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一身黑衣黑甲,晃着肥大的身躯大步而来。吕布持戟傲但是随,前面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铁甲卫士,如雄狮领虎狼而来。所过之处,无不胆怯。

昭宁元年玄月月朔甲戌日(189年9月28日),董卓废少帝刘辩为弘农王,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改年号为永汉。

说完便咚咚将头在地上磕得山响。

穿戴结束,刘协站起,世人不由一惊,不由下地而拜,山呼万岁。

“此子年方九岁,便有如此威仪,今后必为雄主,恐非董贼所能节制。”

高高的端坐在龙椅之上,透过冕冠垂下的精密珠帘,望着阶下的文武百官三拜九叩,山呼万岁之声响砌全部大殿。恍忽间,俄然为那种千万人之上的感受而飘飘然。

屋内秦雪和柳钰莹正在给刘协穿冕服。王越和众侍卫守立在旁。

却听一人朗声道:“新帝即位,岂可无玺,当解之以奉新主。”

头戴明珠墨玉帝之冕冠,照我风华绝代之姿;身著百鸟朝凤之紫玄衣,显我君临天下之气;下着龙游天下之朱红裳,彰我龙行虎步之风;脚踏青龙摆尾之金丝靴,示我足踏万里国土之豪情。

当然也有满脸不屑的。

永汉。

终究该朕出场了。一千八百年后,朕再来一次,此次必不再为傀儡。

众军人得令忙放了丁管。

“孝灵天子,早弃臣民;天子承嗣,海内侧望。而帝资质轻浮,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忝大位。皇太后教无母范,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公论惑焉。三纲之道,六合之纪,毋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端方寂然;居丧哀戚,言不以邪;休身佳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天子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天子,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刘协豪气顿生,抖擞精力,走下车驾。王越和众侍卫混在一起,摆列两旁跟在刘协身后,鱼贯而随。

皇兄,不是我要抢你的皇位。这大汉王朝已如风中之烛,你清算不了,我或可一试。

没有永久的王朝,但是朕毫不要让汉室在朕手上就义。

刘辩怔怔的望着刘协,不知是恋慕多些还是仇恨多些。

“想不到傀儡之主,竟然也有如此帝王之威。其身边侍卫竟然也如虎狼之兵,威风凛冽。真是不成思议。”

劈面一少年。脸如冠玉,熠熠生辉,如仙如神;明眸似珠,目光炯炯,神采飞扬;唇若涂朱,淡但是笑,倾倒众生;虎步龙行,英姿飒爽,气势澎湃;眉宇间自有一股傲视天下、叱咤风云的帝王之气。

王越呆京师多年,熟谙他的官员很多。但是颠末刘协奇妙的易容术,本来的白面剑,现在已被易容成虬髯大汉。别说外人,就是永乐宫中的侍卫和宫女都认不出来。易容术,对于一个杀手来讲,本来就是一项居家观光、杀人放火必备本领。

弱智脑残,鼠目寸光。待他日朕重整国土,看你又如何说。

几个军人一惊,赶紧答道:“回皇上,此乃尚书丁管,在朝堂上冲犯董大人,故命斩之。”

李儒读完,董卓便喝令侍卫将刘辩拉下殿来按臣子之礼跪在殿下。那刘辩吓的满身颤栗,眼泪直流,失神的眼睛向群臣扫视过来,但愿能抓到一根稻草。

众臣无语。

边上闪出李儒上前,捧卷开端宣读:

刘辩端坐在龙椅上,满脸煞白。

刘辩张了张嘴,他用力的想将心中绝望和痛苦的情感压下去,尽力的想喊一声平身。但是那声音在喉咙里就是窜不出来,像被甚么塞住了喉咙的出口。他张口喊了几声也没发作声音来,只好强忍着眼泪摆手表示世人平身。

傀儡,以一个顶级杀手为傀儡,把稳明天你的头是否还在!

王越寂然道:“陛下此去荣登九五,须勿忘天下。草民代天下百姓伸谢吾皇。”

李儒立于朝堂,朗声宣读圣旨:

刘协喝道:“本日乃朕即位谷旦,当大赦天下。丁管冲犯董大人,极刑可免,活罪难逃,当削职为民,逐出都城,永不任命。”

……

这一天,将是他最后一次坐在龙椅上。从即位到下台,用时三个月。公然是“宴罢又成空,魂迷梦中。”

远远丢下一句:“朝纲废弛,皇室失统,既为傀儡,何逞龙威?“

董卓喝道:“天子退位,玉玺当留与新帝,谁为解之?”

朕若安好,便是乱世;天下若乱,必因朕亡。

董卓说他要永久忠于大汉。给那些文武百官加了一块遮羞布。

数月前尚在宿世为杀手,数月后成九五之尊。宿世此生,统统恍然如梦,似梦非梦。

这个位置可真高!“绝岭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固然高处不堪寒,但是我不得不处之。但是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合座一览无余,文武百官都臣服在脚下,令人豪气顿生,感受全部天下都在手中。掌控天下,俯视众生,脚踏万里国土,谁不神驰?

