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展颜一笑,忽道:“来人,将诸贼首押入。”

张嶷、霍弋、赵广、焦璜诸将旋即推出正厅,将此号令传达至各部。

姜维素知马谡之才,抱拳道:“还请府君教之。”

而姜维大笔一会儿,一句“共破”,就将功绩生生分了本身一半……

只要姜文一脸怜惜,边走边嘟囔道:“刚缉获的财贿,转眼就散去大半,前面另有好多要费钱的处所,哪有如许败家的……”

一时厅中之剩姜维、马谡二人。

姜维笑道:“一起信使,为求稳妥;一起信鸽,不过相试耳。且看哪路先达。如果信鸽先达,他日北伐,必有大用。”

但见此文首句便是“越巂郡守马谡引本部兵马,与维部前后夹攻,共破敌夷帅高定部于美姑”,前面则是照实将战役过程,缉获做一一简介。

“禀将军,贼首高定、狼岑、盘木王舅在此。”

赵广起家,不一会儿就领着三员披头披发、穿着狼狈之夷人进入帐中。

焦璜起家抱拳,面有得色道:“禀将军,高定那厮试图突围我部驻守之谷口,业已被我军活捉,俘虏千余。眼下高定那厮正押在帐外,等待将军及府君措置。”

众将闻言,皆鼓噪起来。

贼首被擒,贼兵或死或降,此役可谓大获全胜矣。在坐诸人皆笑呵呵得相互恭贺起来。

“哈哈哈哈,甚么大汉?哪另有甚么大汉?这天下,早已归了曹家!哼,刘备小儿,竟委派此知名小辈为将,看来蜀国已无能人了。哈哈哈……”

“某写了一份战报,还请府君过目,若无疑问,请署君名,维当马上发往成都,好让陛下、丞相,稍解优思。”

厅中,对于战后措置的会商,还在持续。

姜维又提笔伏案,对着仅一指大小的绢帛写了几笔。间隙,着人请来养鸽的文修,将这小片绢帛卷成小小的一团,笑道:

姜维道:“他们本来就是越巂子民,本就该偿还府君治下。只是,夷大家数浩繁,脾气桀骜,郡兵难以压抑。若某引军东去,恐有复叛之患。”

文修拍着胸脯道:“本日放出鸽子,不过两日,必教朝廷得知本日大捷!”

“你!”高定大怒,却回嘴不得,只得涨红了脸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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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摆手拦下诸人,耻笑道:“我大汉人才济济,朝廷当中,才具胜于姜维者,车载斗量。惜杀鸡焉用牛刀?对于尔等贼子,某姜维绰绰不足。”

他顿了顿,将霍弋招至跟前,将奏章交与其手,叮嘱道:

马谡迎往而视,亦大声道:“离其弱者为民——”

姜维目光湛湛,朗声道:“分其壮者为军——”

姜维接到:“不错,合当如此。”

“瞧你年纪,非是李正方(李严字)、李德昂(李恢字)之辈,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胆色?”

马谡闻见“北伐”二字,双目倏忽一亮。

展开纸来,只见姜维写的是“分”,而马谡纸上写的是“离”。

马谡深知越巂军非论参战与否,姜维部皆胜利在握;纵使己部及时赶到,扩大了战果,平心而论,身为客军,能在军功平分得二至三成,主军也算仁至义尽矣。

诸将见状皆大怒,纷繁起家拔刀,欲杀死此在理之人。

只见狼岑、盘木王舅不敢扑通一声,干脆跪下,头捣如蒜,口呼“极刑”。

知是发往朝廷的正式奏章,马谡正色接过,一目十行。

而高定只把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住长官之人。

叙完各部功劳,接下来便是犒赏。

姜维运笔入飞,刷刷刷就将战报汇总成册,随后递于马谡,笑道:

两人说到这里,不约而同打住,心中莫名皆升起“君子所见略同”之感。

马谡面色庞大,执笺很久,终深吸一口气,提起羊毫,在姜维前面署上了名字。

他摸了摸小胡子,忽发问道:“此番,不知伯约将如何措置夷人俘虏并得救之汉人青壮、女子?”

“服从!”霍弋押着高定,回身拜别。

他捧着信笺,满目惊诧。

“不敢、不敢!”焦璜面色通红,退回坐位。

赵广道:“奉告你亦无妨,在你面前,恰是大汉平南将军,朱提郡太守姜维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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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谡悄悄一笑,朝着焦璜使了个眼色。

马谡率先开口问道:“谡至越巂两年,郡中琐事,皆有所闻,本日恰好合盘相告……伯约可知越巂之患乎?”

复观相互眼中惺惺相惜之意,竟似要满溢出眉眼了。

“绍先,请马上安排一队人马,将某手中战报,并高定这贼厮,一并押送至成都。”

“很好!”姜维笑道:“擒获贼首,焦将军当记一大功!”

马谡道:“越巂军民,夷人占七而汉人占三。夷人屡兴劫夺,扰人生息,故汉人非论豪族抑或敝宅,皆仰仗官府御制夷人。夷人诸部,尤以高定气力强大,最为猖獗。本日伯约领兵平了此贼,夷人阵容大减,若能善用所获人丁财物,则官府之力,可超出诸夷、豪族之上,使其不敢复叛。”

张嶷却不依不饶,叨教道:“此囚出言不逊,末将请诛杀之,为死去的将士和百姓报仇血恨!”

姜维当众宣布,连带越巂郡兵在内的统统参战将士,皆犒赏钱一千,伤者更加,死者再更加,另会奏请朝廷,拨下田亩,厚恤其家人。

“此番要实验你养信鸽之服从,请你将此报捷之简信,缚于鸽腿,连夜送回成都。”

两人伏案运笔半晌,几近同时起家。

马谡虽坐于室内,但屋外喝彩之烈,是他入仕以来,从未感受过的气象,不免亦大受震惊,心道,军心如此,焉得不堪?此子治军,确有手腕,我不如也!

跟着夸奖的号令传达,未几时,寨中将士群情荡漾,“大汉万胜”之声,响彻山谷。

姜维笑着打断道:“府君不畏艰险,日夜驰援,终使首恶束手,夷乱停歇,若善后恰当,此地当有十余年承平。比起击破夷军之战果,陛下与丞相更看重处所之长治久安。奏章篇幅有限,难表府君功劳于万一……维已在表末署名,还请府君莫要谦逊,连袂上奏,尽快报知朝廷才是。”

高定自知犯下滔天罪过,极刑难逃,干脆放肆大笑道:

“伯约欲要效仿孔明先生与周公瑾破曹旧事乎?如此嘉话,安敢不从?”马谡大笑着接过纸笔。

“壮者为大汉所用——”

这时,马谡忽开口道:“此贼罪过滔天,是杀是剐,自有朝廷审判。”

“哦?”姜维闻谈笑了:“刚好某也有一计。不如你我各自写一字于纸上,同时亮出,一比战略孰高孰下?”

马谡抬首游移道:“伯约,你这是……”

对视半晌,姜维与马谡皆抚掌大笑起来。

“弱者不存复叛之力——”

马谡见状,奇道:“鸽子送信,闻所未闻,伯约莫要儿戏。”

马谡一脸轻松道:“谡有一计,可解伯约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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