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半夜半夜,庙中人尽数安息,两人也不在乎,翻墙而入,来到佛殿,点香插至香炉,俄然见佛像两旁各有一人,一人正喃喃自语,一人则闭目深思。

香儿问道:“三峰老道长,你一言之恩,长辈感激之至,不知老道长与这位前辈要去何方?”

香儿忿忿道:“鞑子好生可爱,明显已与我们定下端方,只要我们不再与他们相抗,他们便既往不咎,不刁难我们。可现在出尔反尔,捉了听雨伯伯与小王子,那我们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与他们抗争到底。”

归燕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三峰兄慎戒慎戒。”

香儿神采惨白,咬牙道:“他....他为何如此?他莫非竟半点不念昔日恩德么?”

郭远征道:“三十个得力干将,全数已混入都城,只要机会成熟,大伙儿一齐脱手,非要救出李听雨大侠与小王子。”

莫忧说道:“铁穆耳绝非无谋之辈,定然将大牢守得水泄不通。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万不成暴躁。”(未完待续。)

开平城外二十里之处,一条山道蜿蜒越岭,岭上有密林,林中有一隐村,藤草翻屋檐,甚是孤介冷僻,人踪罕见,此地乃是江龙帮分舵地点,因为靠近京畿,群雄常在此谋事。

两人一边商讨,一边奔驰,行至半路,见山林间有一庙,香儿心生虔诚,说道:“我要去庙中烧一炷香,愿此事别扭。”

香儿暗道:“此人话好少,与当年的玄秦前辈不相高低。”

自语者趴得更低,似在对蚂蚁说话,香儿与郭远征猎奇起来,靠近旁观,借着月光,只见两队蚂蚁横纵列队,你来我往,香儿瞧了一会儿,只觉这些蚂蚁行动之际,竟似包含万象,真假难辨,似散似合,余力不尽。她心想:“我但是昏了头了?这蚂蚁哪会甚么步地?”

莫忧道:“都城防备周到,非比平常。此行共来了三百来个妙手,皆是成名流物、工夫一流。我已打通朝官狱卒,晓得景象,只要大伙儿一齐脱手,不愁不成事。”

香儿暗想:“归燕?归燕?这名字倒熟的紧。”想起不幸早逝的归燕然,心下大是伤感。

郭远征道:“鞑子狼性难改,现在不过本相毕露。香儿mm,你若下不了手,也不必随我们犯险。”

香儿与郭远征此时修为深厚,已是武林中顶尖妙手,但这两个怪人久在此地,以她二人耳目,竟然未曾知觉,实在有些奇特。此中一人静思不语,倒也罢了,但另一人喋喋不休,何故先前竟未曾听闻?

郭远征考虑半晌,说道:“香儿mm,我传闻....是那铁穆耳的主张,他冒充去听雨伯伯府上拜访,俄然搜出小王子来,立即便有雄师围府,将一众豪杰捉了。”

归燕道:“我敬你指导之恩,让你半招。”

归燕道:“你何必管甚么蚂蚁?”

郭远征叹道:“正该如此,平素倒也罢了,现在求佛,但望老天开眼。”

老道见香儿与郭远征眼神猜疑,说道:“归鹤出紫渊,龙鳞游赤霄,头似掌,尾似足,掌去足踏,需得三无五去,流无滞涩。”

归燕道:“祝马到功成。”

那小王子乃是赵盛与仇馨之子,身份高贵,当年莫忧将他从顺元府皇宫中救出,藏匿起来,不让朝廷晓得。而后铁穆耳亲身率众与李听雨等人媾和,不究查谋反之事,纵虎于江湖,但要世人与元人无碍。

归燕也不走近,双目展开,似有华光,但随即道:“胡说八道,粗浅至极。”

香儿道:“莫忧姐姐,大伙儿可筹办安妥了?”

此时夜深人静,有一妙龄女郎身穿黑衣,肩披风裳,纵马从村中出来,绕下山道,未几时便劈面赶上一人。那人也是个秀美女人,端倪英挺,瞧来有几分豪放。

三峰点头道:“我们也无眉目,我们下属莫名传话过来,要我们静候异象,我也无可何如,只得先在这庙里等着。这位归燕兄弟对我甚是依靠,非要跟在老道背面....”

三峰怒道:“老道若使出伏羲八卦阵来,你那玄夜伏魔功有个屁用?前次咱俩打斗,是谁赢了?”

香儿与郭远征见这两人互不相让,吵得狠恶,而这归燕看似端庄,实则也胡搅蛮缠,已被这三峰带上傍门。她二人正有急事,在这庙中担搁了好久,仓促烧香,随即告别而去。那两人甚是有礼,虽吵嘴正酣,却抽暇向她二人抱拳还敬。

那老道见香儿满目慧光,反而更是欢乐,说道:“小女人,你工夫很好,学的也快,天赋更是独特。但万事欲速则不达,更需沉淀沉思。我只言片语点醒于你,只因你苦思好久,水到渠成,可人间哪有一蹴而就之事?”

