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问的一愣，公孙莺儿猜疑说道：“此话何意？”
“说的好听！”公孙莺儿语气蓦地变冷，长剑再度贴回他的咽喉：“既无杀人之心。因何搏斗无辜百姓？”
“别动！”公孙莺儿将剑锋往他脖子上又顶了顶：“说这些话，没见你磕巴。少跟本女人耍花腔！”
满头黑线，袁旭又转头看了她一眼。
公孙莺儿一愣，俏脸通红，长剑也松了些，低声喃喃说道：“谁要救你了……”
“你话中虽是有理，可杀人毕竟不对。”实在找不到回嘴的来由，公孙莺儿说道：“将性命视为草芥，莫非便是你离开袁家自成基业的底子？”
公孙莺儿一愣。
“你不怕死？”公孙莺儿惊奇问道。
“莫要转头！”抵在他脖子上的长剑又用了些力量。
“怕！很怕！”袁旭说道：“我很怕死，我不晓得身后会是甚么模样。我只晓得，当我闭上眼睛，面前一片暗中。身后或许也是如此。我怕黑，怕凄冷，怕身边没有熟悉相知的人，以是我怕死！”
长剑架在袁旭脖子上，公孙莺儿冷冷的轻声一哼。
看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长剑，袁旭问道：“女人当日被兵士拦住，如果强行出城，有几分红算？”
“辩白有效吗？”袁旭渐渐站了起来，面朝公孙莺儿：“女人若想杀某，不管某说甚么，都将一剑划开某的喉咙。女人若不想杀某。不管某说不说，本日都是死不成！”
“没有杀你的来由！”袁旭说道：“女人多次刺杀，不过为父兄复仇。可多次都为杀成，却偶然救过某数次。不但无仇反倒有恩，某因何杀你？”
望着远处四散驰驱的火光，他淡淡的说道：“真可惜！”
眸中暴露游移，她的长剑再次离袁旭脖子远了些。
“莫非女人觉得，你我不是茫茫众生中的草芥？”
“为何？”公孙莺儿面露惊奇：“我多次三番要杀你，因何将我放走？”
“你想活？”公孙莺儿俄然问了一句。
“女人莫非是要放某走？”袁旭问道。
“袁公子未免过谦。”公孙莺儿腔调怪怪的说道：“天下何人不知袁家五公子？击破易京、安定太行，连曹操也惧五公子几分。怎可说是无足轻重？”
“杀你，机遇太多，何必在乎一时。”公孙莺儿冷冷的说道：“放你，不过还了上回情面，若再被我擒住只是一剑！”(未完待续。)
“女人说的是，某无足轻重……”
“女人为何还不脱手？”袁旭问道。
“莫非你是要……”
“女人偶然之举。却成了救人之实。”袁旭说道：“某非屠夫，也非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实是对女人下不去手！”
“并非欲言又止，只是想奉告女人，你我也是百姓中的一棵草，也是沧海中的一滴水。”
“徐州乃某治下。”袁旭说道：“某若逗留城门，与兵士太多聒噪为女人摆脱。若女人为守城兵士，可会心存疑虑？”
冷然一笑，公孙莺儿还是没有言语，长剑却并未再向袁旭脖子靠近。
看着公孙莺儿，袁旭放动手。
一样的话，流苏曾对公孙莺儿说过。
“我不肯欠别人情面。”收起长剑，公孙莺儿说道：“特别是欠你的！”
公孙莺儿越是羞于正面谈及此事，袁旭越是把话挑的明白。
“徐州将稳，可惜又要动乱。不知多少无辜百姓，会死在动乱当中。”
“女人说的。但是当日城门那一把？”
看了一眼几近只是搭在肩头的长剑，袁旭问道：“女人不筹算杀了？”
“公孙女人，能够把剑拿开不？”手指搁在剑锋上，袁旭将它稍稍往外推了推：“阴冷冷的剑锋，让人怪怕的。”
俏脸含霜，公孙莺儿说道：“有话直言，不必欲言又止！”
“女人莫非怕鬼？”袁旭淡然一笑：“放心，人死如灯灭！灯灭了，甚么都没了，何来冤魂一说？”
“不让你做出辩白，即便将你杀了，你死的也是心存怨气！”
“并非借口！”袁旭说道：“海西受灾，某亲临坐镇，调拨各地物质前来赈灾。只因百姓何辜，要受彼苍如此诘难？但是当日某屠的村庄，倒是一帮得而不觉、贪得无厌之人！给了他们一，他们还会要二。如果要不到，便去伤害别人！倘若一二再再而三的让步，只会令他们更加放肆。各地若都如此，不知将会乱成多么情状！杀一儆百，不过为长治久安！”
瞋目瞪着他，公孙莺儿并没言语，只是把长剑往她脖子上压了一下。
不管袁旭说甚么，公孙莺儿都有话给他呛返来。
冷冷看着袁旭，公孙莺儿没有回声。
“你死了，自会有人领受徐州。”公孙莺儿说道：“用未几久又将大安！”
“既是怕死。因何不做辩白？”
成果只要一个……
“放你走！”
“彼苍大树终有一死，死而复活者乃命数必定。园中花草更是柔滑，热不得冷不得、旱不得涝不得，反倒是杂草，不管如何糟蹋它们。它们都会固执的活下去！”
“因为你死了？”
“杀人，竟另有如此诸多借口！”
她的脸颊再度泛红，虽在夜晚也可看出红的如同擦了胭脂水粉。
“因为某死了……”
“他们无辜？”袁旭微微一笑：“某屠了一个村庄，却救下徐州无数百姓，女人莫非看不出？”
“女人家破人亡，却在乱世当中活了下来，还习得一身好技艺。”袁旭说道：“某生于袁家，陷于兄弟争斗，也是活了下来。我俩更像草芥，而非其他。”
“某当然想活！”袁旭说道：“另有很多事没做，怎肯等闲赴死？”
“女人一身男儿打扮，兵士心存猜疑，可会搜身？”
“可惜甚么？”公孙莺儿猜疑问道。
想了一下，公孙莺儿说道：“半成也无！”
当日如果兵士上前搜身。她必搏命一战！
“淫贼，大家得而诛之……”长剑搁在袁旭脖子上，公孙莺儿咬牙说道。
“草芥？”袁旭微微一笑：“敢问女人，你我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