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应诺,却没有就走,而是说道:“阿翁,镇东将军远在郯县,此信送到,起码须得四五天,如果在其间,张邈、曹操已经对济阴建议打击,倒是未免就会将此事迟误。不如再写一封信,同时送去昌邑,提示荀公达、乐文谦,也好叫他俩能提早作些预备。”
固然弘咨在军报中,死力陈述吕布此回侵攻颍川的阵容浩大,但孙坚倒是涓滴无惧,不但无惧,反是有那么一点高兴在胸中。
孔德摸着稀少的髯毛,说道:“所谓‘远交近攻’,张孟卓与镇东将军为敌,而吕奉先与明公为敌,他两人因之缔盟,共抗明公与镇东,却也是不敷为奇,……。”说到这里,孔德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摸着髯毛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而下倒是清楚了,本来是张孟卓与吕奉先沆瀣一气,他两人不知何时混到了一块儿。张孟卓攻我梁国,不必说,定是为照应吕奉先的。”
诚如张辽的预感,吕布的军队在汝南境内时,犹可藏匿行迹,但到了颍川境内,想那颍川地狭人稠,又没有甚么隐蔽的巷子可走,故是却没法潜行。他们刚到颍川郡,动静就被本地的县吏,告急报到了阳翟,禀与了弘咨晓得。弘咨闻讯之下,大惊失容,一边从速遣人赶往平舆,汇报此军情给孙坚,要求援兵,一边他即点齐兵马,倾城而出,往去定陵等县援助。
孙坚率部离城,将到颍川郡时,他派去给荀贞送信的使者,抵至了徐州郯县。
那舞阳的守将徐元,乃是孙坚的老乡,早就跟班於孙坚的帐下从战,孙坚讨董之时,徐元亦在其军中,并且颇是立了些功绩,说来也是孙坚帐下有头有脸的一员将校,竟是一天的舞阳城都没能守住!弘咨在得了此军报以后,对吕布此次的守势,更是做了一次重新的评价,自料之,他千万是抵挡不住的,遂便当即又遣使急赴平舆,再次去处孙坚求援。
说到这里,孙坚顿了一顿,回顾堂中诸人,迟疑满志地说道,“袁公路空占南阳大郡,北不得败刘表,东不得入江夏,是个无用之徒,其所仗者,今唯吕布罢了。我既灭吕布,便可麾兵南下,先取南阳,然后袭战襄阳,再破刘表,刘表一破,荆州为我有矣!吾南据荆,北拥豫,东与贞之合,以豫、荆、徐、兖四州之地,挟此千万之民,驱百万之众,向北而袁本初、公孙伯圭何足道哉,朝西而李傕、郭汜诸辈,阶下囚耳!适时也,我与贞之并肩,步骑奔腾,海内谁可为我二人之敌?天下不敷定也!迎天子还於旧都,重整汉家国土,其功成矣!”
县中,郡府,大堂上。
他按剑起家,步至堂下,昂然矗立於诸文武臣属当中,望了一眼堂外的蓝天,慨然地说道:“吕奉先趁我远在河内之际,侵犯我汝南半郡,至今已经多时矣!这些月来,我数与他战,虽颇克胜,但其军分据汝水南岸的十余县城,我却也不好一举把他肃除。今其悍然大肆进兵,又来侵我颍川,我却正可趁此机遇,将其部一网打尽!由是尽复汝水南岸的诸县!”
堂上,孙坚持续与诸人议事。
这且不提,只说弘咨的两个使者,前后脚的到了平舆县城,求见孙坚。
孙坚拍了拍脑门,说道:“不错!正该如此!我只一心在想着该如何应对吕奉先、张孟卓的两路敌兵,倒是忽视了此点。”就叫孔德按上封信的内容,又写了一封给荀攸的信,亦教孙策选人给荀攸送去。
堂中一个文吏说道:“刚才孔处置所言,极有事理,下官鄙意,张孟卓攻我梁国的实在目标,应当就是为了明面上共同吕奉先,而实际上是管束我豫州,在其打击济阴、乃至昌邑之时,不能分兵往助。既然如此,明公,张孟卓的这一起兵马,能够想见,其斗志必定不坚,兵士也应非是精锐,就不消太太正视,我们只需首要迎战吕奉先部便可了!”
孙坚不明白他的意义,问道:“此话怎讲?”
弘咨兵往定陵,两今后,到了定陵城外,吕布正在麾兵攻城,弘咨便筑营城北,与城中成犄角势,拼尽尽力,鏖战守御,苦苦对峙,等待孙坚的驰救兵队。
孙坚见他这般模样,知他定是心有所思,就问道:“君是想到了甚么么?”
见到孙坚,此两人接踵把告急的军情和弘咨的求救,都照实地禀报上去。
孙坚听了谢甄此言,觉得然,说道:“此吾心也!”
