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蝇身上寒气嗖嗖,颤栗不安,想说:“我挡个一招,便算我赢了如何?”但转眼仇敌已一枪刺来,又有一人举弩连射。赤蝇脑筋一蒙,使出苍鹰所教那套“九州第一枪”,手腕一振,上点下扫,枪杆飞转,将仇敌守势挡开。苍鹰赞道:“使得不错!”马儿脚下不断,已掉头再冲出去。

小半个时候以后,仇敌败局已定,支撑不住,四散而逃。苍鹰立马止奔,转头点了人数,己方死伤约有二十,杀敌三百,算的一场大捷。世人虽见战友身亡,各自悲忿,但毕竟得一场极大败仗,心中欢乐,悲伤之情稍减。苍鹰将赤蝇放上马,见赤蝇嘴唇发颤,面无人色,奇道:“徒儿,莫非杀的还不敷么?”

赤蝇见师父要大展雄风,只觉血热骨硬,但又不由惊骇,他自个儿说道:“这些人武功寒微,远不如我高超,我岂能弃他们于不顾?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我,必呈孱羸于前,令我救之,以显神威。’苍鹰听赤蝇所言不知所云,笑道:“徒儿,你也别多想,随师父走一遭吧。”

赤蝇这十多日来又得苍鹰指导,练熟一套刀法,一套枪法,也算的略有小成,但他生来怯懦,未战先虑败,不想如何杀敌,只想着如以往普通蒙混逃命。如此奔了不久,火线烟尘滚滚,马蹄翻飞,骏骑嘶鸣,直冲而来。苍鹰运足内劲,一道无形剑气击出,斩死当前锋将。那锋将本身穿厚甲,若换做鬼怪、莫忧,千万斩他不死,但苍鹰无形剑气极其威猛,如同大刀巨斧,仇敌虽刁悍绝伦,但也抵挡不住。

赤蝇吟道:“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若要天下无敌,手上不知要沾多少鲜血?唉,可惜,可叹,不幸。”说罢口吐白沫,转了一圈,吓得当场昏迷。世人一瞧,纷繁大笑道:“苍鹰大哥,你这徒儿胆量也太小啦。”

敌军束缚不严,阵法不密,号令不遵,也非甚么精兵,苍鹰引得一大群仇敌追他,他其他战友顿时毫无危急,罢休杀敌,越战越勇。有几个敌将蛮性儿发作,疯了般朝苍鹰追来,苍鹰放缓脚步,喊道:“徒儿,替我挡个几招。”

苍鹰见大局已定,追兵胆怯,料知不敢再来,便令人拾取兵刃,牵回战马,班师而归。(未完待续。)

赤蝇说道:“唉,武功寒微,便得受人逼迫,这世道真如丛林普通。”嘴里唠叨,也已催马逃开,但他骑术不精,跑了几步,马儿失控,他又连声呼喊,被人枪柄一撞,摔落马鞍,却刚好来到苍鹰身边。只见各处都是刀锋,听得满耳皆是凄吼。苍鹰说道:“徒儿,你胆量公然不小,竟然追上老子。”

莫忧扑入苍鹰怀里,拥抱甚紧,喊道:“是....是鞑子,寄父想要发难。不料泄漏了风声,官兵将我们围住,我与玉水和鞑子妙手过招,却敌不过那人。”

本想绕太长沙,谁知一日行至郊野处。火线兵荒马乱,人潮澎湃,朝这边赶来,李若兰喊道:“玄天部上前布阵。预备迎战!”将众布衣护在将士以后,摆开阵形,谨慎防备。

苍鹰问道:“鞑子可追来了?”

苍鹰问道:“你与玉水公子武功多么了得,竟被鞑子伤成如许。那仇敌但是鹿角僧、苏临仙、于凡等人么?”

赤蝇缩在人群当中,竖起耳朵,抱着脑袋,战战兢兢的跟从,俄然心生感到,往旁一躲,避开一人刀斩,顺手握住大刀,与那人对峙。那人神力惊人,暴喝一声,往回缩手,赤蝇哀嚎一声,竟被此人拽上了天。那虎将杀的鼓起,哈哈一笑,正要将赤蝇摔在地上,但赤蝇蓦地放手,落在他身后,挥匕首在他喉咙处一划,那虎将呜呜几声,摔上马来。

便在这时,远处马蹄声隆隆咚咚,如同打雷普通,苍鹰伏在地上,静听半晌,说道:“约有五百多人,皆是骑者,离此数里。弟妹,你留人守着,我去将他们赶跑。”当即也点了五百人手,持盾举矛,这些人各个儿都是忠勇男人,跟着苍鹰,全无半分害怕,苍鹰见状大喜,喊道:“一上疆场,大伙儿都是好兄弟,同甘苦,共磨难,再也不分相互!”世人大声喝彩,士气沸腾。

却见抢先数人奋力策马,大喊小叫,已然惶恐失措。苍鹰看清那几人面庞,吃了一惊,喊道:“但是莫忧女人、段玉水兄弟么?”声音划破长空,随风远传。

赤蝇喜道:“师父,如遇危难,徒儿必救你小命。”

