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当时,得封世爵的那些总兵大将们,所立之功劳与现在朱燮元等人在西南安定奢安之乱的功劳比,的确不值一提。
随便一个总兵官,只要能在与流贼或者建虏的作战当中获得一场胜利,就能获得一个伯爵之位。
“朱燮元的一应奏请,以及卿等方才的各个建言,朕看皆可行,内阁与军机处要尽快草拟圣旨,逐条制定,送朕御览。
李国鐠、徐光启见天子直接就定了爵位的品级并且定下了爵位的名号,也晓得天子对于此事怕是上心了好久,早就胸有成竹了。
崇祯天子将侯良柱所部的功绩一一摆了出来,李国鐠、徐光启天然没话说,而军机大臣英国公张惟贤也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有说话。
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对于西南土司的题目,徐光启能够看得这么远,想得这么深,并且屁股一点没有坐歪,态度都是站在大明朝廷这一边。
“而朱燮元起复上任至今,不过一年罢了,效果又是如何?现在逆首贼酋全数伏法,西南之地因之大定,自此以后,朝廷之上皆可放心平灭东虏,朕亦不复忧心西南矣!
“然自天启以来,奢安之乱已历九年而不决,西南督、抚、镇臣乃至于文官武将,陷于贼手而死者,不知凡几,更兼朝廷耗花赋税以千万计!
“卿等若为此功不敷以封侯,那么朕叨教诸位,此后文臣武将何功可得封侯?!”
“既然卿等在论功行赏、永定西南的大略上,已无贰言,那么朕就谈谈朕的观点!
李国鐠听了崇祯天子对于朱燮元的封赏以后,立即开口这般说道。
不过,乾清宫中御前集会,有发言权的,也只要李国鐠等三位天子招来的重臣罢了,其别人固然心中骚动,但是也只是骚动罢了。
当然,这些后事,李国鐠等人当然不成能晓得。
崇祯天子的这番话说完,李国鐠、徐光启、张惟贤以及殿中陪侍的中书舍人也好,侍从武官也好,亲军三卫批示使也好,都不淡定了。
而崇祯天子也没给他们说话的机遇,接着说道:“四川总兵侯良柱率所部收叙永,复蔺州,克镇-雄,攻毕节,一起攻占必克,鹅项岭上又是首功,其子侯天锡更亲斩贼酋安邦彦之头!如此大功不成不封!”
崇祯天子这话说完,李国鐠、徐光启、张惟贤这几个在京的朝中重臣都是看向天子。
现在这位崇祯天子早晓得徐光启在这个期间几近就是一个完人,除了儒家学说以外,在天文、地理、算学、农学等方面都是大师,并且于军事也很精通。
崇祯天子前面说了那么多,铺垫了那么久,让这几个重臣都觉得怕是要封侯,但是说出了成果,倒是高高举起又悄悄放下,给定的倒是一个定彝伯。
李国鐠说完这话,徐光启接着说道:“朱燮元起复督师贵阳以后,南北两京及云贵处所,多有御史言官及处所官员,弹劾其放纵士卒、烧杀劫夺者,殛毙之重,骇人听闻,此中或有将领放肆之因果,然其身为封疆却并非全然无错误!臣请陛下明鉴!”
想到这里,崇祯天子冲他点了点头,浅笑着说道:“徐爱卿的这一番话,确是老成谋国之言!卿等有此见地,辅臣可谓得人,朕心甚慰!”
当初毛文龙因为一个含金量并不太高的东江镇之大捷,就能够一战封侯,而刘兴祚也因为归正返来而得封平壤伯,那么侯良柱所部离了这么多功绩,并且阵斩安邦彦,封个世爵并不为过。
侯良柱此人放肆归放肆,放肆归放肆,但是这一次在安定奢安之乱中的功绩,倒是实打实的,固然不是亲手杀了安邦彦,但是杀死安邦彦的倒是他的部下,详细说就是他的儿子。
张惟贤暗自松口气,紧接着就说道:“陛下贤明!侯良柱若知陛下这番考语,若知陛下这番期许,想来必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看他们都没话说,明显都是承认了侯良柱的功绩,因而,崇祯天子接着说道:“侯良柱之功多从安定彝苗之乱而获得,此番连破水西彝人土司雄师,更杀僭称彝人罗氏鬼国罗甸大王的安邦彦,堪为安定西南之柱石也,朕意封其定彝伯,既彰其安定彝人之功,又取其定彝柱石之意!”
