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飞雪自知不是其敌手,难堪相对,正愁如何摆脱。忽听那苏天璇嘲笑道:“现在可没人救你,乖乖伸出舌头来,女人割了你舌头,也许表情一好,饶你一条贱命。也不知姓赵的如何看上你这废料?”

他话还未完,便见吕玉衡舞动一对峨眉刺朝温若号召,温若已是双目通红,招招使狠,将那女羽士逼得闪躲退避。却又见苏天璇娇嗔一声,长鞭一挥,二女联手攻来。

冷飞雪退后几步,大声道:“你大哥色衰,而我年青貌美,任你花多少心机也是比不上我的。”说完又使出“换影术”,足下生风,溜之大吉。那苏天璇被她一语呛得呆住,一时竟让她逃脱。

“此次倒也干脆,”温若端起碗,笑道,“我们几个已退出‘介入派’,与那一窝羽士完整划清边界了。来,干了!”

“记得擦点伤药……你们怎又惹到她了?”他请四人坐下,取来大碗。温若便筹措着为几人倒酒。

那灵噩道人前后共收了七位入室弟子,现只要大门徒屈天枢、二门徒苏天璇、三门徒陈天玑及七门徒吕玉衡仍在身边。当日灵岩山之战,四门徒吴天权被温若所杀,五门徒易开阳命丧龙不归之手,六门徒李摇光被阿箩所毙,三门徒陈天玑之右臂也为赵洛寒砍断。原“玉真教”弟子揪住此宿恨不放,将两派肝火推向极致。

话说五人觥筹交叉,转眼将那四坛酒喝干,温若犹觉不过瘾,发起再去弄几坛好酒来。赵洛寒兴趣缺缺,只道:“天气不早了,不如他日。”

四人便来到赵洛寒所居小屋,却见赵洛冬穿着薄弱,单独立于门外,也不顾气候冰冷,竟是满腹苦衷,难以调派之状。

“休要同他们废话,刀剑底下见真章!”陈天玑左手拿起流星锤,直直扑向方才那叫唤之人。温若见环境不妙,仗剑便要相帮。岂料,一羽士上前禁止,阿箩飞出一支淬毒袖箭,射向那羽士胸口,见血封喉。与此同时,陈天玑也将原“碧落轩”弟子击毙,但听几声短促惊叫,厅内刹时躺了两具尸首。

“轩主,不如你归去主持大局,轩中弟子都只服你一个。”阿箩劝道。苗十6、温若、冷飞雪均冷静点头。

“‘碧落轩’丧芥蒂狂,伤我诸位师兄性命,这等不共戴天之仇,就在本日好好告终!”一年青道姑叫道。

冷飞雪脸上立即印上一道红肿,于乌黑面庞格外显眼。

她正想说,却被阿箩抢了先:“轩主你看小冷好不成怜,被苏天璇打的皮开肉绽!”

“现现在只要龙长老留在那儿,据我估计,洛阳总舵以及其他分舵弟子都将离开‘介入派’,自主流派,各奔出息。”苗十六叹道,“偌大一个‘碧落轩’就如许没了。”

此话一出,道出诸民气机。原“碧落轩”弟子更是主动呼应,纷繁宣布退出“介入派”,齐齐夺门而出。龙不归见状,只是无法感喟。灵噩道人欣喜道:“龙长老,不必介怀,去留由他。自有有志之士愿留在我‘介入派’。”白青颜忙拥戴道:“是极,是极。”

“小冷,你机警点儿!”阿箩将冷飞雪推至一边,叮咛她谨慎。

“逐客令”一下,几人均叹无趣,再闹了半晌,便散了。只因四人离开“介入派”,而原“碧落轩”江南分舵现属其地盘,四人皆不肯归去,便商讨找间堆栈临时歇脚。次日,冷飞雪拿出赵洛寒所赠银票,托人买了栋四方小宅,家具仆人一应具有,四人遂欣然入住。世人又发起请了赵洛寒与沈千柔来热烈热烈,冷飞雪和阿箩便分头去请赵、沈二人。

