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终究开口说话,“朕八子上官晔,贪污纳贿,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朕念其治水有功,饶其性命,贬为百姓,发配边陲,端亲王府,全数产业,归于国库。”
半晌后,一身穿孝衣女子,被拖上了金銮殿,她的乌黑裙摆,点点鲜血,染就红梅傲雪。
第343章 上官晔落马
“皇上,三年前,我父亲沈耀奇被弹劾通敌叛国,并在沈家搜到了数封与突厥来往的手札,另有一张都城防卫图,被皇高低旨满门抄斩,一百三十口啊,只要小女一人逃了出来。”
东方桓眼神一颤,惊骇的看着角落的于繁华,不竭的点头,“人彘,你竟然将人做成了人彘……”
东方桓颓废的低下头来,眼底是深深的挫败感。
角落里,立着一个乌黑的酿翁,酿翁口,一颗人头鲜明正看着他们这边,那人头上尽是疤痕,没有头发,一双眼睛正恨意无边的看着于式微,似鬼怪般可骇。
“你一一禀明。”
她扑通跪倒在殿中心,欲语泪先下,“民女沈氏遗孤沈离夏要为沈家一百三十口伸冤,冤枉啊皇上……”
早朝,须生常谈般,各官员上奏,百官一起参议,最后由天子决策。
她的手腕,是他见过的最残暴的,他不想死,也不想成为人彘。
天子目光闪了闪,“宣~”
御史大夫提示道:“皇上,三年前沈太傅通敌叛国,沈氏一族被满门抄斩,微臣记得那日是六月十八,天降大雪,想必在殿的诸位大人也都有印象。”
“我父亲他忠心耿耿,一心报国,从未做过任何特别的事!是您的儿子上官晔嫁祸的呀,我父亲发明了他与漠北雍王赫连城来往的手札,信中企图皇位,通敌叛国!我父亲心惊胆颤,便美意去劝上官晔,却被他和唐国公反咬一口,落得满门抄斩之罪啊皇上,求皇上为我沈氏一族做主……”
“小女不甘心,不甘心我沈家蒙此天大奇冤。”
她的心底吼怒着:贱人,贱人,还是那么残暴,变态!
“是蜜斯。”
很久,久到金銮殿里鸦默雀静,连根针掉落都能听到声音。
百官纷繁群情,“是啊,那日大雪纷飞,百姓们都说是千古奇冤!”
将近散朝之际,御史大夫俄然朗声道:“皇上,微臣已经找到端亲王招兵买马不臣之心的证据,请皇上检察。”
他只是一小我,人如何能斗得过妖怪呢?
绵长的笑声一向回荡在于繁华的耳畔,直到那妖娆身影翩然拜别,于繁华才留下懊悔的泪水,日日在这深冷孤单的密室中懊悔本身当初为甚么要惹于式微,为甚么要惹她,为甚么……
天子心惊不已的看着沈离夏,这不是晔儿的妾室么?这如何会?
“来人,将东方桓送回玉虚山,奉告玉虚真人,若再让他出山,我必杀了他!”
陆安点头,快速的将账簿和兵符呈到了天子手上,天子翻看过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心底闪过淡淡的怠倦和肉痛。
话音刚落,外头响起一道寺人的禀报之声,“皇上,正阳门外有一缟素女子,跪在钉板之上,自称是前太傅沈氏遗孤,举着状纸,要为沈氏一族昭雪!”
东方桓目光惊悚看着于式微,“你不是人,你底子就是一个妖怪!”
东方桓眼底闪过挣扎,然后又看了角落一眼,好久,沉声说道:“我说,在老端王府书房墙上的暗格里。”
暗卫走了出去,解开了东方桓的绳索,将他拖了出去,一起血迹蜿蜒,那两条小腿已经被剐的白骨森森,想要规复之前的模样,绝对没能够了!
他输了,一败涂地!
他的手中高举着两本账簿和一枚虎符,一本账簿是封地官员贡献上官晔的明细进账,另一本则是他招兵买马的明细出入,虎符则是他麾下几千精兵。
“呵呵……”于式微低低的笑了起来,尽是调侃,“东方桓,你不是自夸妙算么?连这你都算不出来,算甚么妙算?不如回家种地好了。”
天子有些震惊,“前太傅遗孤?”
天子看了一眼陆安,“呈上来。”
于繁华恨恨的看着于式微,一双眼睛如同利剑一样,恨不得将于式微碎尸万段。
于式微收起嘲笑,目光沉了下来,“如何样,是要成为人彘,不生不死的活着,还是说出来,保你本身一条命?”
于式微对上于繁华恨意的眼睛,笑意更深,“那人是我此生最恨之人,你看到她的眼神没有,曾经我也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不,比她的眼神还要恨,哈哈哈……这就是获咎我的了局,生不如死!你要不试一试?”
于式微毫不害怕的迎上了她的目光,最后站定于她面前,居高临下道:“于繁华,很快就会有人来跟你作伴了,长夜漫漫,你不会感到孤傲的。而你的儿子上官舟,也将跟着他的亲娘沁水回突厥,你放心,沁水公主待他如亲子,他会安康茁壮的长大,哈哈哈……我没有杀了他,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也是我独一的人道,你……便在这里了偿我统统的痛苦吧,哈哈哈……”
“于式微,你为甚么那么恨上官晔,据我所知,你跟他并没有深仇大恨,相反,你搞垮了唐家,害死了他的母妃,是他恨你才对!”
于式微发疯般仰天一笑,“人彘如何了?我就是要让她尝尽人间最深的痛苦,让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大理寺少卿卢明达出列说道:“皇上,那遗孤敢跪在钉板上告状,可见是有委曲的,无妨让她上殿,且看她说些甚么。”
各省大事小事,虽事事分歧,可在天子眼里,却已是千篇一概,没有甚么辨别。
“我也记得,仿佛有很多的官员为沈太傅讨情,最后都被唐国公压了下来。”
于式微看向了中间的暗卫,樱唇轻启,“听到他说的了么?去找!”
此人恰是沈离夏!
天子听罢一阵动容,心底愈发沉重,“你说这些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