刘协缓缓登上龙椅。

母后所言公然不错,你早就在等候着这一天吧?篡位夺权,你却无惭愧之心,满脸喜气,对劲洋洋,白费孤当日相护之兄弟交谊。

李儒走出朝堂,躬身一拜。

跟着鼓乐之声,车驾缓缓到了百官朝会殿门口,李肃叫停息等待。

“天子臣协,敢用玄牡,昭告皇每上帝、后土神只:汉有天下,历数无疆。曩者王莽篡盗,光武天子大怒致诛,社稷复享。自桓、灵以来,或寺人擅权,或外戚弄政,帝室甚微。先有大将军何进擅权,又有十常侍之乱,挟制皇室。汉室江山,动乱不安。值此危难之际,皇兄刘辩不堪其乱,禅位于朕。协畏天之威,又惧汉邦将湮于地,乃惶恐继之,以重整江山社稷,造福百姓,祚于汉家,永绥四海。”

王越拜谢而起。

永汉。

何太后气得满身颤栗,指着袁隗骂道:“我何家向来待你不薄,皇上更是对你恩宠有加,你这狼心狗肺之辈,当诛满门!”

可惜群臣要么低头垂目,要么将头偏到一边不忍旁观。

董卓在前面悄悄偷看文武百官神采,发明竟然大半官员被刘协风采所摄,不由心中暗喜:“终不负董老太后!”

“车驾来了!车驾来了!”李逸飞镇静的跑了出去,满脸的冲动。

刘协感到他是有话要说,便道:“卿有何言?固然说来。”

李肃在旁正要禁止,却见劈面瞋目一瞪,顿时说不出话来。

董卓大怒,命军人拿下丁管脱去他的官服,拉出去问斩。

董卓一声厉喝:“你不过一个屠家之女,安敢口出大言,唾骂大臣。来人,拉下去脱掉太后服。”

恰是袁绍之叔——太傅袁隗。

刘协顿时气结。

刘协神情也是一凛,决然道:“朕若安好,便是乱世!”

刘协望着这一干希奇古怪的车驾步队,不由想起了元曲中的描述。

红漆了叉,银铮了斧,甜瓜苦瓜黄金镀,明晃晃马镫枪尖上挑,白雪雪鹅毛扇上铺。这些个乔人物,拿着些未曾见的器仗,穿戴些高文怪的衣服。”

俄然一人抬开端来,满眼怨毒和仇恨,全无昔日温情之色。刘协不由神情一黯。

“哗!”俄然一片朝笏向董卓砸来,被吕布击落。

连那正在拥抱抽泣的刘辩母子也止住抽泣,转头望来。

刘协坐在车驾上看到前殿内里涌出几个军人,推着一个披头披发的官员。那官员边走边骂董卓逆贼。

“见一颩人马到庄门,匹头里几面旗舒。一面旗白胡阑套住个迎霜兔,一面旗红曲连打着个毕月乌。一面旗鸡学舞,一面旗狗生双翅,一面旗蛇缠葫芦。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金装。刘协一身光鲜的冕服烘托得那俊美的面庞如仙如神,再加上端倪间披收回的逼人的豪气,令人见之心动神摇。

不过一傀儡之主,如此趾高气扬,意气风发,不知死活也。

“吉辰已到,请皇上即位!”

一声喝道:“所捉者何人?”

只见一人向前,全然不顾世人的鄙夷之色,从刘辩身上解下他的玉玺。

百官朝会殿朝堂上,正上演着一幕堕泪和流血的悲剧。

世人陪着刘协走出寝殿外。虎贲中郎将李肃率一干侍卫已经在外等待多时,见到刘协当即山呼万岁,然后请刘协上车驾。

董卓走至朝堂正中,“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大喝:“天子暗弱,不敷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为宣读。”

却见尚书丁管气愤高叫:“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吾当以颈血溅之!”

世人还是三呼万岁,但是声音倒是那么艰巨和晦涩。

两边的侍卫红衣银剑,意气风发、神威凛冽,气势竟然令董卓的铁甲卫士黯然失容。

刘协徐行走入朝堂,朝堂当中当即静止,鸦雀无声。

刘协忙叫世人平身。只要王越伏地不起。

“帝星俄然闪烁,莫非尽在此子身上?天终不忍绝汉室。”

世人目光一亮,悲忿、哀思、屈辱之情荡然无存,恍忽间只觉神清气爽,似健忘了朝堂当中的恶魔残虐。

从本日起,你不再是孤的皇弟,你从朕这里抢去的,迟早要还给朕!

朝堂门口传来一声冷哼。世人如闻猛兽吼怒之音,瞬息沉寂无声。

那何太后不等宫女来拉,抢先跑到刘辩面前抱着刘辩大哭。两人捧首大哭,如丧考妣。哭得很多文武百官悄悄潮下眼泪或者低声抽泣。

丁管愣愣的看了刘协一眼,随即哼的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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