三峰急道:“我瞧你屁事不懂,闭眼让你。”

她年纪虽轻,但这些年负担重担,多受磨砺,心中孤傲,驰念师父师弟,无助之时,便到庙中烧香求佛,非望神佛互助,只求心中安宁。

香儿笑道:“老道长经验的是。”说罢恭恭敬敬的跪下,向老道叩首伸谢,郭远征也大风雅方的跪倒,顿首祭奠。老道点头道:“说一句话,受了几个响头,归燕,你说这买卖如何?”

香儿心中一颤,细心打量,暗想:“他与那玄秦长得有些像,又...又与归燕然哥哥神似,倒像是两人捏在一块儿似的。怪了,怪了,世上真有诸般偶合呢。”

香儿与郭远征心想:“这老道叫做三峰?三峰,归燕,三峰,归燕,却未曾传闻过江湖上有这两位人物。”再去看那归燕,面貌端秀,却有一股孤冷意境。

香儿喜道:“郭姐姐,你怎地孤身一人,你那些帮众呢?”

双姝出了庙,再奔行好久,潜入开平城墙,入住堆栈,睡了一晚,次日便与藏在城中的武林豪侠见面。

归燕道:“我先来此,你堕后半刻。”

那英秀女子是丐帮帮主郭远征,而那黑衣女郎恰是现在江龙帮帮主文秋香,两人彻夜在此相约,正要赶往都城,办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香儿道:“就是这般,只是谨慎起见,大伙儿拟好撤离路子,以图保全之策。”

李听雨等豪杰见局势已去,而铁穆耳素有善名,世人得以活命,都承他的情,无法之下,只得承诺。铁穆耳平叛有功,再获封赏,有他居中补救,这些年中原便极其承平。

那归燕“嗯”了一声,道:“无聊。”

谁知好景不长,忽一日铁穆耳知悉了小王子之事,设想将他与李听雨捉去,朝廷命令,要将这两人当众正法,以绝汉人念想,冷汉人热血。莫忧暗中发掘飞蝇奉告宝藏,富甲于世,又借小王子名义,模糊号令天下武人,当上了武林盟主,恰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晓得此事,怎能不怒?当即传令江湖,要各门各派齐派人手,救济这宋朝最后骨肉。

自语者叹道:“你莫看不起这粗浅工夫。须知这世上第一等的宗师,本身技艺即使卓绝,若不能使人间武学进步,发扬武道,难道尸位素餐,空有浮名?因此武学之道,自上而下,由浅入深,须得有个传承。我只觉这伏羲通天的法门不容于世,难以入门,我便不时假想,要创下一整套令凡人亦能熟谙的宗派,虽堂堂正正,却可应对各般奇特招式。”

三峰道:“老道憋尿憋屎和你打。”

那说话之人道:“归燕,你来瞧瞧,这地上有蚁交兵,甚是惨烈。”

那英秀女子说道:“香儿,你可算来了。”

归燕道:“我绑了双手。”

香儿昂然道:“那里会下不了手?听雨伯伯待我父女恩深似海,我们突入法场,打闹一番,若救不出他二人出来,我便舍了性命,又能如何?”

再看那自语者,发须皆乌黑,竟是个老道,但这老道细皮嫩肉,眉宇清秀,竟像是个假扮老者的青年人。

莫忧与段玉水率众迎了出来,莫忧喜道:“你们总算来了。”

赵风咬牙说道:“听雨老哥在鞑子黑牢当中,定然倍受折磨,我是一刻也忍不了。我们今晚便杀入狱中,将他二人救出来如何?”

自语者怒道:“两军交兵,厮杀甚重,那里无聊了?你还不来瞧瞧?”

铁穆耳虽发起善对汉民,但其他蒙人则还是我行我素,虐待无道,蒙汉之间,势同水火,武林同道正对朝廷不满,得知此事,焉能不怒?天然抽调妙手援助,会于城中一庙会以内。

香儿悟性比郭远征更高,不由“啊”地一声,只觉这短短一句话,竟似解开了她心中很多武学谜团,归鹤乃是少阴气,龙鳞恰是真阳气,紫渊、赤霄则是数个穴道笼统之称,她心中欣喜,暗想:“这老道安知我迩来练功进境?莫非竟是一名高强的隐士么?”

自语者道:“蚁虽小,焉知不如人?其为保存相互交兵,便如报酬利欲拼杀普通。我瞧这蚂蚁行军布阵,来回迂折,似暗含一套通俗武功。”

郭远征又道:“届时少林俗家第一妙手飞龙理、金极门掌门顿余阳也会率人互助,更有莫忧盟主主持局面,鞑子纵有埋伏,我们也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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