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这个年青人聪明聪明又言辞诚心,不由得仰天大笑
“这岂能忘,安南将军嘛!”段煨似有所贯穿:关中明显在西边,我却叫天子给我一个安南的名号,指的是在南阳的张绣,本来这厮早有打算。
“那是天然!”我拱手见礼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毫不让将军难堪。”
“本来如此……”他说甚么我都顺着道:“将军既然是凉州大族,想必对凉州诸将多为熟稔吧?”
细细想来倒也不错,汉室以孝治天下,父子别居已分歧道理,更何况各仕一方不通手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裴氏父子冲突重重不能互容。我之以是拉着裴茂来,就是为了谈这件事,现在无法作罢,满腹热忱又凉了,还得安抚裴茂道:“龙生九种,各种分歧,十个手指伸出来尚且不齐。这也是儿大不由爹啊!”
我道:“占有穰县的张绣您也识得吧?”
“有!”段煨承诺一声竟从车上站了起来,厉声嚷道,“一会儿喝酒的时候,你们谁都不准偷奸耍滑!我让到谁,谁如果不喝可要吃吃我的老拳!喝朝廷的酒要实在!对待朝廷的一片心更要实在!”这老兵痞一席话惹得世人仰天大笑。一时候,公府门前化作贩子杂院,尔雅颂词变成俚语嬉笑。因而我也逢场作戏,高喊一声:“我们喝酒去!”
宠遇段煨实是一石二鸟之计,既拉拢了关中权势又把触手伸向了穰县。但张绣的后盾是刘表,这个时战时和的老朋友也甚是毒手。我扭头看了看裴茂,笑道:“裴尚书,您的儿子现在在荆州刘表处为幕宾吧?”
段煨有些思疑道:“明公不念昔日之仇了吗?”曹操首讨张绣落败,嫡子曹昂丧于宛城差点迁怒与我。
杨阜恭恭敬敬道:“明私有雄才远略,决机无疑,法一而兵精,能用度外之人,所任各尽其力,必能济大事者也!鄙人大开眼界,归去就跟我家韦使君说,要经心全意听朝廷号令。即便有傲慢不臣之辈企图拉拢,我们也毫不会摆荡!”话里话外已把锋芒对准了袁绍。
段煨道:“那是天然!”
段煨半信半疑,我瞧他仍有疑虑,又点拨道:“段将军,圣上加封你为何职,您还记得吗?”
“哦?”我捋髯沉吟道:“这倒是个大胆的发起嘛。”巴蜀益州是天下最早的盘据,已传刘焉、刘璋父子两代。刘璋字季玉,乃是刘焉第四子,本无继统之望。因刘焉宗子刘范、次子刘诞勾搭马腾攻长安,丧于李傕之手;三子刘瑁得了恶疾,这位子才落到他头上。对于我军而言,刘璋可谓管束刘表的一件利器,但是从中原到蜀地山高路远,所遣使者需艰苦跋涉,而南路荆州不通只要迂回西行,那就更要求使者需与关中诸将有密切的干系方能无碍。我考虑一阵俄然笑道:“既然裴尚书有此发起,可否替朝廷辛苦一趟?”
裴茂沉吟一阵,又道:“明公的心机我晓得,刘表拥兵荆襄实为许都大患,不过下官爱莫能助。有道是远交近攻合纵连横,明公为何不试着联络益州刘璋呢?”
懦夫老矣无可何如,我也不便强求道:“那裴卿可有人选保举?”
段煨盯了我半晌,最后一咬牙道:“也罢!我就攀一攀老友情,但明公可要说到做到啊。”
“好!”曹操一口承诺道:“转任卫觊为谒者仆射,自关中出使益州结好刘璋。”
两件大事安排定,马车也到了太尉府门前。很多应邀的使者已经到了,见我与段煨、裴茂同车而来,纷繁跪倒在地齐声拜见。我瞧着这些良莠不齐的使者暗自嘲笑:这帮人看似连合,实际中计心斗角,他们如果相互拘束住了,也就没工夫出兵关东扰我的大事了。再加上段煨代表朝廷哄着他们,关中之地就此无碍。
凉州处置杨阜抢畴昔搀扶我等下车。我抓住他的手笑容可掬道:“杨处置,传闻你去旁观我军练习了,感受如何?”
我听他口气已是默许,并且大有回护之意,明白贰心头的顾虑,嘲笑道:“段将军莫要多想,我没有别的意义,朝廷乃天下公理地点,自不会以质挟人。不过有个不情之请,但愿将军能给贾诩写封手札,动之以友情晓之以短长,让他劝张绣归顺朝廷,别再与刘表狼狈为害了。”我内心很清楚,贾诩名义上是张绣谋士,实际上却能当张绣大半个家。
“不错。”裴茂毫不隐晦,他确有一子裴潜避乱荆州,甚得刘表礼戴。曹操还要发起一样的事情,裴茂却不待他开口就禁止道:“不怕明公笑话,我那儿子脾气乖戾不拘末节,有悖礼节甚是不肖!当初老夫就甚是不喜。自荒乱以来父子分离各行其是,未有涓滴联络,冷淡得很!”说这话时他义愤填膺,仿佛父子视若仇雠。
裴茂毫不踌躇脱口而出道:“治书侍御史卫觊可堪此任。卫伯儒乃河东安邑人,与关中诸将颇熟,更是才学过人的年青后生,差他前去必然合适。”
段煨倏然收住笑容,心中悄悄叫苦,真是言多语失,叫曹孟德的几句恭维话绕出来了!段煨与贾诩甚是交好,贾诩的兄长贾淑以及家眷现在就在华阴县内。但他也知当初我跟从曹操三讨张绣而不定,现在提出这件事,八成是想让他交出那些人作为威胁贾诩的人质。段煨故意否定,但久在关中的裴茂就坐在中间,谎话立即会被戳穿。想至此他含含混糊道:“贾文和乃我凉州智士,与老夫既是同亲也是故交。”
“不是平南不是镇南,而是安南,妙就妙在一个‘安’字。安安稳稳不动兵戈不伤和蔼……”我解释道:“将军存候心,贾诩的家人我一个都不要。您给他写封信,说话莫要太峻厉,就随便聊聊许都的见闻,趁便提提归降之事。贾文和是个聪明人,一看就会明白的。我向您作个包管,如果张绣肯归降,不但不究其过,并且加官晋爵!”
我随之笑了两声,手捻髯毛缓缓道:“我听人谈起过,张绣的谋士贾诩与您是同亲,南下之际曾将家眷拜托在您那边,可有此事啊?”
裴茂又弥补道:“别的归去奉告你们的统帅,既受朝廷正式任命,就要感激天子恩德,不成随便妄为。”说罢又问段煨道:“段将军另有甚么说的吗?”
“谢太尉大人!”使者们纷繁起家。
我目视火线叹了口气道:“张绣勇猛之将、贾诩鬼谋之士,若能弃暗投明归心朝廷乃是天下之福。自古成大事者不拘末节,倘社稷可安,本官又如何会记得这些仇怨。”
裴茂一阵苦笑,托起斑白的髯毛道:“下官倒是敢去,只怕没命返来见您喽!”
想至此我没急着下车,向世人挥手道:“各位快快起家,既然来至其间就是朝廷的高朋。你们的统帅都是讨贼有功之人,朝廷一视同仁皆有封赏!”
段煨更加大笑道:“哈哈!我与他叔父张济称兄道弟,那张绣见了老夫还得叫一声叔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