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我三人何不就借此良机,以辞说动孙侯,使主上能够用兵进鲁?”
程嘉、简雍两人离了郯县后,先至广陵与卢广会和,随之西行入豫。
“嘉敢言之:将军以是尚不决出兵之日者,必是因为四忧。”
程嘉大喜,说道:“好!你我三人同心,此事必能成也。至於该如何压服孙侯,便用君刚才之话,可对孙侯言之:知孙侯有攻陈、梁之意,是以我等愿为孙侯请主长进兵鲁国,为孙侯解了州北之忧,以报孙侯助主上取徐之情。”
孙坚笑道:“君昌因何而来?”
“当将军出兵之际,陈留或会驰援。”
卢广和简雍越听越胡涂,不知程嘉到底想说些甚么。
程嘉应诺,却没有立即就告别,而是唤从吏又捧了一个匣子上来,接过来,呈给孙坚,说道:“这是我家主上送给将军两位公子的。”
荀贞昔在长沙时,孙策、孙权算是拜在了他的门下,以是此次遣程嘉来见孙坚,不但给孙坚备了礼品,也给孙策和孙权备了礼品,亦因孙策、孙权可算是荀贞的弟子,故而孙坚说“赐”。
孙坚迟疑地说道:“出兵之日尚不决下。”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俱无话说。
放了程、卢二人进屋,简雍边打哈欠边问道:“甚么事?但是府里备好饭了么?我不吃了,你们吃去。”
临暮时分,程嘉心对劲足地告别,返回客舍。
“我有甚么可问候的?贞之安好?”
“汝南潜通二袁,豫南袁术狼顾;豫北黄巾在鲁。”
“这又如何?”
孙坚笑意稍敛,问道:“四忧为何?”
孙坚大喜,旋又游移,说道:“卿此二策固善,不瞒卿,我已遣人去见刘景升了,使虽还未归,然料以定盟之事必是可成。只是,贞之方定徐州,我传闻彭城与泰山兵尚未尽服,可不足力助我剿除鲁国黄巾么?”
孙坚笑道:“三忧为何?”
程嘉说道:“怎会是白跑一趟?恰是是以,才有了你我三人建功的机遇!”
卢广、简雍莫名其妙,不知程嘉在说些甚么,问道:“君此话何意?”
孙坚也不瞒他,说道:“昨日君等来时,我便恰是在与臣属参议此事。”
简雍一贯不重仪表,看他这副模样,程嘉和卢广也不介怀。
程嘉告别下堂,府中的吏员带他与卢广、简雍等去到客舍,安设歇下。
“君是想借此机遇,以助孙侯剿除鲁国黄巾为借口,让主上能够兵入鲁国?”
“孙侯虽主豫州,而豫人实不平孙侯,唯颍川因主上之故,沛国因其国相袁忠无争强心故,孙侯才得以控此两郡,余如陈、梁、汝南、鲁四地者,鲁有黄巾,汝南串连二袁,陈、梁交界陈留,与张邈暗通,是以,孙侯才会亲身坐镇汝南,而又欲攻陈、梁。”
孙坚笑道:“只不过让孙河、韩当换了个驻地,又未曾有一兵一卒助贞之杀儿曹,值得甚么?”
“……但是,主上与孙侯友情莫逆,便是说动了孙侯,能够让主上兵入鲁国,但在剿除了鲁国黄巾后,主上定也不成能会占鲁为己有的,空自白搭了兵力而一无所得,这如何能是你我三报酬主上建功呢?”
“是何机遇?”
“话虽如此,然虎虽卧栖,狗彘自惊。”
“陈、梁与陈留勾连,张邈又是袁本月朔党,不卒除之,确将迟早会成豫州内患。敢问将军,预备何时出兵?”
事不宜迟,程嘉等人当日便告别孙坚,出城返豫。
孙坚笑意收起,叹道:“卿所言之前二忧,不为忧,第三忧虽稍有费事,亦不敷虑,唯卿所言之第四忧,实为我所忧者。”
卢广想了一想,记起了此人,说道:“你刚才去见他了?”
“噢?匣中何物?”
