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笑道:“我活了千年,岂能与李若兰、韩霏这等小丫头争风妒忌?她们又岂能与我相提并论?婚嫁之事,你休要再提,我只要与你待在一块儿,欢欢乐喜,快欢愉乐,旁人如何说,如何看,我可半点都不在乎。”
莫忧笑道:“他可比咱俩可靠的多啦,就算明教再有十个八个王子围攻,只怕也会被他耍的昏头昏脑。你道他是谁?他便是我们江龙帮的苍鹰大哥。”苍鹰乃她初恋之人,她眼下虽另有情郎,但二者在她心中孰轻孰重,委实难言。而她生性豪放,也毫不粉饰心中倾慕之意。归燕然虽于男女之事非常痴钝,但见她如此,心头一震,不免心慌,可想起苍鹰的性子,又暗笑本身胡思乱想。
莫忧道:“名节?名节?真不知是哪个脏心烂肺的伪君子想出来的东西。我爱着你,你也爱着我,我便与你在一块儿,哪管甚么名节名声?谁敢指责于我,我便将他杀了。人间俗法,岂能拘束我莫忧半分?”她虽转性为女子,但豪气不减,提及话来大有豪杰气势。
归燕然与仇敌交兵之时,那决胜长老抖擞余勇,上前援救那忽布里教王。但他被归燕然击伤,内力大打扣头,技艺远不如先前矫捷,莫忧持剑与他相斗,数招间便大占上风,趁决胜长老折转不灵之际,一剑虚晃,一掌硬劈,正中决胜膻中穴。决胜再也支撑不住,就此倒地不起。
归燕然与莫忧谢过几位和尚,又走了十里路,公然找到那铜马台,见那洞口已被岩石堵住。归燕然急于相救,奋力搬开石块,莫忧怕他伤口裂开,禁止道:“苍鹰哥哥他定能出险,你别如此逞强啦。”归燕然这才怏怏干休,但想起苍鹰安危,还是忐忑不安。(未完待续。)
归燕然心生热切,点头道:“这是天然,我何时不听你的话了?”
归燕然闻言更是恭敬倾慕,两人又说了会儿亲热话,便各自合眼睡去。
世人一听,无不惊呼起来,啧啧称奇,张登瑶喜道:“想不到连鬼鹰都来了,那我可真是杞人忧天。”
这些年来,归燕然对江湖杀伐司空见惯,虽每次赶上。总不免心头烦闷、沉重难释,但也知再无其他体例可想,悄悄感喟,并未几言。忽听道观外喊声高文,稀有人喝骂惨叫,声音拖得长长的,从山上直坠下去。
张登瑶脸上一红,晓得没法推让,忙道:“依长辈鄙见,这些明教教徒行动可爱至极,令人发指,各个儿不能轻饶。我...我要将他们就此正法,以报大仇。”
那大汉双目圆睁,神情却甚是板滞,大声道:“我是明教长老阿修罗,特来救我弟子拜别,告别了。”
世人见大局已定,天气已晚,各感倦怠,便散去歇息,莫忧也不避嫌,与归燕然同处一室,卧在归燕然身边,两人身子紧靠,各觉高兴,却无逾礼行动。归燕然心潮起伏,不由问道:“莫忧儿,你这般对我,我当真....当真无觉得报,你情愿嫁我么?”
归燕然与莫忧同时抢出屋外,只见一凶脸大汉度量那海达圣虎王子,左手捏住一全真教弟子,顺手一挥,那人直飞过来,这一掷力道极大,来势凶悍,归燕然晓得不成硬接,不然那弟子必死无疑,使出真武通天掌,将那人身子连转数圈,方才化解他身上力道。
归燕然仍与莫忧联袂,赶往铜马台,行了半天,垂垂想起这方向恰是苍鹰几天前所往。
走到半路,见几个少林和尚在一条小溪边歇息,两人忙上前策应,问起情由名号,恰是六合、天海、天音与诸弟子,本来他们与明教世人相斗,各受重伤,被苍鹰所救,而后苍鹰与明教世人追入洞中,铜马台俄然塌方,少林僧好不轻易逃得性命,伤势减轻,只得来此处涵养。
阿修罗咳嗽一声,说道:“归教主,你艳福不浅,我非常替你欢畅。”话音未落,大踏步走出,转眼已在数十丈以外,这一手重功登峰造极,世民气头一凛,暗想:“若他先前在此,我们一定能逃过此劫。”
莫忧笑道:“你与我客气甚么?不管你有何要求,我都心甘甘心听你的话,但我若发下话来,你也不准违背。”
归燕然与莫忧听他这句话不伦不类,莫名其妙,都觉脸红,可又有些感激。朝这大汉拜别方向望了一会儿,并肩走回屋内。
莫忧道:“何方高人驾临?”