李国鐠跟天子打仗多,晓得现在这位天子,对于朱燮元不是普通的赏识正视,不但委之以云贵平乱全权,并且对之言听计从,但凡是对朱燮元的攻讦弹劾,不管是来自京师朝堂之上的,还是来自云贵处所的,全都置之不睬。
现在看来,徐光启对于那些被遣送到西北布道的耶稣会布羽士们固然抱有怜悯之心,但是他的脑筋还是复苏的,屁股始终还是紧紧地坐在大明朝廷这一边的。
“至于云贵总督兼贵州巡抚朱燮元,此番督率五省之兵,一举安定西南,先有运筹帷幄之功于后,后有临阵批示之功于前,四周迭攻、渐次洗濯,居功至伟,不成不封!朕意封其为靖南侯,子孙世袭罔替,为大明永镇苗疆!”
如果本来的阿谁崇祯天子,听了他们这么说,恐怕就要打退堂鼓了,汗青上奢安之乱安定以后,西南将帅论功行赏的事情久拖不决,当然有侯良柱与许成名二人争功的身分,但是与崇祯天子珍惜朝廷名爵,而朝议也是非议不竭、争论不下,有着很大的干系。
崇祯天子微微点头,看了一圈,见其别人都没话说,接着说道:
“至于封赏世爵一事,卿等所言亦有事理,皇明世爵贵重,固然不宜过量,朕意以安定西南之功封世爵者,侯良柱、秦良玉,再加一个朱燮元,三人可也!”
“陛下,前番中极殿大学士兼军机大臣李邦华,奉诏督师山西,剿除秦晋流贼,所部斩杀贼首王嘉胤以下贼头数十位,其功不成谓小,而朝议之下,也只是封给平阳伯世爵罢了。
不过,现在这位崇祯天子却分歧,听了这几重臣的话后,心想,你们这些人但是不晓得,仅仅十年、八年以后,大明朝廷珍而重之的爵位,就开端大跳水、大跌价了,跟不要钱一样地到处派赏了。
以是,听了这几人的话后,崇祯天子脸上笑意全无,冷着脸说道:“朕在潜邸之时,即常闻朝野墨客意气之言,皆谓西南蠢苗不敷平!
但是,现在这位崇祯天子,却不会让那些为了大明,乃至能够说是为了中原立下功劳的有功之臣寒心,留下有功不得封赏的遗憾。
李国鐠、徐光启、张惟贤三人相互看了看,心中都是放下心来。
对于徐光启如许的人,崇祯天子一点也不担忧他办事的才气,而最担忧的,实在是他的态度,担忧他会因为其皈依上帝教的原因,而心向那些耶稣会的布羽士,从而在一系列的题目上站错了态度。
徐光启话音刚落,张惟贤也说道:“文臣得封侯爵,太祖以后朝廷何尝有过,当年王阳明安定前宁王朱宸濠之乱,功在社稷,不成谓小,然也只封新建伯,直至身后,朝廷方赠一侯爵!国朝爵位之高贵,封赏之慎重,由此可见一斑!老臣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但是他还是没想到,一个文臣,动动嘴皮子谋齐截番,又没有亲身上阵拼杀,只是无惊无险地跟着雄师进了水西,在文臣封侯难于登天的大明,到最后竟然也能封侯。
此时听了张惟贤这个勋臣之首、军机大臣的说法,也都点头无话。
“现在朱燮元南京兵部尚书衔坐镇贵阳,同以文臣统兵,以平水西叛苗而得封靖南侯,且明旨其子孙世袭罔替永镇西南,臣恐诏令一出,朝野非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