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领兵渡河以后,又与相迎的杨丰兵马汇合。
“好笑王邑、卫固等人,如同瓮中之鳖,穷极之下,乱谋丛生,鼠辈宽裕,不日即为我阶下之囚矣!”
“恰是,不过卫固等人固然反对坚壁清野,执意要分兵戍守南境城邑,不过却也同谋,筹划了几条应对的战略。”
再将目光转向近处,看着那滚滚不断的大河之水,再追思起楚汉相争时,韩信击魏,声东击西,木罂渡兵,一军功成的传奇故事,阎行此时也好像身临其境,一时心驰神驰,对古之名将的风采心折不已。恰是:
木罂飞渡笑兵舰,相拒蒲津让首功。
翟郝豪放一笑,也不客气,就在武将前线的一张胡床上坐下。
总而言之,阎行已经将表里之事,十足为甘陵考虑过一遍了,剩下的,就全凭甘陵本人的胸怀见地、智谋武略了。
声东击西、木罂渡兵的故事,阎行、甘陵都清楚。
阎行持续看向戏志才,问道:
“谢将军!”
笑完以后,阎行又再次手搭凉棚,举目远眺,望着那木罂浮桥上络绎不断的人流不竭向东,想到本身兵马数载,苦心运营,现在间隔河东这块立业之基已经是近在天涯,只要跨过大河,就能到达河东境内,而郡治安邑也是唾手可得,心中油然生出莫名的冲动。
居于将位的阎行笑容相迎,他一边叮咛帐中文吏在阀阅簿上记下翟郝的军功,一边伸手表示翟郝入坐。
“将军,我请命,率一部兵马,往攻闻喜、绛邑,策应徐司马的人马。”
阎行听到甘陵的祝词,也远眺滚滚河水,心中块垒顿去,随即展眉开颜,豪放大笑。
阎行也是微微蹙眉,王邑一方局势已去,就算王邑采纳这条战略,他也不以为王邑能够克服本身,但是本身损兵折将,被迫强攻拿下安邑以后,却也只是获得了一个残破的安邑城,乃至于河东南境。
“西边、南边可另有军报?”
他命令以翟郝、杨丰为前军,领一千马队,奔驰安邑,沿途鼓吹长安朝廷已任命阎行动河东太守的圣旨,明示阎行讨伐安邑兵变、无扰河东士民的军令,风驰电掣,一起直至安邑城下。
渡河在际,军中各部的调令早已经下发,但临行之前,阎行还是语重心长地跟甘陵叮咛这番人事安排的企图。
提及来,甘陵官拜鹰扬中郎将,是阎行麾下军职最高之人,用其为河西之地的守将,乃是首选,可用谁为辅,阎行倒是颇费考虑。
坛上豪杰随水去,涛声犹似战河中。
而阎行则亲率徐琨、赵鸿、戏志才、鲍出等文武,统领雄师,大张旗鼓,申明军法,一起秋毫无犯,造出偌大的兵马阵容,歩骑慢道,不竭奔赴安邑。
“本日兄长渡河攻取河东之地,陵本当置酒壮行,何如此此地无酒,那就以这大河之水,为兄长壮行,愿兄长如汉将韩信平魏故事,所向披靡,一军功成!”
太史公书记录:“其八月,(汉)以信为左丞相,击魏。魏王盛兵蒲坂,塞临晋,信乃益为疑兵,陈船欲度临晋,而伏兵从夏阳以木罂鲊渡军,袭安邑。魏王豹惊,引兵迎信,信遂虏豹,定魏为河东郡。”
甘陵念及紧急之处,也是面色凝重,不敢向之前那样率性承诺,而是慎重言道。
甘陵之前受命时,虽知任务严峻,但还没有像阎行这般运营深远,现在听了阎行的诸多话语,愈发感觉肩膀上有千斤之担。
听到这两条战略,阎行倒是笑了笑。
这也就有了翟郝本日复命报功一幕。
因为杨丰奇袭拿下了汾阴,使得阎行的雄师提早度过了大河,以后雄师更是直趋安邑,兵临城下,使得王邑、卫固等人底子反应不过来,本来的分兵戍守的战略,更是成了一纸空谈,城中不得不调派使者冒险突围,命令分驻各城的兵马,回师援救安邑。
在平原上,急于赶路的河东郡兵突然遭受了翟郝的马队打击,随后另有步兵的掩杀,能够说是一触即溃,毫无还手之力。
城中的卫固心知现在阎行的雄师兵临城下,沿途又是宣布朝廷圣旨,又是严明军中法律,名正言顺、秋毫无犯之下,河东的民气已经被崩溃了一半,而范先又已遵循原打算,领兵赶往解县调剂郡兵,城防要务一时无人主持,城中兵力也显空虚,城中可谓是民气惶惑,安邑已经是岌岌可危。
“好毒的战略!”
