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川略一思考，明白过来，这漕运案一判，对沈建业的影响最大。
他端起一杯酒碰了一下陆云川的酒杯：“这大理寺但是沈丞相的底盘，你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喽。”
陆云川：“那我确切比你嘴甜。”
“择日不如撞日，本日这顿就你请了呗。”
到了陆云川上任的日子，果不其然，正如李清澜所料，陆云川虽入了大理寺，但并没有获得甚么揭示的机遇，大案要案皆无从插手，做的都是一些无人愿理睬的小案。
李清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就要去倒酒：“老模样，不好不坏。”
“别，你可别这模样，有话就说，如许我可受不了。”
看着陆云川一脸懵逼的模样，两人顿时明白了。
那蒙面的侍女不晓得是从那里俄然走了出来，拦住陆云川的来路：“大人，这是本日的菜单与账目。”
李清澜让云白收着，“好了，本日不聊这些了，还是给我讲讲扬州的趣事吧，来来来，再来一壶酒！”
“皇后娘娘那边有说甚么吗？”
陆云川正色道，“说了，云川还要多谢五爷和贵妃娘娘替我父亲讨情，择日我必亲身向贵妃娘娘伸谢。”
李清澜摆摆手，“你有空了多去看看我母妃便是了，她心疼你这个小侄子可比心疼我这个亲儿子更甚，每天念叨着我发言没你好听。”
三人酒足饭饱。
而陆家这边倒是几近没有甚么太大的丧失。陆宴屿固然被罚了三年俸禄，但并未降职。陆云川更是不但借此案一下子减弱了沈家的权势，还升了官，名声一起传到了淮南。
见人来了李清澜笑着迎了上来：“你们可算是返来了，此次辛苦了，幸亏有惊无险。”
“五爷，这几个方剂都是清热解毒的，是我在淮南时候找了本地驰名的老中医特地开的，您让太医去瞅瞅呗。”苏子朝拿出几个药方来。
“托五爷的福。”两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等上完了菜，一干不相干的人等都主动退出了包间，仅仅留下了他们三人与五皇子的近侍。
苏子朝拽着李清澜就跑，留下陆云川一人愣在原地。
“五爷，我可想死你了。”
淮南节度使是沈建业的亲信，扬州刺史是他的弟子，而淮南作为鱼米之乡本就油水颇多，此中的弯弯绕绕一时之间难以说清。传闻天子也是以对他存了一丝思疑。
“来，坐下吧。”李清澜挥了挥手。
他从怀里取出一本账簿来，“这是我一起上的开消，可都是因公支出啊，费事五爷报一下。”
“就你恶棍。”李清澜固然嘴上骂着，但是还是笑着喝下了这杯酒。
大师都心知肚明，说到底沈建业是太子的丈人，皇后的权势，皇后不成能真的无动于衷，此次不过是做给皇上看的模样罢了。
李清澜摇了点头：“传闻太子妃曾经为了这事情去找过一次皇后娘娘，但是皇后娘娘称病未见。”
那公子恰是被他们唤作五爷的李清澜，当朝五皇子。
几人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对，因公，这我要不是为了公事出门，哪有机遇买珠翠，你说是吧？”
李清澜：“子朝，你看看他这个德行！”
“我问心无愧啊。”
沈建业必定是对他非常不满，但又无处宣泄。
“感谢五爷。”陆云川立马狗腿地替李清澜倒上酒，“我敬您一杯。”
陆云川看到苏子朝一脸憋笑的模样，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如何笑得脸都抽抽了？”
一群身姿窈窕的蒙面女子端着各色精彩的菜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一身江湖侠气，做事从不循规蹈矩。既然自上而下难以融入，那就自下而上一一击破。未几时，他就与那些小吏衙役打成一片，几近全都混成了兄弟。
“嗯，云川明白，五爷您比来身材如何？”
酒入了肚，李清澜问道：“本日朝堂上的事情，娘舅和云行大哥同你说了吗？”
李清澜甩了甩手，拈起一页：“陆老三，这买珠翠也是因公？”
苏子朝连连点头：“这你们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插手，不插手。”
“嘿嘿嘿，五爷，就晓得你最疼我们了，那我就说了。”
见人都退尽了，陆云川立马暴露了奸刁嬉闹的模样，抱住李清澜的胳膊贴了上去。
李清澜与苏子朝对视了一眼，“你不晓得？”
他除了刚就任的那几天为了应酬繁忙了一点，其他时候都没甚么事可做，大要安逸，实际上被架空到了边沿。
“哈哈哈，娘舅公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峻厉，必定是怕你飘了。”
“你个没知己，亏我还想着庆祝你升官！”
他接过一看大惊失容：“甚么？二百五十两？甚么菜要二百五两银子啊！五爷你竟然结合一个外人来坑我！你还是不是我表兄啊！”
“陆老三，你升官发财了，是不是应当请我们用饭啊？”
“五爷您宴客，哪有我付钱的事理啊！”
穿过屏风，有一名翩翩公子，身穿浅金色弁服，手持折扇一把，身形苗条，气度轩昂，靠在窗边，凭栏远眺。窗开得极大，其下恰是渭水，夕照西斜，不由得让人想起“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暮江吟》唐·白居易）。
“升官？升甚么官？”
但陆云川是何许人也？
“皇上看你颇具查案才气，将你收编入大理寺了，任大理寺寺正，从五品。”苏子朝拍了拍陆云川的肩膀。
“那是当然，择日我必然请两位再吃一顿好的，固然不及天一阁初级，但是也定不失层次。”
“你去了大理寺，不要与人硬刚，做人办事还是要油滑，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李清澜点了点陆云川。
“啊？”
他暗中笑道：那些尸位素餐的上位者恐怕不明白，劳动听民才是真正具有力量的人。
看着陆云川脸不红心不跳，一本端庄胡说八道的模样，李清澜被气笑了：“报，都给你报了。云白，归去今后从我的私库里支一百两银子给陆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