孙坚便当即命令,叮咛孔德就席写了一道手札,把其刚才的那番阐发谈吐,详详细细地写入内。待其写毕,孙坚要来,细细看了一遍,见无弊端,遂落了他本身的名字於后,亲手把信封好,教孙策顿时派得力可靠的人,将之送去徐州的郯县,面呈荀贞。
孙策拿了此两信,出去堂外,自去选那可靠之人,别离送信。
孙坚坐与主位,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等将分坐两边,又有孔德、谢甄等文吏亦陪坐在侧,并及孙贲、孙策、孙暠、孙辅、孙瑜、孙香、孙河等孙家的一干后辈也在,倒是坐满了一堂。
得了孔德的阐发,孙坚处理了从明天至今的迷惑,弄明白了张邈攻梁国的目标,倒是第一时候就想到,须得从速将此谍报,告与荀贞晓得。
“你的意义是说?”
孔德沉吟了会儿,说道:“明公,这回张孟卓与吕奉先联手侵我豫州,他会不会是酒徒之意不在酒也?”
他本年四旬摆布,与边让的春秋差未几,两人乃是同龄人。汝南、陈留,虽分两州,倒是交界,且那召陵县,位处汝南郡的西北部,西接颍川,北离陈留不远,故而谢甄与边让,且在其年青之时,还是朋友,相互的友情不错,曾经一起谒见过当时的名流魁首之一郭林宗。
倒是就在接到第一个使者的禀报之前一天,孙坚才接到梁国的求援急报,说是张邈出兵往攻。孙坚方在与诸将商讨对策,会商张邈为何会在此时俄然打击梁国,试图判定张邈的计谋企图,成果还没有群情出个一二三四,不料吕布攻颍川郡的军报接踵而至。
事情到了此时,张邈遣兵攻梁国的企图,也就不消在判定了,孙坚等人俱皆顿时了然。
倒是没有想到,才接到吕布兵入颍川的军报不过一天多,他也只不过是刚从阳翟率部解缆未久,竟然舞阳城就已经沦陷。
孔德、谢甄等文吏,程普、黄盖、韩当等武将,以及孙贲等孙家的后辈们,俱皆起家,下拜堂中,说道:“明公壮志!”
孙坚亦是大吃了一惊。
……
至於梁国,虽是已然料定张邈派去的打击军队,应当不是精卒,但为防万一,却也不成不顾,孙果断定由孙策带兵去助徐琨。
孙坚是个敏捷的人,没有多做担搁,用了两天的时候调集兵士,於第三天,就与孙策各率军队,出了平舆县城,他自去颍川,孙策往去梁国。
但是因为边让的才调强过谢甄,厥后宦途顺利,短短数年见,就从一个微末的斗食小吏跃迁到了二千石的郡太守,而谢甄一向很不快意,谢甄又是个好强的人,自负心很强,是以,自边让飞黄腾达今后,两人就很少再见面了,时过境迁,於今倒是两人的友情早已垂垂地淡了。
孔德说道:“兖州当今大半都落入到了镇东的手里,唯存者,只要东郡和陈留郡了,我闻陈宫从曹孟德那边分开,现下正在陈留张孟卓处。陈宫向来是求图兖州自保的,料他决然不会建议张孟卓攻侵我豫州,那么,此回张孟卓与吕奉先联兵,会不会是看似取我豫州,实则其意是在济阴?”
孙坚哈哈一笑,抚须与诸人说道:“比及我大功成日,我与贞之当然名看重史,汝等却也少不了当代之繁华,后代之传名!”
谢甄是汝南召陵人,驰名於当下。
孙坚蹙眉,想了一会儿,猛地一拍案几,说道:“你说的很对!我本就想不明白,张孟卓就算出兵,按说他也应当去打济阴才是,却为何来打我梁国?於今观之,应当就是像你所说的,他此次打我们的梁国,只是虚晃一枪,其之本意,不是‘会不会’,而是铁定在济阴、昌邑!”
便就定下,由他亲身带兵,驰援颍川,与吕布决斗,争夺一战把吕布及其部曲毁灭。
说话此人,便是谢甄。
孙坚放下弘咨的求援书,拿起案上昨日接到的那封梁国相徐琨求援之书,与诸人说道:“明天闻知张孟卓攻我梁国的时候,我们还利诱不解,不晓得他为何会在此时,俄然侵我,更搞不懂他是那里来的胆量,来打我们。
孔德理清了思路,重新捻起髯毛,头头是道地说道:“张孟卓共同吕奉先,攻我梁国,说不定,实在是为了管束明公,使明公得空互助荀公达、乐文谦。由是,他便能够与曹孟德结合,共取济阴、昌邑。要知,张孟卓与曹孟德原是旧友,且今又有陈公台为他俩牵线,下官觉得,他两人是以联手的能够性还是很大的。……明公,这会不会是才是他的实在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