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不平气地噘嘴:“你是没让我这么做,但姑祖母和昶儿受了委曲,你还骂了他们,总不能半点赔偿都没有吧。”
她为甚么会有护国公主的信物,又为甚么要特地假装成这个身份,祁狅至今还不了然。
她尚不晓得本身的出身,就已经被奚娆哄得团团转。
昨日敢对他劈面号令,本日敢搬走金银财宝,那明日呢?是不是就要撺掇鼎鼎蹬鼻子上脸,对眠儿不敬不孝?
“当然不是了!”鼎鼎不悦地皱眉,“必然是有刁奴传错了动静,你才会以为是昶儿率性,非要去花圃赏梅的,但我不是说过了嘛,实在是娘亲……”
“你还敢犟嘴?!小小年纪就满口谎话,太让孤绝望了!”
谁晓得却养出来这么一个白眼狼!
“我没有错!我说的都是实话,为甚么你就是不肯信?”
但愿眠儿后半辈子能有个依托。
“我没有扯谎,没有!”鼎鼎倔强地瞪着通红的双眼,愤恚地攥起了本身的小拳头。
祁狅冷眉沉凝。
“祁敬颜,你看清楚了,这才是你的亲娘!你不向着她,却胳膊肘往外拐,包庇两个外人!”乃至还想用东宫的东西去奉迎他们。
“猖獗!真是反了天了……”祁狅气得肋骨生疼,黑着脸上前来,一把拎起她的衣领,“还不认错,真想孤动用家法吗?”
但一想到祁狅对昶儿和奚娆的冤枉,她又尽力挺起脊梁,英勇地扬起了小脸。
擅开私库,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鼎鼎很快就来了。
固然是个女孩,但她骨子里的刚强却像极了祁狅。
奚娆怕是早就看出他心疼鼎鼎,就算鼎鼎真的把东宫搬空了,也料定他不敢如何样。
“来人,去含章院把郡主请过来!”祁狅厉声叮咛下去,再也没看奚娆一眼,抱着柳眠径直走进偏厅,把她放在了胡床上。
这让他如何能忍?
这如果哪一日晓得了,可如何得了?
如若她真是受某士族差遣的一颗棋子,亦或是敌国派来利诱他的特工,改天随便扯个来由,诱使鼎鼎去他的书房盗取南祁边防布阵图,她只怕也会照做。
“祁敬颜,你还晓得孤是你爹!”祁狅的声音堪比暴风暴雨,额头上青筋一根根地往外冒,“院子里那些东西是如何回事,孤准你这么做了吗?”
鼎鼎顿时就被吓得红了眼眶,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甚么外人,她不是你亲姑姑么,不是你亲表弟么……”
连东宫的财物都盯上了!
她才返来多久,就把鼎鼎皋牢得变了心性。
以是,此事他毫不能等闲揭过,必须把统统隐患全数给扼杀在摇篮里。
祁狅怒不成遏地拔高了调子,指着神采惨白如纸的柳眠,神采极其冰冷。
进门时一眼就看出祁狅的神采不对,踌躇地扒着门框不敢上前。
“爹爹,您找我有事么?”
祁狅光是想想就感觉不寒而栗,从脚底板窜起一股浓厚的凉意。
祁狅瞠目结舌,“孤凭甚么给他们赔偿?你娘落水,染上风寒,莫非不是昶儿的错?”
有道是生恩不如养恩大,他之以是情愿让眠儿扶养鼎鼎,多少也是为了弥补他没法与她圆房的惭愧。
鼎鼎狠恶挣扎着,好像一只暴怒的小兽,活力又委曲地挥动着还没长出指甲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