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马超横枪立马,等了很久,却不见魏军有任何动静,只好再次退兵回营。

曹休见此景象,也晓得司马懿确切没法领兵,好言安抚一阵,命亲兵将他抬回馆驿,派医者诊医治养。

庞德抱拳道:“曹丕召诱外族出境,曹休必是恪守待援,不成叫他得逞!请将军拨兵两万,发付东西,末将愿为先登,拿下修武!”

司马懿面沉似水,长叹道:“血海深仇,吾岂能忘?然用兵之事,关乎国之存亡,将士存亡,不成意气用事。”

庞德握紧剑柄,沉声道:“若此贼果然还冲着西凉军来,我杀他个片甲不留!”

“张将军欺某不会用兵?”马超大为不满,嘲笑道:“任他司马狗贼狡计多端,某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为西凉军报仇,也为朝廷除此大患!”

半月来见司马懿严厉军纪,教演阵法,军容为之一新,将士重燃斗志,不由心生忸捏。

守军用竹篮将人头取回城头,却见是一个婴孩,曹休惊怒不已:“马超此贼,竟连孩童都不放过?”

半晌一套阵法练习结束,才鸣金出兵,司马懿连退数步,扶着旗杆才勉强站稳,曹休忙上前扶住。

“马超乃智囊仇敌也!”曹休反倒劝起了司马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灭族乎?马超虽为报长安之仇,却杀无辜族众,何其残暴,智囊不肯报仇?”

等司马懿止住悲声,曹休才握拳低吼道:“马超如此残暴,岂能任他张狂?某当助智囊报此大仇,来日出兵,决一死战!”

司马懿却道:“军卒练习未毕,军阵未成,西凉军骁锐,只可死守,不成出战。”

连续数日,马超在城下骂得非常刺耳,不但痛骂司马氏,连曹操宗族也一并唾骂,曹休忿怒不已,追到虎帐就要出战。

“曹休用兵有方,摆设周到,此时攻城,只会徒损兵力。”张任微微点头,又抱怨道:“庞将军不该对三岁孩童动刀,此举必惹魏军同仇敌忾,更难打击矣!”

马超怒道:“某与司马氏血海深仇,不死不休,岂能退兵?”

中原天降吉祥,刘琦在万民等候中登上人生又一个顶峰时,司马懿却迎来人生又一个至暗时候。

“不成!”司马懿翻开被子,只哭得眼角渗血,却还是咬牙点头:“吾奉旨迎敌,不成以私废公,兵马未成,不成轻动。”

马超闻司马懿到修武,出兵来报仇,张任劝止不住,只好一同出兵,魏军只是死守不出。

司马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吾今心神大乱,不能为将军筹划,还望稍等数日,自有对敌之策。小不忍则乱大谋,请暂死守为上。”

曹休此时才看到司马懿双目赤红,嘴角流出血沫,竟已将牙齿咬出血来,赶快将其搀扶到房中。

正所谓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就在曹休觉得司马懿要出兵时,却见他整日只在营中练习,乃至与诸位将校同食同宿,不回馆驿,对马超的叫骂也充耳不闻。

张任闻报大惊道:“嫡亲骨肉被害,司马懿尚且不出,此人如此哑忍,必有狠绝之计,不如暂回射犬,觉得万全之计。”

来到城上,见西凉军已经扬长而去,心知这两家的仇怨,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借司马懿之仇再破西凉军,也何尝不成。

曹休惊奇地看着司马懿,见他无动于衷,也只好临时忍耐,幽州救兵正兼程赶来,合兵一处的胜算更大。

“昭儿——”司马懿望向人头,一把将被子蒙住头,悲声大哭。

曹休指着桌案上的人头,谨慎问道:“此何人也?”

庞德见司马懿不来比武,干脆将刚抓到的司马昭一刀砍了,想激司马懿决斗,哪想到对方还不出兵,这让张任忧心起来。

“仲达!”曹休大怒道:“大丈夫有仇不报,有何颜面立于世上?”

先前张任受命取修武,被曹休先到一步,只幸亏射犬屯兵,恰逢徐庶被贬,马超降职,便依徐庶之计养精蓄锐,安宁境内。

还未开口,却听司马懿咬牙颤声道:“请扶我至营房。”

曹休正待说话,却见司马懿眼角抽搐,牙关紧咬,竟挥动令旗,持续练习,将台上鼓声震天,连他都不敢冒然打断,只好站在一旁旁观。

看被子里人影狠恶颤抖,收回降落凄厉的哀嚎,曹休俄然有些心中发毛。

马超闻知司马懿到修武,顿时按捺不住,留马岱守温县,与庞德领兵三万,浩浩大荡杀奔修武来报仇。

司马懿自到修武,初因战徐盖与曹休争论,但其他军事政务却从不干与,曹休怨气渐消。

“斩草不除根,必为后患矣!”庞德冷哼道:“张将军必怨我公报私仇,残暴无情。临时非论长安之事,那寿春两次被淹的无辜百姓,皆手无寸铁之人,此中有多少妇孺孤弱,有谁来为他们讨一声公道?”

世人皆不识人头,但猜到必然与司马懿有关,曹休将人头带到虎帐,司马懿正在点将台上练兵,扭头看过来,顿时双目瞪大,浑身一震。

张任沉默,蹙眉道:“司马懿做事向来狠绝,现在又身负大仇,若如二位将军普通称心恩仇,倒也不敷为惧!然此人能如此哑忍,必有深谋。贼如猛虎暗藏,不动则已,动则必杀,某正为二位将军及西凉军担忧。”

回到府衙,内心再想起曹操曾经的评价,司马懿面对杀亲仇敌竟能如此哑忍,不到非常掌控毫不妄动,可见城府之深。

曹休忙将他抱起,放在床上,正要传医者,却被司马懿一把扯住,点头道:“不成扰乱军心。”

不觉已经入秋,气候愈发炎热,忽一日马超再领兵到城下,竟挑着一颗人头命人放在吊桥头,痛骂道:“司马老贼,某誓叫你断子绝孙!见此人头,还不来与我决一雌雄?”

“噗——”才进门,司马懿便喷出一口黑血,浑身力量尽失。

曹休惊得站起家来,惊诧望着桌上的人头,没想到这竟是司马懿次子司马昭,见到亲子被杀,为了不违背军纪,竟持续练兵。

曹休脾气傲岸,固然嘴上不肯承认,却将营中诸事全权委任司马懿,依其计深沟高垒,死守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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