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然听她语气凄然,一时魂不守舍,只想上前抱住安曼,好好问问她景况,问问他们的孩子,她腹部平平,那孩子当已出世,或者...或者已就此短命。归燕然念及于此,更是心如刀割。
李若兰痛呼道:“你做甚么?”发了疯般冲上前去,想要将归燕然抱回,安曼在她肩上一推,内力到处,将李若兰推回棚子里头,瞬息间已点上她周身要穴。
归燕然脑中一片空缺,望着安曼面庞,心想:“她...她长大了很多,变得更加刚毅,也更加豪气,她去了那里?她受了苦么?她日子过得好么?”心中又惭愧,又垂怜,又可惜,又痛苦,这短短一瞬,于他而言,却如同万年普通冗长。
群雄不明以是,再看明思奇时,也都背脊发凉,只见这大汉浑身雾气环绕,双目发光,咬牙切齿,肌肉微微颤抖,架式甚是古怪,一掌做鸟嘴之形,一掌做鹰爪之状,虽站立不动,群雄离得又远,但看他模样,都感觉本身面对漫山恶兽普通。
群雄瞧得盗汗涔涔,心下戚然,都想:“这两人顺手一招,打在我身上,躲是千万躲不掉的,少说也是个肠穿肚烂的了局。”他们见归燕然与明王神女比斗,已深感出色至极,将来足以向子孙吹嘘,岂料再见了明思奇向归燕然脱手,更是猛恶万分,凌厉狠辣之处,远超预感以外。
世人大奇,听那女子声音沉闷,纷繁望去,只见一身穿灿艳彩衫,头戴面纱的窈窕女子穿过人群,走到擂台之上。
安曼切齿道:“哥哥?我没有如许的哥哥!我不要他做我哥哥!他...他怎能是我哥哥?”
明思奇见归燕然默不出声,更未几言,身形明灭,眨眼之间便已来到归燕然面前,一拳“金狮吼怒“直击出去,风声飒飒,拳劲广罩,归燕然心想:“好快!”手掌伸出半寸,使出真武通天掌,一团真气拦在空中,如旋涡般圈转,将这一拳之力挪向右方,只听远处有人惨叫,被这一拳打中,翻身倒在人群当中,幸亏此人离得太远,这一拳力道已弱,不然非死即伤。
他蓦地想到苍鹰说过:“安曼她如要杀你,你也让她杀么?”
九婴微一踌躇,好不轻易下定决计,正要下台。却听一女子喊道:“由我来对于你这无情之辈!”
明思奇哇地一口。喷出一大口鲜血,神采暗澹,点头说道:“我敌不过你,是我输了。”
那女子仰天大笑,举止甚是狂烈,说道:“来源不明?来源不明?九婴哥哥,我俩不过三年不见,我便成了来源不明之人?”
九婴问道:“你到底是谁?”一瞥之间,见归燕然神采煞白,身子发颤,竟似对这女子惊骇已极,如兔遇饿虎,惶惑难安,心中更是惊奇。
明思奇身为万兽堂仆人,自也与狮鹫五老有过交兵,终究败了一招,他赏出重金,诚哀告教,从五人手中学了这套阵法来。狮鹫五老想他单独一人,决不能独使这狮鹫刃阵法,又见他极其诚心,便慷慨传授工夫,但令他收回毒誓,毫不传给徒儿,明思奇因此学到了这套神功。现在他使出毕生绝学“化兽神功”,以气化兽,真气庞大,形如狮鹫,竟将这狮鹫刃阵法使了出来,能力毫不逊于五老联手。
那女子扯上面纱,暴露一张秀美英挺,极其斑斓的面庞,对归燕然喊道:“归燕然,你敢不敢与我脱手!”
明思奇堕入绝境当中,多处受伤,局面大劣。但俄然间,归燕然心头一震,朝后急退,左拳右掌,身子微弯,神采竟有些严峻。
安曼望着归燕然,脸上暴露一丝沉迷神采,但随即又冷酷如初,说道:“九婴哥哥,此人与我有仇,我恨他入骨,可不能让他就此死了,我要将他带走,还望你莫要禁止。”
归燕然见明思奇冲的太快,闪现马脚,心道:“你冲的太急啦。”蓦地变招,竟使出小巧工夫。手掌拍向明思奇软肋,明思奇感到活络得如同野兽普通,于心跳间闪身躲开,但妙手过招,岂能有一念之差?归燕然占了上风,双掌连击,双足飞踢,似在转眼间掀起一阵暴风暴雨,明思奇连连虎吼。妙招迭出,但仍被归燕然接连击中,饶是他身负绝世内力,筋骨如熊如虎。但也大为狼狈,还不了手。
明思奇声如虎吼,降落严肃,说道:“此乃化兽神功的狮鹫刃。”
九婴在一旁看得忐忑不安,茫然想到:“想不到这归燕然如此短长,明思奇不但胜不了他。只怕转眼便要落败。”
李若兰急道:“安曼,他是你的哥哥,你为何...为何要与他难堪?”
安曼又道:“归燕然,你为何不答?”
明王神女面露畏敬之色,在九婴耳边说道:“这便是炼化挪移的以心控气之法,此人将功力运至极处,真气缠绕身上,仿佛藏身于一头巨兽当中,旁人见不到这巨兽模样,但那无形的铁爪钢掌,能力之强,连我也抵挡不住。当年血元哥哥曾在我们面前试演此招,我至今难忘,想不到在此又能见到。这明思奇天赋秉异,武功确切胜我一筹。”
明思奇喝道:“归燕然,你败了!”俯身冲至,双臂一振,真气密不通风,罩住归燕然周身三丈,归燕然如果再退,明思奇必更有锋利后招。
九婴见她一身西域波斯打扮,忙道:“且慢!女人又是何人?这等要事,怎能让你这来源不明之人上场?”
