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黄到邯郸,不过数日路程,蒋干却在渡河以后,因水土不平,在馆陶卧病半月,才仓促赶到邯郸,迫不及待便将周瑜密信呈上。

司马懿双目微眯,缓缓道:“吾病不过一时气血衰弱,无关紧急!今国之所患者,乃西凉马超也,西凉骑善奇袭直进,稍有不慎,朝夕便可至魏郡。当务之急,乃是取回河内,安宁河北,恪守待援。”

司马懿嘲笑道:“徐晃被擒,实乃咎由自取,被刘琦所囚,尚未治他败北失地之罪!若斩别人,不敷以威慑全军,大王新继位,即斩徐盖,既正军法,又可立威。不然顺降之风渐长,遇汉军不战自败矣!”

曹丕深觉得然,当年曹操屠徐州,现在徐州百姓还不是一样乖乖听话,破邺城时殛毙数万,现在却以魏郡为根底,只要让生者吃饱穿暖,天然断念塌地,谁会为死者难堪本身?

司马懿淡淡道:“大王此言极是,黔黎之民,皆愚笨无知,何辨正邪?待大业功成,再薄赋轻徭,些许恩德便如甘露,自对大王戴德戴德。”

曹丕踌躇不决,沉吟半晌问道:“果然要斩?”

曹丕无法道:“修武独一三万兵马,西凉军足有十万,恐有力进兵。”

曹丕心神体味,点头道:“此事倒也不难,今国中能用兵者屈指可数,孤请太医为仲达诊治,早日病愈,也好对敌。”

司马懿言:“四弟随我到军中,先杀徐盖报仇,再经河东前去西凉,吾另有奥妙事要你去办。”

曹丕沉声道:“臧霸贼心不死,早有不臣之心,孤早成心除之,仲达不知情罢了。”

司马恂迷惑道:“去西凉意欲何为?”

“这有何难?”司马懿言道:“昔日先王兖州鏖战,前有刘备、袁术,又值蝗灾荒年,犹能度困,大王才情睿智不输先王,以本日之局,足以对付。”

“几乎中了周郎之计!”曹丕蓦地觉悟,搓动手急道:“然臧霸守泰山,系中原之重,若真有贰心,该如何是好?”

上香以后,司马懿言道:“吾已说动曹丕出兵报仇,先斩徐盖人头祭拜亡灵,三弟明日领了圣旨,便前去塞外,务必说动轲比能出兵。”

请出司马懿问道:“仲达是否另有良策?”

司马懿却道:“非论臧霸心机如何,此乃周瑜诽谤之计,大王一旦出兵,是逼臧霸降周瑜,正中其计。”

司马懿却看也不看,抱拳道:“周瑜为人谨慎,又是在军中,必有亲信之人保管,岂能等闲丢失公文?此或与蒋干同谋,或用心为之。且臧霸纵有贰心,此人转圜徐州十余年,多从其主,安得不识时务?刘琦就在徐州,不投刘琦,何等候反投周瑜哉?”

司马懿言道:“大王既决意割让幽州,可撤回幽州兵马,连同乌桓、鲜卑内附族群,可调集三万救兵,吾自有计破马超,以解此患。”

曹丕叹道:“刘琦佯装仁义,宠遇俘虏,将士皆无死战之心,如之何如?”

曹丕也明白司马懿这是急于去报仇,问道:“仲达成心往河浑家战?”

曹丕低头思考半晌,终究点头承诺,命人取来舆图文书,细心摆设打算,当务之急,还是破马超,夺回河内,连接河东,以大河为防地与刘琦比武。

保护才出去不久,夏侯惇急报便送至,臧霸投降周瑜,同谋篡夺济南,刘琦兵进小沛,兖州东部垂危。

司马恂恨声道:“若非徐盖见死不救,大哥和贤侄焉能被害?我要亲身将其斩首。”

司马孚常日为人暖和,与世无争,但不幸家属灭亡,对西凉军悔恨不已,咬牙领命。

司马懿双目微凛,寒芒闪动,握拳道:“只杀马超,难明吾心头之恨,我也要叫他家破族亡,血债血偿!”

曹丕将手札递给司马懿:“此手札千真万确,实乃臧霸笔迹,安得有假?”

司马懿抱拳道:“兵法云:高低同欲者胜!今军中将士悲观,军卒怠战,又因刘琦号称不杀降俘,崩溃军心,故前军屡败,还需从严治军,方可为战。”

司马懿言道:“当此之时,唯有杀鸡儆猴!河内之败,皆因徐晃父子用兵不当,徐晃冒进入彀,徐盖临阵脱逃,可斩徐盖,以正军法。”

司马懿点头道:“治军务必从严,不然令不能行,禁不能止,虽吴起不能定其规,孙武不能善厥后也。孙武斩宫嫔而吴国称霸,先王斩王垕以安军心,此皆王霸之道也!大王欲成霸业,自当杀伐判定,不成有妇人之仁。”

司马懿回到三弟司马孚府中,后堂已为司马氏族人安排灵堂,望着摆满一排的灵位,兄弟三人捧首痛哭。

“好!”曹丕本来在邯郸六神无主,觉得此后只能苟延残喘,与二袁类似,不想经司马懿一番运营,竟能反败为胜,立即下定决计,嘲笑道:“那就再灭他十万西凉军,孤倒要看看,西凉究竟有多少兵马。”

曹丕见信勃然大怒,就要传令夏侯惇缉捕臧霸鞠问,却听屏后传来一声轻咳,命人先将蒋干带下去歇息。

曹丕大惊,忙收回成命,侍卫已经提着蒋干人头前来复命,只好命人将其葬于城外,本日赶来邺城面圣。

“恰是!”司马懿沉声道:“不杀马超,吾心怎甘?此去既为报私仇,亦为国度之事,告终恩仇,收取河内,吾当助大王发兵报仇,成绩大业!”

正商讨之时,人报江南名流蒋干求见,有奥机密事禀告,曹丕让司马懿临时躲避后院,欢迎蒋干。

“蒋干老贼,竟敢来欺孤?”曹丕勃然大怒,命人将蒋干斩首,连同手札送往泰山,安抚臧霸。

司马懿言道:“此必周瑜诽谤之计也!”

司马懿言道:“臧霸纵横泰山久矣,当此狼籍之际,必然心有不安,万不成轰动于他。可杀蒋干,将其首级、手札送往泰山,以示大王推心置腹,可安其心。”

兵力题目仿佛有了端倪,却又忧心道:“今海内空虚,赋税不敷,数十万兵马突然出境,如何支应?”

“啊这?”曹丕大惊道:“徐晃乃国度重臣,功劳之将,今兵败被擒,孤有力救济,已然心中有愧,安得再斩徐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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