赵洛寒放动手中酒碗,笑了笑:“不了。”又冲冷飞雪道:“你如果长进些,本日也不致如此。常常仗着大师疼你,不学无术,荒废技艺,现世报了吧?”她听毕此言,自是沉默不语,心中暗想:定要将赵洛寒所授剑法以及那“摸手功”练好。

“这是要反了么?”灵噩道人见环境失控,气得浑身颤抖,但也只是大要发怒,并未制止。其部下亲信不见他有禁止之意,更是有恃无恐,朝原“碧落轩”弟子发难。

“若非你们联手各门各派伏击白轩主和洪护法,何故遭此报应?我看你们是自寻死路,死了该死!”原“碧落轩”弟子辩驳道。当初,苏天璇等人假借“论道大会”大开杀戒,本欲围攻白一忠,却害了洪浩性命。

苏天璇不屑道:“哦?”

冷飞雪不知他俩暗里有何干系,只觉话中有话,却只能眼看那叶未央吃瘪而退。又见赵洛寒神采不佳,她自是不敢多问,只言四人聘请他于新屋做客。他想也没想便回绝了,道:“你也快归去罢。本日之事,对谁也别提。”

“轩主,你这是伤冬悲秋呢?”温若拎着四坛酒,笑道,“逛逛,进屋喝酒去!”

忽听苗十六大声道:“温兄弟,阿箩,小冷,我们走吧,这‘介入派’谁爱留便留,爷不平侍了!”

“你……”叶未央气势顿时灭了半数,忽又想起甚么,道,“你不想她死?”

“咳!”赵洛寒咳嗽一声,“快走罢。”

赵洛寒看了看伤口,皮未开,肉未绽,只是红了一道。

再说温若一行离了“介入派”,一时只觉浑身轻松,一起谈笑风生。其他弟子各有筹算,阔别后连续散去。

她尚在揣摩,忽见赵洛寒一脚踹在那叶未央胸口,一记“窝心脚”踢得他径直倒地。

苗十六便将事情原委一一告之,趁便将冷飞雪受辱受伤之过程绘声绘色放大了说。听得他眉头深锁,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赵洛寒皱眉反诘:“你说呢?”

冷飞雪但听猎猎风声,惊得今后跳开几尺,竟见是苏天璇趁乱暗袭。她想起赵洛寒曾警告,碰上苏天璇便要躲开。她马上发挥“换影术”,往外驰驱逃命。不想那苏天璇成心紧咬不放,追至门外院落。

“过来。”赵洛寒朝她招招手。她游移着走进屋,谨慎翼翼在叶未央如刀般的目光下挪动。不想,赵洛寒一把抓了她手臂,扯到叶未央面前,皱眉道:“如何,想杀人灭口?”

龙不归冲温若等人怒道:“可闹够了!‘人皮画匠’之事未了,却先起内哄了?你们好好想想,当初三派归并,说好了临时放下昔日旧怨,你们怎的……”

既已脱手,两派人马便干脆罢休搏杀,目睹着几十人缠斗作一团。

听她唾骂本身“废料”,冷飞雪自是极不平气,脱口道:“我当然不好,只是有一点强你百倍。”

吕玉衡嘲笑一声:“别忘了二师姐的当胸之痛,三师兄的断臂之仇。”当日赵洛寒一刀刺穿苏天璇胸口,砍断陈天玑右臂,逼得苏、陈、吕三人跳崖,现在提起此段,吕玉衡实是咬牙切齿。

“当日白一忠树敌无数,终成武林公敌,我们匡扶公理,联手狙杀,又有何不当?”苏天璇道,“厥后证明白一忠是明净的,倒是为奸人所诬告,想想我们都蒙在鼓里,白白做了替死鬼,巴巴儿看人家坐收渔利。有本领,找始作俑者去啊!现在,你们的好盟友倒是乐得清闲,如何不见你们寻仇去?”她此言倒也不虚,当日叶未央冒充与“碧落轩”缔盟,实则暗生波澜,令白一忠乃至“碧落轩”成武林公敌。“玉真教”、“碧落轩”两派寻仇厮杀,均大受丧失,唯有“富甲山庄”坐收渔翁之利。

叶未央眼眸狭长,现在更显邪佞阴鸷,他冷冷道:“你当本公子不敢么?”

