相的运气,便感觉做山贼还是有前程,应当要为长远做些筹算,当下点头“嗯”了一声,随即呵叱华老夫几个放开那些年青妇人——

曾渔回到岱宗殿,油灯昏黄,郑轼与那姑嫂二人在东岳帝君神像下对坐,正说着甚么,见曾渔返来,郑轼赶快起家道:“九鲤,如何样了?”

吴平感觉“汝等”二字很有居高临下的气势,他对山贼发号施令也常用“汝等”这一词。

那姓纪的少女还是很惊骇的模样,两手抱在胸前,不肯挪步,感觉这岱宗殿更安然。

“曾相公是好人。”

曾渔显出不堪惊惧的模样,长揖道:“多谢吴大王拯救之恩。”

曾渔道:“华老五是前车之鉴,鄙人岂敢违背吴大王的号令——人质就是人质,只要明日交了赎银就放人。”

吴平见曾渔带了这两个女子返来,笑道:“曾秀才嫌这两个女子是村姑不堪奉养吗?”

方茂七不敢多说,瞪眼曾渔,恨恨而退。

吴陡峭缓收刀入鞘,面无神采地对其他贼众道:“不遵号令者,死”

华五汉不识相,腆颜道:“大王,弟兄们都是寻个乐子嘛,与这些个妇人耍耍又少不了她们几根寒毛,明日还是调换赎银,是吧,大王?”

华五汉被打得身子一晃,摸着火辣辣痛的脸颊,呆看着吴平,不敢信赖吴平会打他,这底子不算甚么事啊,之前他可没少于,定然是这姓曾的秀才说了他的好话,姓曾的小子方才就在吴平耳边嘀咕——

抱愧抱愧。RO

其他贼众见吴平俄然发怒斩杀亲信头子华五汉,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吴平大怒,喝道:“停止”同时抽出腰间的倭刀。

曾渔跟着吴平来到西院时,就听得有女子哭叫声,皑皑雪色朦朦灯影中,一伙山贼拖拽着几个女子从广嗣殿出来,见到吴平,这伙山贼从速弃了拖拽的女子叉手见礼叫“大王——吴大王”,曾渔看到此中一名山贼颊生黑毛,恰是在山下阿谁殴打老者又要对他动刀子的悍匪华五汉。

两个山贼从速上前拖着华五汉的尸首往院外而去,吴平又叮咛道:“加强哨探,不要帮衬着喝酒玩乐。”

李氏是成了婚的妇人,不象她小姑子那般纯真,明白曾渔的意义,她方才与这个郑秀才说了一会话,晓得了这两个秀才的来源,内心清楚这两个秀才是诚恳帮她们的,她的夫家是铅山大纸商,她与小姑子二人一共五百两赎银不在话下,明天她二人就能赎归去,以是保全名声很首要,千万不能传出她二人遭贼人玷辱的流言,当下李氏站起家来,又拉着小姑子起来,说道:“两位秀才相公是为我二人好,我姑嫂二人就奉求曾相公、郑相公多多关照了。”

一伙山贼乱纷繁承诺着,除了一队看管人质的山贼,其别人从速都分开了广嗣殿,恐怕惹火烧身,吴大王火气大啊。

“好了”吴平打断方茂的话:“你自去安息吧,莫再啰唣,快走。”吴平迩来威风渐重,听惯了“大王大王”的称呼,再听到有人叫他“大哥”就有些不悦了。

广嗣殿上悄悄无声,两百多人质大气也不敢出。

跟在曾渔身边的彭老五是又惊又喜,华五汉是吴平的亲信,一贯作威作福,这时因为冲犯了曾渔就被吴平正法,由此可见曾渔在吴平心目中的职位。

吴平见华五汉不遵号令还嬉皮笑容,感觉有失严肃,特别是那曾秀才在一边冷眼看着,更让他肝火勃发,大步上前劈脸就给了华五汉一记耳光,喝道:“滚”

彭老五和另两个山贼就跟在身后,曾渔也不能多说甚么,只是道:“人质要一一登记,李娘子和纪家蜜斯随我回广嗣殿吧。”

