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哪晓得府城的酒楼是啥样,一听给算了两成红利,照着县城的酒坊一比,一年赚百八十两的,两成也就二三十两银子,固然多了点,老太太念着君晟这孩子一片情意,就收下了,君晟恐怕老太太忏悔,趁着吴地主返来拉玉米面,还把里正叫过来做公证人,拉着老太太就按了指模签书画押了。
“八百四十三两。”吴地主又瞅了一眼账册,反复了一遍。
君晟叹了口气,想当年他也是眼都不眨几百上千万分分钟花掉的主,现在窝囊的辛苦了两三年才攒了两万,给自家人几百就吓坏了人,这日子过的,他真想抓着老太太肩膀让他看看吴地主,你看这个奸商!当年卖我三十亩地咬牙切齿的才多要了我一百两,现在几千两赚兜里眼都不眨,你跟人家学学啊!
杏花出嫁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十六,不晓得翻的哪本老皇历,说是黄道谷旦宜嫁娶,君晟也没大包大揽,提早一个月给了高氏两大卷丝绸面料,添妆的日子又送了一支银簪一对银镯,就甚么都不管了。
陈老太太一辈子没闺女,对这个大孙女也是挺心疼的,没像高氏那么重男轻女,办嫁奁的时候给了高氏二两银子,加上郑家给的聘礼,嫁奁正包办的不错,比汪氏出嫁的嫁奁还多。
“你说多少?”陈老太太整小我都颤抖了。
把陈老太太丢给吴里正了,君晟脚底抹油跑了,到家把门一关,跟陈喜交代了陈家来人不准开门就归去读书了,怕老太太把钱还给他,过年都没登陈家门,过完年吴地主走了,君晟才带着礼品去拜了年,老太太拿出那箱银子,君晟说谁给你的你还给谁去,不是我给的我不管,陈老太太气的捶了他两把,又把他搂怀里哭了。
吴家庄本年每家都种了玉米,跟君晟换了细粮也没舍得都留下吃,大部分都拿去卖了,卖成了银子也没死抠着全存起来,纷繁跟吴地主筹议赎地,吴地主开着酒楼赚了钱,也就不在乎村里那点地了,翻出了家里存的老帐本,这家两亩,那家三亩的,吴地主的地又缩水一小半。君晟感觉三十亩地都买多了,差点没累死陈家男人,此次吴地主来问他,他这个最有钱的反倒一亩都没买。
吴地主和君晟俩人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死活说不通陈老太太,君晟气的把吴里正请来了,拿出之前签的左券,让吴里正给他做主,这话听着怪怪的,不晓得还觉得他是要钱呢,他这急头白脸的哪像送钱送不出去的,年根底下要账要不返来的才是这幅模样吧。
本年陈家给君晟种那三十亩地,君晟啥章程都没定,给陈家拉了够一年吃的粮食今后,就说他和吴地主合股开酒楼,把银子花光了,陈家本年的钱给算成酒楼入股了,实在是他把他那两成红利送给陈家了,他就赚吴地主酒水玉米和房租钱。
陈壮结婚君晟跟着去迎亲,这杏花出嫁他又过了一把娘家人瘾,堵门的时候比谁都闹的高兴,那郑元宝瞅着固然也不白,可长的憨头憨脑的,瞅着就讨喜,一看就是个诚恳孩子,被君晟堵在门外逼着唱歌,急的直抓脑袋,最后还是陈壮看他不幸的紧,把君晟给拉走了,陈强才翻开门把他放了出去。
“晟娃啊!你们开的啥酒楼啊!咋能赚这么多钱!”陈老太太活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刚才听个数都吓傻了,这银子摆出来,老太太都快吓哭了。