“马蔺、孟突皆久随我交战,忠勇具有,可为你副将,辅之佐之。典韦乃是军中虎将,冲锋陷阵,所向披靡,觉得选锋,可夺敌全军之气。至于杨奉、候选二人,各有其用,然新降不久,其心未附,审而用之。”
“兄长托陵以要务,陵定当恪失职守,勤于任事,不负兄长之托!”
同时派快马传令河东北境,令严授、曹鸢、魏铉、牛嵩、郑多、黄颇等文武分守城邑,镇守北境。以徐晃为主将,领阎兴、牛虎、马玩各部兵马南下,趋绛邑、闻喜,与本身的雄师汇合于安邑城下。
说到这里,甘陵又看了看这浩浩汤汤的大河之水,展颜笑道:
他此番攻取河东,用兵之要就是长驱直入,直捣安邑,宣明朝廷任命圣旨,以堂堂正正之军,以朝廷大义之名,崩溃安邑守军的士气,攻取安邑,然后传檄各县,安定河东南境。
“河西之地的五千兵马,归你统属,我再留周良、马蔺、孟突、典韦、杨奉、候选诸将助你,周良虽无远谋,然有急智,很有辩才,伐交筹划之事,应多与其商讨。”
阎行目光转向了戏志才,他升帐聚将,就是为了让帐下诸将体味现下河东的战事过程,以便接下来他的军事摆设。
这三日,一起上他的兵锋所向,可谓是摧枯拉朽,如入无人之境。
“子玉莫要暴躁,公明乃是知兵之人,贾梁道手中只要临时招募的几百新卒,纵使贾梁道用兵如神,也非公明敌手,绛邑之以是没有攻陷,必有启事,公明派来详细申明环境的军士,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你我暂先静待,此次安邑,方才是取河东的底子。”
环境危急,范先也等不得调集结束南境统统城邑的兵马了,他分拨军中的族人军吏领受调集兵马的后续军务后,就急冲冲地带着解县、猗氏两县的郡兵,往安邑而来。
帐中的人听完以后,纷繁出言,这条战略,实在是戳中了远来的西凉军的关键之处,军中只要旬日之粮,如果河东南境真的全面坚壁清野,将安邑城外的谷物、屋舍、林木燃烧殆尽,那只怕他们还真的要堕入断粮退兵的危急当中。
“何事?”
阎行此次入河东,只带了一万五千歩骑,为求兵贵神速,军中照顾了旬日的粮草,其他辎重,一概留在临晋、郃阳等地,同时也包含了那些在三辅招拢、强征来的民户、匠人。
徐琨在阎行军中,固然顶着一个军司马的头衔,可却没有真正统领兵马,身边只要本身带来的亲兵,他早欲统兵建功,可惜阎行一起前来,麾下诸将无不破敌得胜,他寻不到任何机遇,现在好不轻易赶上了徐晃受阻绛邑,他赶紧出列,大声请战。
“想必,这条战略,卫固、范先等人必然会万般禁止吧。”
可惜,阎行对安邑城围而不攻,一方面当然偶然入春季,安邑城墙坚毅,己方能够先就食于野,比及城中守军士气低迷之际,再趁机破城的考虑。而另一方面,就是存了围城打援,先在田野击溃其他河东救兵的设法。
在范先的带领下,两千河东郡兵几近没撑多久,就完整崩溃四散,而范先本人在乱军中,后背中箭落马,在范氏部曲的冒死保护下,勉强又重新上马,败退回解县去了。
“范先的救兵已经溃败,志才,其他各路的军报,可一同报来。”
徐琨听了阎行的话,踌躇一下,只能够昂首又退了归去。
“北境有曹伯翼镇守,些许动乱岂能够乱我军分毫,河南的朱俊朱公伟,虽说也是当朝名将,可河南与河东,横绝大河,若要渡河相救,要么就要渡河借道河内,要么就要西进入弘农地界渡河,此两路既非通途,就算朱公伟马上出兵,只怕兵马还未至,安邑就先沦亡了!”