九婴喜道:“安曼?你....如何是你?”她三年前不告而别,去处不明,九婴痛失一员爱将,怎能甘心?曾派人大肆寻觅她,始终一无所获,却不料她现在又冒了出来。
归燕然问道:“狮鹫刃?”顷刻间想起以往在万兽堂与本身比武的狮鹫五老,他当年与那阿萨辛教派的五位老者比武,误打误撞,一通蛮干,勉强拼了个平局,至今回想起来,仍不由大喊幸运,不知本身是怎般熬过来的,这明思奇眼下唯有一人,怎能使出那五老的阵法?但归燕然面对他时,心中压迫之情,犹胜往昔。
九婴见归燕然威风凛冽,英勇豪放,竟似仍不足力,大感心慌,想到:“明思奇如此工夫,尚且不敌,就算我这半年技艺突飞大进,但又怎能是此人敌手?”
九婴喜道:“明思奇教主有如此神功,这归燕然想必不是敌手。”又想:“此人将来必是劲敌,我可得先想些应对之法。”
明思奇双足一点,高高跃起,竟到了五丈高处,朝归燕然踩下,归燕然“啊”地一声,使出“天琴云弦掌”,空中劈剥数声,掌力竟被明思奇扯破,归燕然朝后退避,明思奇手指刺出,尚未触及归燕然,已是风如刀割,锋利非常,归燕然铁掌横栏,身子巨震,胸口一阵剧痛,又再退后。明思奇一声狮吼,身转半圈,铁拳砸来,拳未至,力先到,刚猛之处,如千斤之石落下。归燕然使“真武掌法”,化解拳力,但仍被打的眼冒金星,一时疲软有力。
归燕然心想:“此人拳脚工夫之强,与段叔叔相差无几。”顿时生出争胜之心,作势出招,似要使出天琴云弦掌,明思奇仰天长啸,顷刻挪步,已欺近身来,他见明王神女与归燕然比武景象,晓得他这掌力绵里藏针,实则有万夫莫当之力。不想竭力硬接,因而近身厮杀,以己之强,攻敌之短。但归燕然技艺也快如闪电,毫无可趁之机,明思奇如此弃取,实为无法之举。
归燕然又接了明思奇一爪,被击上半空,翻了个跟头,使出叶舞蝶步,竟在空中连变方位,但明思奇似能翱翔,刹时袭来,左足尖探出,真气如五指利刃,劈脸盖脸的压下。归燕然已躲闪不开,把心一横,双臂挡前,邦地一声,如空竹击石,他护体真气被破,双臂鲜血淋漓,境遇惨烈。李若兰虽仍衰弱,但见状仍惊呼道:“燕然!”
归燕然道:“九婴门主,该你上场了么?”
归燕然眉头一扬,问道:“你这是甚么工夫?”
九婴心头狂喜,哈哈大笑,说道:“安曼mm助我当上这盟主之位,不管有何拜托,我九婴自当领命。”(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拜候http://
群雄哗然,对这归燕然油声崇拜之情,顿时齐声喝采,赞叹声滚滚不断,有如波浪撞山。
归燕然心想:“武林盟主之事,本便可有可无,我不佳曼很多,她要杀我,我便让她杀了!”转头望望老婆,又想:“兰儿,对不住了,我犯下的罪孽,明天便要了偿,我若死了,你要好好保重。”
归燕然随即变招,一指导向明思奇下颚,另一手抓向他腰眼,脱手极快,令人极目难辨,明思奇伸开长臂,如铁箍般卷向归燕然双手,趁归燕然缩手,单足连踢,顷刻间黑影叠叠,扫向归燕然遍体关键,乃是一招“五兽咬鬼”,归燕然也暴喝一声,腾空踢出一脚,砰地动响,两人双足对撞,内力荡漾,喀喀声中,足下硬木板铺成的擂台竟裂开破洞。而两人各自退开,遥遥相向。
安曼见归燕然双目含泪,毫无动武架式,心想:“我要将你带回波斯,今后与我团聚,你不是我哥哥,而是我丈夫。”她体内有妖仙之胎,真气鼓荡,早已今非昔比,倏忽上前,手掌在归燕然胸口连按两下,随即退开,归燕然只觉一股极阴寒暴虐的功力透体而入,她内力之强,竟足以与本身对抗,他呆立半晌,接受不住,口鼻流血,大声咳嗽,躺倒在血泊当中,气味奄奄,但却性命无碍。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如飞箭般倒蹿出去,在擂台上一滚,双足连踏。方才稳住,世人看清那人是明思奇,身上尽是鲜血,神情又是懊丧。又是惊骇,再去看劈面的归燕然,他罩在红光当中,周身雾气腾腾。如同血云般翻滚,却听归燕然大声喝道:“明思奇,我们还要打吗?”
只见归燕然遍体红光,也是吼怒一声,迎了上去。乃是玄夜伏魔功第九层的工夫,他浑身如火如血,动若红雷,令人目骇心惊,一拳一脚,都有排山倒海之力,与明思奇硬碰硬,狠对狠,近身厮杀,似有深仇大恨。拳拳打在骨肉之上,又听两人厉声呼号,声声响彻天涯,群雄相顾失容,不由得随之惨叫,连本身都不知本身在喊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