安排安妥了,他插着腰站在屋中,这才昂着脸对卢广和简雍说道:“君二人高枕酣眠之际,我去见了孔德。”
“袁公路与刘景升争荆,将军可遣使一人,见刘景升,与之立盟,如此,可制袁公路,此一策也;嘉回到徐州后,愿为将军请我家主上出兵攻鲁国黄巾,为将军解豫北之忧,此二策也。”
荀贞和孙坚当年并力讨董,共驻颍川,各自帐下的文武属臣相互多都见过。因此,孙坚与程嘉很熟,程嘉虽个矮貌丑,然豪气冲天,甚对孙坚脾胃,两人的私交不错。
孙坚戏笑道:“卿如此善解人意,如还‘不见机’,那真就没有‘见机’之人了。我确是正在与他们商讨军事。如许吧,卿等远道而来,路上辛苦,明天可先安息,好好歇息歇息,比及明日,我设席与卿等欢饮。”
卢广问道:“孔德何人?”
程嘉见堂上坐了很多孙坚帐下的文武股肱,知在本身等人来前,孙坚必是正与他们商讨首要的军政事件,心道:“现非说话之时,我抢先辞,等明日再来讲孙侯与公孙缔盟。”因此推却说道,“将军与诸君定有要务参议,嘉等却不能做不见机之人,且待明日再来拜见明将军。”
卢广虽因自恃王谢,又宗名师,性颇娇纵,但毕竟是卢植的弟子,深受卢植刚毅固执、敢作敢为脾气的影响,亦一刚毅之士,慨然说道:“此议如能成,建功事小,使主上能开疆拓土事大!君昌,我愿与你共举此事,如落责,与君共担!”
简雍和卢广面面相觑。
“……,这又与我等建功有何干系?”
孙坚甚喜好,忙叫人把匣子拿过来,亲手翻开,取出这两套书来,说道:“贞之极精兵法,文若本州名儒,二犬子竟能得赐此二书,可为我传家宝也!”命摆布给孙策和孙权拿去。
他三人来豫州,是想说孙坚一起同公孙瓒缔盟,从而但愿能够借此鼓励公孙瓒南下攻冀,以使袁绍不能夺豫,却未曾想,还没对孙坚说出来意,公孙瓒竟已兵临冀州了,公孙瓒既已南下,那这盟约明显也就不需再与他定了,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三人确是白跑一趟。
“嘉有二策,可解将军第四忧。”
程嘉怒道:“主上虽何尝对我等说过成心青兖,然以主上之雄才武略,必有取青兖之念!倘若真是我猜错了,如受责,嘉一人担之!良机在此,稍纵即逝!焉可患得患失?君二人持久!”
“吃甚么饭!现下有个立大功的机遇在面前!”
倒是邯郸吉自离郯县,虽日夜行二百里,只用了四天即到平舆,却还是来晚一步。
简雍的困意早就不翼而飞,他踌躇地说道:“主上到底有没有入兖之意,你我三人皆不知,刚才君之所言,只是猜想之语,如是猜错,我等说动了孙侯,可主上却实无入兖之心,这岂不是弄巧成拙,不但未建功绩,反落主上责备?”
见了孙坚劈面,程嘉便对他说道:“嘉等今奉使来豫,是尊了主上钧命,特来问候将军起居,并无它事,本待明日便告别将军归徐,只是明天却传闻将军似有攻陈、梁之意?”
程嘉举首傲视,看他两人,说道:“我之意,二君已知,二君可愿与我共立此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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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程嘉三人出了徐州境后一起西行,过沛国,入汝南,行六百余里,到了平舆城中,进府拜见孙坚。
“噢?何策也,快快请说。”
程嘉是因邯郸荣的保举,而才得以被荀贞辟用,而卢广是邯郸荣的妻弟,两人很熟,以是说话不见外。
“卿言甚是,我与贞之,贵在心交,倒是我说错话了。便待贞之入鲁,便是我攻陈、梁之日!”
简雍说道:“主上志在安平天下,此我等天然皆知,……可这与孙侯攻陈、梁又有何干?”
两下会面,程嘉闻其来意,听得是有荀贞的手书送来,即要过来,展开细看,看罢,示给简雍和卢广,笑问道:“如何?”
“梁、陈交界,南北照应,攻陈则梁救,攻梁则陈救,此将军之一忧也。”
孙坚哈哈大笑,指着程嘉,顾对堂上摆布说道:“此荀侯帐下之利舌校尉也。”又笑对卢广、简雍说道,“亦久未与二君见矣,快与君昌请入坐席。”
卢广、简雍至此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程嘉的意义。
孙坚闻是荀贞的使者来到,召来堂上相见,见是程嘉,颇觉高兴。
孙坚笑道:“二忧呢?”
