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庆隆帝不喜,肖太后本就对曹皇后有些顾恤,此时有着太子做对比,更加感觉齐王才是更好的担当大统的人选。

这么些人在,竟然活生生被老头子抢了先机。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还要这大好的名誉何为?

不提肖太后如何想,皇宫外的文臣们倒是炸开了锅。

何御史翻开信纸,仓促浏览一遍,嘲笑道:“祝大夫说了那么多,焉知不是受了或人的勾引,为他做事?”

但是,他的职位并非牢不成破。

说罢深深伏地不起,摆出一副尸谏到底的架式。

监察御史只是七品小官,就连御史大夫的品级也不高。但现在,这些御史齐聚端门外,着绿色官袍的十来人,手持奏章,大家面有喜色,群情澎湃。

守门的侍卫面色严峻,本日罢朝,没有接到上头的号令,并不敢将这些御史放进宫来。对这些悍然不怕死的御史,他们有些犯怵。

御史大夫祝光丞站在他们身前,两手向下安抚,尽力苦劝:“各位,各位请听我一言。本日是太后寿辰,有甚么话明日再说,可好?”

一名肤色乌黑,瘦得如竹竿普通的御史往前一站,道:“国之大事,那里还需求分甚么日子?我等本日就要进谏。”

当下一名老御史满面悲忿的朝着宫门跪下,拱手泣声道:“皇上啊!太子乃国之储君,他竟然把持买官卖官、在朝中安插人手。贪财无度,放纵恶奴伤人道命、夺人族产!私德废弛,爱好男风,公开亵玩朝臣之子!微臣年老无能,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废太子!”

他如青松般傲但是立,铁骨铮铮。

高芒王朝正值承平乱世,庆隆帝声望日隆,让他们不能通过骂天子来让本身增加名誉。

只不过,在庆隆帝一力对峙下,以倔强的手腕将这些质疑压下。这几年下来,朝中方才承认了太子的正统职位。

祝光丞气得神采发白,冷哼一声道:“如许的平空指责,何老弟,你可要拿出真凭实据才好!我堂堂御史大夫,帮谁做事?”

这句话讲得正气凛然,将何御史挑起的情感完整压抑下去,连他都差点为祝光丞鼓掌。

这几句话,讲得极其诛心。

“不是拦着不让各位进谏。”他顿了一顿又道:“只是让诸位先缓上一缓。一来先将证据查实,我们固然是传闻奏事,但言之有物岂不更好?二来,我们御史不能做别人手中的刀!”

……

只不过,他未免太蠢了些!如许等闲就被人谗谄了,还来了个现场捉奸,人证苦主俱全,辩无可辩。眼下又如许沉不住气,如许的资质,如何成为一国之君?

眼下证据确实,在何御史的煽动之下,个个眼中都冒出了熊熊火焰。

御史是甚么人?个个都是奔驰名看重史去的。他们不爱权不爱色,但对名誉有超乎凡人的热忱。

几人拦在门前,略作商讨后,此中一人擦了擦脸上的汗,脚步仓促往设在外廷的北衙奔去。

对比太子的笨拙,曹皇后这边一派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做派,更有大将之风。

一时候,拥戴的御史就更多了,眼看就要压不住。

这句话,将傅氏所剩无几的勇气完整击碎,她勉强笑了笑,道:“孙媳辞职。”

“不管是谁,他是甚么用心?这不是拿我们当枪使?”看着世人略微温馨下来,祝光丞又道:“我坐这个位置已经好几年,诸位也都看在眼底。我祝光丞在此敢拍着胸脯说一句,绝没有半刻对不起御史的职责。”

水蓝上前扶着她退下,坐到位置上,她有些魂不守舍的发着愣。佛经总算送出,但讨情的话却一句也未能出口,这等景象是傅氏未曾想到的。

他们不怕肇事,更不怕闹大。

是常日无风,都要起三尺浪的角色;是无缝,都要叮出蛋清的群体。弹劾大臣、抨击权贵,是他们的平常。传闻奏事,是天子赐与他们的特权。

祝光丞抹了把汗,苦口婆心道:“我不是拦着,只是怕各位在打动之下犯了天颜。诸位当真想想,你们手头的证据,是不是昨夜才收到的?这个时候,投放如许的证据,是谁在前面拆台?”

如许,让她回府如何给太子交代?想到这里,又想起前几日汪妙言被太子抽打得鲜血淋漓的后背,她不由心头发寒。

“祝大夫,你如许拦着,是何用心?我等科道言官,恰是要秉公直言,如果还要分甚么日子,那跟尸位素餐的庸官又有何辨别?朝廷要我等何用?!”何御史疾言厉色道。

真要论起来,天子即位后册封的曹皇后,才是母范天下、金册在手的正宫皇后。她所出的齐王,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出血脉。

何御史并不接话,将信纸递给右手边一名御史,扬声道:“诸位请看!我怕证据不实,刚开坊门便让下人四周查证。现在传返来的动静,证明昨夜送达的书柬中所言不差!”

骂不着天子,但眼下有了一个弹劾太子的机遇,又正值肖太后寿辰,如许的绝佳机会,让他们放弃?这如何能够!

“怕被人操纵?”他一声嘲笑,道:“我觉得选了御史这条路,诸位就有了揭穿本相的勇气,不畏任何艰险的决计!既然证据失实,我们就有任务戳穿太子的真脸孔!”

众御史听了,如有所思。是的,这么多年来,祝光丞当得起御史大夫这个名号,对的百姓朝廷。

肖太后垂下视线,将手中茶杯放到一旁。本身的孙子,她也体味几分,说太子好男风,她是不信的。

看破戴打扮是一名小厮,他喘着气将手中的信递到何御史手中。

更何况,太子是先头的废太子妃姜氏所出,这个嫡长的名分,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这时,从天津桥处奔来一人,斯须之间便到了端门前。

“对,对!何兄所言甚是。”人群中有几人拥戴。

众御史心头暗骂,这白老头公然是人老成精,见机如此之快!

“太后寿辰?为别人做刀?这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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