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另有精力,想跟你说说话,袭儿呢?他也被生俘了吗?还是……被……”
刘曜缓缓展开了眼,看着她,一脸的不成置信,他的身子有些抖。
“你身上另有伤,先躺着。”
除了两人,没有其别人听到!就算是胭脂小贵子等人也没听到!
贰心中大震!那一天,在他去摘桂花之前,她附在她耳边,对他说了这么几句话。
羊献蓉喊道:“刘曜,你醒醒,是我,我是献蓉,羊献蓉,你听到没有?”
“是我,我在这。”
他俄然抓着她的手,骨节有些发白,眼底迸收回一丝暗光,极其刺眼:“就算这是谎话,朕也信。”
他抱着她,眼角有泪,如果……他们还在长安多好,现在,他们身在监狱,沦为阶下囚,他的命保不住了,很快,他的江山也将近保不住了!
她沉声道:“石勒会用逼迫熙儿投降。”
“傻瓜,下鬼域有甚么好的,你看你,还这么年青,不必陪着我。”
“献蓉……”
“熙儿不会,朕也不肯沦为罪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朕就算被俘了,长安以及各番地还是有守城十几万,石勒想当即拿下长安,也并未那么轻易。”
羊献蓉内心也没底,当时环境太乱,呈现溃败之迹象以后,便让副将章回带着刘袭逃窜,以后他们便被生俘了,袭儿是生是死,她并不清楚,只是在刘曜面前,她不能这么说。
“没有,他应当逃掉了,你不消担忧这。”
他如梦初醒般的轻推了推她,一脸严厉道:“你得逃出去。”
“是,我是献蓉,我返来了,五年了,我终究返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羊献蓉还坦白甚么呢?石勒不会放过他,不过,也不会等闲杀了他,他还想用他,威胁还在长安的太子。
“可你……明显是慕容流栾。”
就当她是骗他的,可一想到她有能够真的羊献蓉,似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他乃至坐直了身子,精力也好了起来。
刘曜朝她浅笑,眼底似有细碎的光,却叫她如此心碎,心口剧痛。
他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她抓住了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是,我返来了,桂花固然谢了,可来岁还会重开,来岁十月,我们还能一起看桂花。”
“刘曜!”
羊献蓉贴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是慕容流栾,也是羊献蓉,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会一向陪着你,你若下天国,我便陪你去,不会让你孤傲。”
再一想,为何她身上总有一种熟谙感,为何,他会垂垂对她不设防,为何,她的一些小行动像极了献蓉,他只是,她是埋没心机,却本来,贰心心念念的人,一向在他身边,从未拜别过!
“献……献蓉?”
羊献蓉点头,一脸果断:“不,我想陪着你,就算下鬼域,我也要陪着你。”
他看着她,眼底有精密的光:“在这监狱当中,朕心底却感觉欢愉,献蓉,是你,你真的返来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