这才是,这一次阎行出兵,入主河东最得不偿失的。
“暂无军报,不过从俘虏的郡府兵曹史、郡兵军吏口中,倒是得知了郡府的一事。”
“此中值得一提的,一条是煽动北境兵变,以乱我军以后。其二,就是向河南的朱俊求援,以合击我军。”
阎行担忧将此两人留在河西,不但阐扬不到他们的才调,反而会变成主将甘陵的掣肘。
“郡府的主簿,本来建策王邑,坚壁清野,燃烧田野的谷物,搬空各城的府库存粮,将来不及搬走的粮食,就连同城外的屋舍、树林一同烧毁,堆积兵粮,恪守安邑,以待我军入冬断粮退去,再顺势出城追击。”
徐琨熟知西凉军内幕,赵鸿久驻三辅,两人允文允武,各具才略。但因为两人本来都是与阎行称兄道弟之人,一个是势穷来投,一个是情势所迫,皆是大志勃勃、不甘人后之辈。
鲍出新近投奔,虽略知其勇,但还需放在身边磨砺些光阴,才气够外放领兵。
“为兄言尽于此,河西之事,就尽委于你了!”
不过,卫固虽是忧心忡忡,日夜加固城防,但是赶到城下的阎行兵马,这个时候却反而不焦急了,自顾着在城外安营扎寨,并派人大声向城中宣布圣旨、军令,以崩溃城中守军的士气。
阎行的大帐中,文武摆列,济济一堂。
听到这两道军报以后,帐中之人脸上的神采顿时出色了很多,北境施助断粮以后,加上另有一些王邑任命的官吏分歧作,呈现少量温饱交煎的公众暴动,是不免的事情,但短期内并不会变成大祸,何况秋收在际,北境的军屯、民屯颇具效果,固然不能够完整自给自足,但减缓一向缺粮的窘困,再支撑北境军民一些光阴,倒是不成题目。
方才领兵返来的翟郝,正迈动他的罗圈腿,步入帐中,人还未到跟前,声音已经先到了。
翟郝乃是西凉军中的悍将,英勇善战,自河东跟随阎行以来,冲锋陷阵,屡立军功,但是性急好斗,守河西,需用慎重之人,他也分歧适留下。
为此,卫固不得不本身披甲上阵,联络安邑城中的大姓之家,共同调集族中的部曲、丁壮,协防安邑的城墙,同时请王邑命令,大肆征集城中的黔黎百姓为劳役,以加固安邑的城防,搬运箭矢、滚木、落石等城防之物。
“来,翟司马,此战辛苦了,请就坐!”
而领兵的范先在解县听闻西凉马队已经到达安邑城下的动静以后,顿时被吓出了一身盗汗,他本来还要调集、调剂数县的兵马,去抵抗、隔绝西凉兵的南下、东进,没想到朝夕之间,西凉马队已经呈现在了河东的要地以内。
而戏志才乃是军中的谋主,入河东以后,阎行少不得还要与其相商军政大事,也不能留下来。
阎行在顿时叮咛很久以后,终究停止话头,过了半晌,思考无忽略之处后,才再次慎重说道。
阎行看着世人,又笑了一笑。
豹头燕颌、虎背熊腰的翟郝声如洪钟,身上染血的铁甲震颤发响,好像一头浴血的黑熊普通,大步迈入了帐中。
“徐司马统领兵马南下,未能够霸占绛邑,现在于绛邑与守绛邑长贾逵对峙,欲劝降贾逵,尚未能够按期南下,和雄师会师!”
“将军,郝领命截击解县、猗氏两地郡兵,已大败敌将范先,斩获俘虏浩繁,今领兵回营,特前来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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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可先记下所部军功,待中军点校完首级、缉获以后,再作明细犒赏。”
而徐晃受阻于绛邑城下,就是出人料想了,徐晃在阎行的麾下,也是军功赫赫,攻取临汾、斩杀李乐,恪守抗敌,击败郭太的几场战役中,徐晃的表示都甚是夺目,现在统领兵马,竟然被只要几百士卒的贾逵反对在城下,若非戏志才亲口说出,世人实在难以信赖。
“将军,北境有快马来报,自安邑断绝施助粮草后,北境呈现了几处流民暴动,但严典农史、曹司马等人,应对及时,已经尽数弹压下来了。”
戏志才看了赵鸿一眼,微浅笑道:
是以,阎行并没有分兵去攻取蒲坂、解城等城,而是亲率雄师直趋安邑。
三今后,安邑城外大营。
阎行扬鞭大笑,哈哈说道:
毫不讳言,在河东还未稳定之前,河西之地这几座城邑,就是阎行的火线要地,如果河西有失,北境无粮,阎行的兵马就变成了浮萍飘絮,朝夕之间就要分崩离析,就莫说去攻取安邑,执掌河东全境了。
“哈哈,好一个韩信平魏,一军功成!”
帐中的赵鸿倒是没有随世人臧否这条战略,而是笑言郡府当中卫、范等河东人的反应,不然眼下他们就算一样兵临城下,处境可就要糟糕多了。
“走,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