张登瑶道:“归教主,我爷爷与爹爹、伯伯仍被波斯胡人追杀,至今下落不明,还求归教主开恩,救他们一救。”
莫忧叱道:“哪有这等便宜事?”足下运功,正要上前拼杀,归燕然悄悄拉住她的手道:“这位阿修罗长老对我那徒儿有恩,我欠他恩典,莫忧儿,瞧在我情面上,放他拜别吧。”
话虽如此,但毕竟不敢担搁,张登瑶道:“我猜家父、爷爷他们定然前去了铜马台、伍子山、青头溪三处之一。我们分分开来去找。”
群雄见她剑法精美难言、身法迅捷非常,当真武功超群,一定比归燕然差了多少。又瞧她面貌极美、仿佛只要二十岁年纪的少女,朴重韶华,更是为之倾倒,大多心想:“似她这等仙颜武功,只怕天下绝无独一。这归燕然多么荣幸,竟能得她看重?不过也唯有归教主这天下第一的妙手,才气配得上她。”唯独那无我禅师认得李若兰与韩霏,皱眉想到:“前人云: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归教主运势太好,所获过分,或并非功德。”不由得替他担忧。
归燕然想要劝止,但莫忧朝他摇了摇手。传音说道:“此事他们占理,我们也别做烂好人,此等江湖仇杀,自来不能心软。”
被挽救的世人中,有一人是张天师的孙儿,叫做张登瑶,二十多岁年纪。生性豪勇朴重,极其坚固。他不肯投降胡人,胡人知他身份首要,也不杀他,只是将他囚禁,被归燕然放了出来。这时龙虎山玄门世人便以他为尊,归燕然也问他以后该如何行事,他说道:“长辈才疏学浅,怎敢私行定夺?总要听诸位恩公示下。”
东海道人大声道:“说得好。这些胡人狼心狗肺,不把他们一个个切成肉泥,难明我心头之恨。”
莫忧深恋归燕然,但想起苍鹰,仍不由得脸红心跳、芳心难平,说道:“与我们同来的另有一名火伴,他孤身一人去找张天师父子,这会儿也没动静,我们可得快些去找他。”
正一玄门中有几位道姑精通医术,替归燕然检察背伤,心下无不骇然,暗想:“这伤换做旁人,早就一命呜呼,他不但生龙活虎,仍能在千百仇敌当中来去自如,克服劲敌,到底是如何办到的?”道观中自有灵丹灵药,替归燕然敷上以后,他闷哼几声,立时好过了很多。莫忧心疼情郎,握住归燕然的手,在他额头上悄悄一吻,这番温存,更远赛过任何伤药,归燕然只觉浑身舒泰,恨不得再多受重伤,以求才子相伴。
归燕然将众胡人击败,再擒住海达,至此这万尘峰上的明教教徒全数受制,僧道见危难已过,尽皆大喜,向归燕然、莫忧竭诚伸谢。归燕然道:“鄙人救济来迟,累得大伙儿刻苦,哪有甚么恩典功绩?诸位大师、道长千里驰驱,不计辛苦,才是真正的侠义心肠。”世人见他如此谦逊,更是佩服的无以复加。
第二天一早,两人出得屋来,见前庭中波斯胡人已全数死去,想来是张登瑶愤恚不过,不留遗祸,暗中叫人痛下杀手。归燕然苦笑一声,与莫忧来到大殿,见少林僧、全真道人、正一道人齐聚一堂,除了少林众僧以外,旁人见到归燕然与莫忧,神情皆有些古怪,似在赞成,又似恋慕。归燕然脸上发热,想要辩白,但也无从提及。
张登瑶见莫忧如此担忧,也不由慌了神,忙道:“如此事不宜迟,大伙儿分头去找,若赶上仇敌,不成轻举妄动,速速返来奉告诸位前辈。仇敌弩箭短长,除了归大侠、莫...莫女侠以外,我们都抵敌不过。不知两位的火伴现在是否安然?”
莫忧笑道:“小羽士,你也别客气啦。我们远来是客,如果就此发号施令,岂不是越俎代庖,毫无端方么?”
万尘峰道观中另有很多张天师的同门亲朋,被胡人擒住,受尽培植折磨,现在情势好转,一同走出,向两人叩首谢恩,归燕然又免不了一通搀扶禁止,设法替他们消弭枷锁,在他们指引之下,走入大牢救人。牢中有很多被擒住的妇女,倍受虐待,见来了救星,无不感激涕零。归燕然不料众胡人竟如此奸恶无道。深感仇恨,亦觉怜悯,莫忧神采阴沉,说道:“这世上的愚民。各个儿都是如此,只不过有人掩蔽的好一些罢了。”
群雄见这两情面义缠绵,温言软语,无不大感羡慕。那阿修罗似也受震惊,归燕然见他冷冰冰的脸上竟似暴露一丝笑容,问道:“阿修罗前辈,你为何发笑?”
归燕然与莫忧“哎呦”一声,顿时想起此事。归燕然道:“我怎地将二哥忘了?他...他恰是前去救人,不知眼下景象如何?”
归燕然深为绝望,但对她敬若神明,深怕她受半点委曲,又道:“可你我共处一室,鼓吹在外,有损你的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