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此时并未现出庞统心中所想那般颓废之感,而是目光炯炯看向庞统,对于庞统的这道考题,刘封明显是并没有任何惊骇之意。
“不错,统既如此说来,便是承认了子威将军心中所想,统愿以这三十载所学,助子威将军完成不世基业!”
“士元先生所言,确是极其困难之局面,但封虽鄙人,之前亦是思虑一二,是故数次在千军万马当中,封舍命保父亲全面,父亲对封,倒是非常看重,且在当时逃往江夏途中受困之时。封亦是曾单枪匹马,为救父亲独一亲子刘禅与糜夫人,一起自曹军重围当中杀出,将刘禅救回,交于父亲手中,依封之见,自当时起,父亲对封之情意,便不会再有思疑。”
庞统此番言罢,便站起家来,面色极其端方,向刘封深深拜下,刘封面对此种景象天然是受宠若惊,赶紧起家将其扶起。
“士元先生此言,便是应了封此来所请?愿与封共创一番奇迹?”
似庞统这类心中藏有大聪明之人,虽现现在偏安一隅,却必定对人间群大志中俱有不浅认知,一旦机会成熟,定然会择一良主,好能够发挥其胸中才调。
“听子威将军一席话,统心中倒是很有些冲动之情,但子威将军可知,现在乱世当中,若想得一城池觉得底子,此中磕绊极多,且不说此时刘皇叔尚未获得那荆襄九郡之地,便是与曹操雄师对垒,亦是以寡敌众,身侧又有周瑜虎视眈眈,若想获得荆州,谈何轻易?”
正因如此,才有这汉末乱世当中独占的良臣择主,明君择臣之气象,诸葛亮于浩繁诸侯当当选定并无属地的刘备作为其主,便是因刘备能够使其纵情发挥政治与军事才调罢了,而庞统在江东办事懒惰,也多数是因并无机会发挥才调,用心而至。
刘封心中深知,值此乱世,群雄并起,想逐鹿天下者大有人在,而势大者如曹操,孙权,虽是基业稳定,亦是求贤若渴,但却已然是有很多顶梁之才在其麾下效命,故似庞统与诸葛亮这类凤毛麟角之人,并不肯立于朝堂群臣当中,随别人拥戴,其心中必然有几分治国理政之抱负要付诸实际。
一言至此,庞统看向刘封,却见其并无甚神采,便又是持续言道:“纵使刘皇叔取了荆襄九郡,子威将军如果当即便想得一郡之地以做疗摄生息之用,别人吾临时非论,便是诸葛孔明,便不能让将军此番构思如愿,刘皇叔亦是当世枭雄,半世无子,听闻数月前刚得了季子,吾猜想其亦是不会将子威将军放归一处任由生长,故将军构思虽美,怎奈前路多艰……”
庞统对刘封能够此时便将心中运营和盘托出深感惊奇,于刘封而言,庞统现在尚为江东谋臣,一旦将刘封此等设法奉告孙权与周瑜,那二人定然会对刘封更加把守,到时刘封若想回到樊口与刘备汇合,便是难上加难。
“子威将军切莫给统戴了高帽,那诸葛亮人称卧龙,才学并非是浪得浮名,平心而论,统亦是不敢直言比孔明才学更加赅博,故诸葛亮如果要暗中对子威将军有所策划,便是统在身侧,恐亦是会于事无补。”
“士元先生能孤身来此与封相见,岂不是更加胆识非常,先生以至心与诚意待封,封必还以开阔,不然以先生惊世之才,来此岂不是要大失所望而归?”
此言一出,刘封与庞统对视一眼,倒是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此等言语,乍一听乃是恭维阿谀之言,但由刘封口中说出,倒是很有些实在之感,故庞统听罢,亦是心中感受有些笑意。
庞统这一番锋利言辞,便是已然将刘封之前所言构思几近粉碎了大半,在他想来,刘封实在是有些幼年,虽身边有甘宁这等勇将,但如果要以义子之身份在刘备阵营中获得信赖,实在是殊为不易,是故便想看看刘封可否直面这诸多困难,并且心中是否已然有所筹算。
“至于诸葛智囊与关羽将军对封心存疑虑,那封便无能为力,但封乃是父亲之子,而诸葛亮、关羽,皆是父亲之臣子,远远亲疏,父亲心中自有定论,于封而言,决然不会等闲便教其压下了势头……”
庞统如许一说,倒是让刘封有些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能接下庞统之言,之前姗姗数语,刘封便已然将其情意尽皆表达清楚,如果庞统再不能归心,刘封亦是不知如何是好,且此时距刘封上山已然畴昔近一个时候,如果再不能将此时敲定,回那驿馆晚了,刘封便恐引得孙权心中生疑。
但庞统言罢,目视刘封半晌,却又言道:“统虽不敢说有惊世之才,但心中亦是不甚伏输之人,既然世人对统评价,多数弱于那诸葛亮,统天然不能坐视不睬,且本日得见子威将军,顿觉有志趣相投之感,统之为人,并不受那士族高人正视,然吾观子威将军之言行,确是与同普通无二,故此番子威将军前来,统必不能教将军白手而归,待将军筹办安妥,欲回刘皇叔身侧之时,便给统留一名置便可……”
刘封听罢庞统口中赞叹只是微微一笑,反而奖饰庞统至心相待,庞统听罢面上笑容更甚。
“但如果要将其完整压下,以封之见,非士元先生亲临不成!若能得士元先生与封出运营策,封何愁大事不成,何愁被诸葛亮等人暗中算计?”
跟着刘封之言,庞统亦是不由得微微点头,刘封能有此憬悟,当真不是年事尚且未及弱冠之人所能想到,刘备对其信赖,乃是刘封以命相搏,才生生获得,如许的信赖,取之甚难,但亦不是诸葛亮三言两语便能够撼动。
此时,刘封倒是忽空中上显出了一丝笑容,看向庞统,庞统正听得细心,忽见刘封如此,天然是不知何故,亦是看向刘封,面上一片惊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