陈田撇撇嘴,我没摔跟头大哥还是生儿子!实在他就是酸君晟去扶人家了,君晟阿谁软萌控,瞥见小不点就迈不开腿的,孩子在他面前跌倒了,他不扶才怪。
“是啊,广晟识字,这账册他都看了的,算的没错,你查查银子,对数你给我这按个指模,我就归去了。”吴地主说着,把箱子翻开了,一锭一锭的银元宝摆的整整齐齐的。
热热烈闹的嫁了杏花,没几天就进了腊月,天冷了君晟又开端猫冬,宅在家里连门都不出了,自重新一年夏季用沐浴水冻了滑冰场,陈喜就当定规照办了下来,天一冷就雇人垒土坡,上冻了就有冰,陈田学会滑冰也玩出兴趣了,一夏季如何也能玩个十几次,反倒是君晟怕冷不爱动,叫他十次能出去一次就够给面子了。
郑家三兄弟是分了家的,老两口跟着小儿子过,郑富的大闺女已经嫁人了,郑元宝上面另有个弟弟叫郑金锭,一家四口有十三亩地一头牛,家里六间大房,不得不说高氏给杏花相中的还是个富户,以是郑元宝来迎亲也是赶着牛车来的。
实在这酒楼不止赚这么多,大头的酒水玉米都在君晟手里把着呢,他吃肉,吴地主喝汤,老太太这两成绩是碗里的碎肉沫,君晟不要这两成红利,每个月都少说一千多两银子的入账呢,酒楼从客岁八月开张到本年腊月,君晟都攒了两万多两银子了,每天光一楼柜台卖的点心和发糕就不是小数,更何况只在四楼卖的‘初级’白酒,这八百多两在君晟眼里一点都不算啥,可还是把老太太吓坏了。
君晟来陈家串门的时候躺陈老太太腿上听老太太念叨家里的事,听到郑元宝就笑的停不下来了,元宝在当代不就是钱么,为啥不干脆叫郑(挣)钱?陈老太太猎奇他笑啥,就说出来了,陈老太太一头雾水,他三叔就叫郑钱,他咋能跟他叔同名,本来郑富兄弟三个,别离叫郑富郑贵郑钱,君晟一听这三兄弟的名字,笑的更欢了,政-府正规挣钱,哈哈哈,他们爹也太有才了。
“两成红利八百多两?”陈老太太都吓傻了。
迎亲孺子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娃,拎着一双绣花鞋往堂屋走,还被门槛绊了一跤,媒婆笑着就嚷道“进门男娃倒了,进门男娃倒了!”意义孩子进门跌倒了谐音到了,娶进门就能生儿子。
有道是年怕中秋月怕半,这中秋节一过,这一年就快过完了。当初因为君晟一句话多留了两年的杏花已经十六了,高氏眼红着陈壮生个儿子左一对镯子又一个银锁,过个周岁还捞一大盒银子,就急着给杏花相看人家了。
铁蛋还小,陈家又没分炊,陈壮占个大哥就背着杏花出门了,等嫁奁都搬上车,迎亲步队就热热烈闹的走了,陈家一屋子来宾也要接待,君晟一看没热烈瞧了,吃了饭就跑了,不跑等一屋子人喝多了,他可受不了,里正现在都不帮他了,说他顿时过年就二十了,喝点酒没啥,君晟不想喝只能跑路。
年根底下府城酒楼也停业了,吴地主带着账册回了吴家庄,丁丁卯卯的拨了一顿算盘,给君晟结清了腊月的玉米面和酒钱,然后又给了房租,得出酒楼本年一共净赚四千二百一十四两又八百六十三钱,两成红利给添个零头算八百四十三两,一大箱银子被抬出去放在桌上,桌子都吱吱呀呀的响,陈老太太差点没从炕上掉下来。
高氏把四周几个村庄都走了一圈,相看了整整俩月,终究给杏花定了一门婚事,到底没舍得往远了嫁,选中的这户正巧是汪氏娘家下山村的,还是汪氏的娘郑氏的族亲,家里也姓郑,高氏选中的是这郑大族的大儿子郑元宝,也是十六岁,比杏花大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