一道雪亮刀光划过,华五汉一头栽倒,鲜血喷溅在泥泞雪地上,仿佛泼墨

曾渔在吴平身边低声道:“吴大王还应束缚一下这些肆意妄为之徒,今后盘据八闽也是要立端方的,不然民气难以归附,望大王三思。”

吴平心想:“你要抛头露面那还如何洗清本身,嘿嘿,除了随我入闽别无他途。”点头道:“甚好,那就有劳曾秀才了,我们一道去广嗣殿看看。”

子孙爷和送子娘娘的木雕神像都被山贼们拆下来烧火取暖了,只余一张香案,香案上有两个酒坛子和一些残羹剩菜,这是看管人质的那些山贼吃剩的,这时都仓猝收去,香案就给曾渔为人质登记册作书案了。

曾渔早已从吴平的右边闪到左边,华五汉却不肯罢手,肝火冲冲道:“吴大哥,兄弟本日非杀这小子不成”仗着本身是跟随吴平的少数几个海寇之一,华五汉自以为就是当场杀了曾渔,吴平也不会深责他——

广嗣殿在七星观西院,殿内供奉的主神是明素真君和圣母元君,官方俗称子孙爷和送子娘娘,这是与梵刹尼庵的送子观音争香火的,昔日香火颇盛,现在是山贼拘押人质之所,而西院的玉皇殿和药王殿则为山贼精锐占有——

先前跌在廊墀上的五个年青妇人这时都连滚带爬躲进殿中,吴平、曾渔在卖力看管的贼众簇拥下走进广嗣殿,广嗣殿高三丈八,面阔五间,进深约五丈,算是比较宽广的殿堂,关押着两百多名流质也不显拥堵,当然,这也是那些人质又冷又饿又惊骇都缩成一团的原因。

华五汉哈腰笑道:“大王,这几个幼年妇人是本日从河口那边抓来的人质,弟兄们深思闲着也是闲着,就让她们去陪酒耍子,并不害她们性命。”

曾渔暗自心惊,这个吴平技艺好生了得,能统领数万贼众的确不是庸常之辈。

吴平即命彭老五和另两个山贼随曾渔去岱宗殿取笔墨纸砚。

看着一殿畏畏缩缩的人质,吴平提大声音道:“这位曾秀才有事扣问汝等,汝等照实招认,谁敢坦白、扯谎,就拖出去杀了。”

曾渔道:“忘了取纸笔来,我书箧中有,我自去取。”

华五汉怒不成遏,猛地抽出腰刀,指着曾渔道:“小子敢教唆谗谄你华爷爷,本日非杀了你不成。”冲上来挥刀朝曾渔就砍。

李氏和小姑子二人回到人群中坐下,身边的一个老妇人低声问她们方才的经历,李氏便说是多亏曾秀才救了她二人,那老妇人不大信赖,说道:“这曾秀才清楚就是贼人一伙的,就是他将赎银进步到了二百五十两,不是甚么好人

吴平成心皋牢曾渔,瞪着方茂七道:“曾秀才是兴国三寮曾氏后辈,家传的风水术,张龙王都知他的大名,你为何说他是骗子?他骗了谁?”

曾渔拱手道:“多谢吴大王赏识、明鉴,鄙人愿为吴大王分劳,这就去把那些人质登记造册,以便明日收取赎银。”

被曾渔一脚踢倒的方茂七这时赶过来了,指着曾渔向吴平控告:“吴大哥,这姓曾的竟敢殴打我老方,吴大哥定要给兄弟作主”改称“吴大哥”是为了显现与吴平干系非同普通,他方茂七是在福建银矿就跟随张琏、吴平起事的熟行下,之前他们都是以兄弟相称。

那姓纪的少女不明白曾渔言下之意,从嫂子怀里直起家,睁大眸子看着嫂嫂李氏,意示扣问,又偷眼看曾渔——

“大王,吴大王——”

吴平皱眉问:“华老五,你们这是做甚?”

在纪蜜斯身侧的一个面相富态好似财主模样的六旬老者沙哑着嗓子说道:“先前在山下,若不是曾秀才相救,老朽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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