苍鹰哀哀戚戚,悄悄叫苦,只想:“当今女子,当真胆小至极,不通礼数,老子略不留意,这孺子神功便要不明而飞了。”幸亏走在夜路,两人骑行在前,旁人也没瞧清。李若兰再问苍鹰当年为何会度量燕儿,来到帝台山后,苍鹰说路上遭受一女疯子,硬将燕儿交到他手上,现在想来,这女子也并无歹意。

李若兰与苍鹰互望一眼,都想:“李麟洪此人虽只会添乱,但毕竟是我们老下属,若弃他不顾,未免说不畴昔。”

苍鹰说道:“若我们去的人多,必惹猜忌,去的人少,李老哥疯疯颠癫,定会肇事,我们还是别去为好。”

李若兰垂垂明白:“我若随燕儿一道前去,只怕也遭了玄秦与韩霏毒手。”至此也觉苍鹰一定是真凶,既感失落,又万分歉然。可玄秦虽死,韩霏却下落不明,连苍鹰也不晓得,她急于依托恨意,想道:“说甚么也要找到她,让她血债血偿。”虽假想凶暴之事,但此时心中高兴,嘴角竟挂着浅笑。

苍鹰怒道:“甚么叫胆量太小?你们这不是埋汰我徒儿么?他哪有甚么胆量?”世人齐声欢笑,将赤蝇举起,往天空抛了几下,喊道:“越没胆量,杀人越多!”赤蝇被几次折腾,早已醒来,悄悄叫苦,却也无法。

莫忧转头一瞧,说道:“我们临时抛离,但他们追的极快,不久便会赶上。”说着气味微乱。捂住胸口,苍鹰见她衣衫处隐有血迹排泄,可见被利刃所伤。

众马队直冲上来,苍鹰腾踊而起,长剑一转,击倒一人,已抢下一匹马来,摆布钩挑,又杀死两人,一振缰绳,避开仇敌守势,敌军一时气为之夺,冲劲大减。其他豪杰勇气顿生,纷繁挺兵刃迎上。

李若兰见苍鹰抱着莫忧,身子紧贴,只觉别扭,说道:“你自个儿伤也没好,别搂搂抱抱着啦。”说罢将莫忧扶了过来,莫忧驻颜不老。仍如少女普通,李若兰只觉惊奇,暗中比较,不免自惭形秽。实在她也不过二十四岁年纪,嫁做人妇,身上有一番成熟气度,仙颜之处,实不比莫忧减色,但她身为女子,最看重年青,见莫忧肌肤柔滑得如同婴儿,深为恋慕。

莫忧喜道:“苍鹰哥哥。”飞速奔至,与段玉水一同上马,两人身子一晃,竟都已负伤。苍鹰忙问道:“你们但是与人比武了?”

段玉水也道:“那人实在诡异,我以毒进犯中那人,却对他毫无功效,反被他一剑刺伤肋部。”

李若兰道:“大哥所言极是。”言语和顺,对苍鹰竟极其顺服。苍鹰知她夙来行事大刀阔斧、勇敢率性,见她如此懂事,不免深觉得奇。

赤蝇坐在马背,惊魂不决,见到仇敌一张狰狞丑脸已在面前。赤蝇尖叫道:“胜负已分,丑者算败!”那人大怒,再度一枪急刺,赤蝇一招“虚度工夫”,后发先至,先中那人额头,那人哇哇乱叫,落马而亡。

赤蝇想说:“我也不知怎会来此。”但苍鹰将他拽上马背,递给他一柄长枪,再一招“鲲鹏万里”,长剑划过圆光,杀了两人,引仇敌谛视,纷繁朝他追来,但苍鹰稍一拉扯,那马儿甚是听话,退后两步,再往左冲,两拨仇敌扑了个空,竟撞在一块儿。赤蝇瞧得心花怒放,暗想:“这振绳控马的本领,我似也能办到。”

出了帝台山,世人走巷子山道,沿南川、道州、沿河诸镇前行,倒也无官府禁止,未几时已至湖广。半年之前,李麟洪已与李听雨和解,莫忧也已返回长沙龙马堂,帮手李麟洪发难。虽说如此,但李麟洪仍挟恨在心,到处暗中使坏,与李听雨争锋相对。李听雨常常谦让,转攻江南,而李麟洪主攻湖广行省。一月前头,雪冰寒曾推测李麟洪叛逆期近,苍鹰却未曾听到动静。

莫忧点头道:“那人我....我们从未见过,但我们被很多妙手包抄,有一人突施暗箭,我们措手不及,便败下阵来。幸亏玉水击出毒掌,广撒毒雾,总算缓了一缓,而那天雨如滂湃,遮住视野,我们借机逃脱,又与这些火伴相逢,可....可寄父落在他们手上啦。”

苍鹰笑道:“得亏是我,换做旁人,就凭你这句话,早抽你嘴巴了,走啊,走啊!”世人又是一通大喊,飞奔而去。

李若兰对苍鹰说道:“我们要不要去长沙一趟?我那李伯父虽恨透了寄父,但我们也不成缺了规矩。”

苍鹰故意让赤蝇历练,骑着马横冲直撞,往最凶恶处出没,赤蝇惨声喊道:“师父,我武功无敌,不消练啦。”但苍鹰笑道:“天下无敌?老子可得开开眼界。”师徒两人穿越如风,所到之处,皆乱作一团。赤蝇吓得双眼发直,昏头昏脑,但部下却不含混,边想边挡,沿途也杀伤十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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