“晶儿姐姐,她竟……”冷飞雪不想昔日晶儿竟为仇恨,变得如此乖戾凶恶,不由心下寒凉。

冷飞雪摸着腰间玉虎,想当初“落叶盟”始于除夕,以此玉虎为证,名动江湖。赵洛寒将此信物赠送本身,后又结绦打穗子,命她随身照顾,竟不知另有护她全面之意。她想到此,不由心内彭湃,恨不能掏心掏肺诉说一番感激之情。

赵洛寒见他们都来了,便请了进屋。房内还是残留着掺杂了“五石散”的熏香味,冷飞雪皱起眉头,看来,他一向都在吸服此物。

“啧啧,好狠的娘们儿!”温若叹道,“她想毁你的容啊!”

她此话一出,当即有人大声道:“一码归一码,既有狗胆杀我们洪护法,便将你们一锅端了也使得,只愿天下的羽士道姑都死绝了才好!”

叶未央从地上爬起,模样狼狈不堪,想他平素整齐讲究,现下衣摆满是灰尘,又狷介风雅惯了,一时被人瞧见昂首下跪之窘样,实有难以名状之滋味。他转头怒瞪冷飞雪,目光狠厉,仿若要将其拆骨入腹。

“这是甚么阵仗?”冷飞雪惊诧,她曾听苗十六说过,那叶未央本是“碧落轩”头号仇敌,却因沈千柔的干系,诸人投鼠忌器,一向含混毒手。现在他却屈膝跪在轩主面前,这究竟唱的是哪出?

“介入派”议事大厅已如烧沸之水,再难安静。原“玉真教”弟子与原“碧落轩”弟子分庭抗礼、剑拔弩张,原“锁月楼”弟子隔岸观火、乘机而动。

苏天璇于打斗时,一眼瞥见冷飞雪呆呆混在人群中,忽又想起她与赵洛寒卿卿我我,不由妒火中烧,鞭子势头一转,直直朝她袭去。

“你脸如何了?”赵洛寒瞟了她一眼,问道。

“温大哥,救我!”冷飞雪仓促蹿至温若身边,恰好温若一剑成果了个羽士,喷了她一脸血。

温若见天气还早,便对苗十6、阿箩、冷飞雪道:“咱找轩主喝酒去?”

“哎哟!”冷飞雪忽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抬眼一看,竟是苏天璇鞭子扫到脸上。

“你们‘碧落轩’除了赵洛寒,其他十足都是废料,女人我从未放在眼里!”苏天璇号令着,一鞭子削往温若腰际。温若剑尖为那鞭子所缠,一时撕扯不开,二人原地对峙。不想吕玉衡趁机攻向温若,一对钢刺直接划破他手臂,鲜血汩汩而出。苗十六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唰唰唰”挥动铁折扇,冲那吕玉衡袭去。

“既如此,又何必、何必……”叶未央刚要说,却被赵洛寒打断:“请回罢!”

话说冷飞雪一起行至赵所居住的小屋,见篱门半掩,便进了露天小院,才想唤声“轩主”,却见大门也是半掩。她透过门缝竟瞧见如此一幕:未央公子低头跪在赵洛寒面前,因背向外,看不得他面上神情;而赵洛寒泰然处之,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慵懒。

“这人间的确没有未央公子不敢的事,”赵洛寒一声嘲笑,“只是当初你我缔盟之时,你曾以一枚玉虎为凭,这玉虎我但是转赠给她了。你撕毁盟约在先,现在也要烧毁缔盟信物么?你就不怕遭天下人嘲笑,令祖宗枉自蒙羞?”

“啧,你也受伤了,”赵洛寒见他手臂负伤,皱眉道,“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十六,你说来听听罢。”

“你个蠢材,跑这做甚么?”温若骂道,“还不找个处所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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