“君此言甚是。”
三言两语,程嘉说动了孙坚,为荀贞要来了出兵鲁国的借由。
程嘉叫卢广站到门口,察看外边有没有人路过,叮咛他说道:“如有人颠末时,提示我知。”以防被人偷听去了他将要说的话。
等府吏走后,程嘉没有和卢广、简雍一起歇息,而是出了客舍,去找孔德。
孔德本是孔伷的属吏,因为看到荀贞和孙坚联兵势盛,自忖孔伷必难保住豫州,以是暗中向荀贞和孙坚输款送诚,厥后荀贞去了徐州,孙坚得了豫州,固然和荀贞一样,孙坚也不喜好这个出售旧主的小人,但看在他毕竟有点功绩,最首要的是,此人好歹也算是豫州一名流,在急需获得豫州士人支撑的环境下,便也就仍辟了他当府中处置,只是向未曾赐与重用。
郡府给程嘉等人别离安排了住舍,从吏或两人一间,或三四人一间,程嘉三个主、副使则是一人一间。程嘉没有去给他安排的屋舍,而是大步来到卢广的住舍门外,叫了他出来,然后一起到简雍的住舍门外拍门。这一起来豫州,路上几未停歇,多数时都是在辎车上睡的,简雍实在累坏了,程嘉拍门时,他正在倒头大睡,听到声响,勉强起来,蓬头敞怀地翻开了门。
“梁国倒也罢了。陈国很有精卒,陈王宠善弩能战,陈相骆俊为百姓所敬,此将军之二忧也。”
“不错!君二人可知:公孙瓒已陈兵冀界,将要攻袁本初了!”
陈国、梁国和陈留三郡便是合兵一处,孙坚也不在乎,唯独汝南暗通袁氏,鲁国又有黄巾犯境,这两个南北内乱才是孙坚所忧。
孔德看到程嘉,又惊又喜,忙把他让到舍中。凭程嘉的辩才,酬酢过后,三言两语即勾出了孔德的话头,未几时就尽知了豫州近期的一些首要军政大事。
次日,程嘉带头,卢广、简雍从后,复拜见孙坚。
简雍下了决计,说道:“吾与君二人同来出使,岂可不休咎共之?君昌,你说吧,我等该如何压服孙侯?”
“幸赖将军互助,我家主上晏然得徐,为报答将军,我家主上特备下了些许徐方特产,令嘉奉给将军。”程嘉表示卢广、简雍两人叫从吏把荀贞给孙坚筹办的徐州特产等礼品拿到堂中。
“孙侯欲攻陈、梁而却未动兵者,其因在袁本初,乃是因惧周昂南下,故而一向引而未发,现在公孙瓒临冀,周昂必不能再南下,孙侯固可由此而定下攻陈、梁之心,然以我度之,却必尚怀夷犹之念,何哉?豫州南临袁术,北有鲁国黄巾之故也!”
“君二人亦从主上久矣,莫非还不知主上之志么?”
“你甚么记性!原孔伷府中的处置,你也是见过的。”
“然也!”
当下,三人议定。
孔德住在郡府的吏舍里,程嘉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他。
“嘉素闻之:我家主上与将军存亡之交。当将军互助我家主上攻徐时,莫非豫州境内就都已尽服将军了么?明将军既可不顾内忧,助我家主上,我家主被骗然也会一样做。”
卢广说道:“公孙瓒将要攻冀?是孔德奉告你的?那你我三人岂不是白来了豫州一趟?”
“我还从孔德那边得知:孙侯成心攻陈、梁二国!本日我等三人见孙侯时,堂上列坐了诸多孙侯军中的文武重臣,料来在我比及前,孙侯便必恰是在与他们商讨攻陈、梁之事!”
“一册《孙子》,内有我家主上亲笔做的注释;一册《春秋》,内有文若亲笔所注。我家主上叮咛,《孙子》送与将军宗子,《春秋》送与将军次子。”
“鲁国固不成得,可鲁国西边的任城、东平、济北三郡却可得也!”
“奉我家主上之命,特来问候将军。”
他们出了平舆城,行未及远,劈面碰上了邯郸吉一行。
虽说程嘉此次来豫州,有实足的掌控能够压服孙坚与荀贞一起同公孙瓒缔盟,可该做的功课还是要做的,以是他没有在客舍安息,而是去寻孔德,所为者,便是但愿能够从孔德这里获知一些豫州的近况,从而不但能够使本身更有非常的掌控说动孙坚,更能够遣人回徐州将得悉的内容禀报给荀贞。
卢广和简雍俱皆心折。
“卿可讲来听听,我有哪四忧?”
豫州的州治谯县在沛国,离徐州不远,但孙坚现未在谯,而是在汝南的郡治平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