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贼常常只敢来一次,到手以后便逃之夭夭,贼寇却图谋他的统统财产,一旦有机可乘,便将庄园全数占去,烧杀掳掠自不必说。
曹操却点头道:“其武力虽不值一提,然此族民气性哑忍,所图极大,肃慎为举族强大,竟不吝献出历代相传之仙草。如此心志,纵勾践也不过如此,安能不叫人顾忌?”
曹操先问道:“中原局势如何?”
府中早已摆下酒宴,吴国太坐于主位,孙尚香和孙权两位夫人伴随摆布,孙权和刘琦列于两旁,虽说是家宴,却未见孙策的一名支属。
曹洪嗤笑道:“这肃慎,与猪羊同居,形若禽兽,我看不过豚犬罢了,有何能为?”
此等美意刘琦不好推托,众官员也不敢禁止,诸葛瑾便伴随其他随行者到馆驿歇息,刘琦则带着赵云、史阿二人前去府中。
曹操言道:“肃慎今时虽不敷为虑,然其族人历代图我中原之心不死,又极善哑忍,今胡人衰弱,数十年乃至百年千年后,若顺势崛起,一旦中原有变,必大肆出境,侵我国土。今不斩草除根,恐怕为他鸠占鹊巢。”
进城以后正筹办往馆驿歇息,吴国太差侍女前来,聘请刘琦到府中赴宴,要孙权伴随,算是为半子拂尘。
……
孙权领众文武亲身在江边迎候,旗号飘展,鼓乐齐鸣,众官员满脸含笑,纷繁拱手道贺。
厥后孙策受伤后,周瑜也曾派人四周寻觅华佗,但一向杳无音信,当年还须发灰白,现在皓白如雪,又身穿博士官服,气度与之前大不不异,孙权竟未能认出。
“刘表父子欺吾儿年幼乎?”曹操勃然大怒,沉声道:“速将肃慎灭族,筹办班师回朝。”
曹洪笑道:“强如匈奴也已灰飞烟灭,鲜卑十万雄兵,也敌不过丞相神机奇谋,戋戋肃慎人,何故让丞相如此顾忌?”
中秋时节,天高云淡,江阔风平,刘琦的船队自江夏解缆,顺水直奔建业。
孙权一怔,想不到刘琦竟如此体贴他的伤势,抱拳道:“多谢贤弟挂怀,神医医术吾早已亲眼所见,必妙手到病除。”
曹洪蹙眉道:“半月宿世子有手札送至,关羽兵进中原,张辽独木难支,刘琦亦出兵关中,孙权趁机袭徐州,多处比武,子桓已难以支应,请丞相速回中原主持大事。”
孙尚香跟在刘琦身后,一身戎装,小腹微微隆起,锦袍已经袒护不住,上前见礼,问道:“母切身材如何?”
孙尚香迫不及待,仓促见礼后便先乘马车回城,去拜见吴国太。
“丞相高见!”曹洪蓦地觉悟这个事理,慨然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呐!”
曹操叹道:“人贵不在于强弱,而在于志高,存弘愿者虽有一时之困,如龙之窜改,终有腾飞之时,族亦如此!”
曹洪不屑道:“肃慎人蛮横无知,以骨石为器,何足道哉?”
此举看似无关紧急,但作为江东半子,刘琦还是对孙权很有敬意,不然他官位在孙权之上,江东上上面上欠都雅。
曹操双目微凛,缓缓道:“胡人虽强大如虎狼,但是志在大漠,袭扰边疆不过是为劫夺赋税,此为疥疮之患。然肃慎虽弱似豚犬,却欲图中原,企图举族迁徙,一旦为其所乘,必为跗骨之痛,贻害万年。”
当年他家里极富,正逢战乱,盗贼四起,常有窃贼入户,但他对此并不在乎,最担忧的倒是那些暗中觊觎的山贼流寇,于庄外多派仆人保护。
现在的华佗官拜医学博士,底气信心实足,抱拳笑道:“将军闻君侯中了毒箭,深感忧心,此次命老朽随行同来,恰是为君侯诊视,君侯幸勿见外。”
刘琦以大礼参拜,各自落座,便见侍女们端上生果糕点,清楚又有一盘凤梨酥,他和孙权桌上的一模一样,看不出辨别来。
此番为了彻查孙策遇害之事,虞翻不吝剃须易容,窜改形貌混在步队当中进入建业,与华佗调查其间诡计。
刘琦登陆见礼,忙劝道:“兄长有伤在身,岂敢劳尊驾亲来驱逐?”
曹操抚须嘲笑道:“肃慎为我治病,不但无效,反叫我命悬一线,甜睡不起,必是以治病为名,欲害吾性命,岂能留之?”
孙权亲热笑道:“伯玮本来,乃是高朋,更可贵小妹探亲,该当驱逐。”
孙权见刘琦身后有赵云、陈到二将保护,另有两名文士个个气度不凡,诸葛瑾在一旁先容,恰是马氏五常的马良、马谡兄弟。
顿时就到中秋,江南气候比先前来时风凉,到府中已是傍晚时分,一轮明月吊挂当空,院中挂着红色灯盏,已有几分节日气味。
这不但仅因为刘琦前次帮了江东大忙,更因为半月前刘琦又表孙权为车骑将军、假节领徐州牧,官位比先前又高了一截,算是与刘琦平起平坐。
当年周泰为救孙权,身受重伤,危在朝夕,孙策请虞翻救治,虞翻保举华佗,竟百日病愈,令人叹为观止。
随后另有一名白发童颜的老者,拱手道:“仅十年未见,吴侯可还记得老朽否?”
孙权瞟过孙尚香的腹部,眼眸微微一缩,笑道:“静养数日,已然有所好转,见小妹亲至,又身怀六甲,必能病愈。”
“明白!”曹洪这才明白曹操为何一向装睡不起,本来早有运营,抱拳大步而去。
曹洪从未见曹操如此谨慎过,敛容问道:“肃慎人果有如此威胁?”
“这……”曹洪大惊道:“肃慎主动来为丞相治病,俄然动兵器,传出去恐影响丞相名誉。”
吴国太笑道:“可贵伯玮亲来看望老身,我连日做了些糕点,不知前次可还合你口味?”
世人酬酢一番,孙权请刘琦上马,二人并驾齐驱往建业而去,谁也没有重视到,华佗身后的医者当中,藏着一名山羊须老者,恰是虞翻。
明白曹操情意,抱拳问道:“不知该如何措置这肃慎人?”
孙权细心打量,旋即瞪大眼睛:“本来是华神医,失礼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