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滹沱河边阳光亮媚，东风拂荡，如果不是真定城外那麋集的尸身行列，以及滹沱河那湍流不息的河水中时不时冒出来很多残破旗号、躯体，恐怕很难设想，就在前日，就在河劈面，曾发作过一场决定了两个万里大国百年国运的战役。
讹鲁观懊丧之余，竟然无言以对。
“此一时彼一时嘛，靖康的时候你们更刻薄，朕起码没想着要你们完颜氏灭种吧？还留了你们女真祖地与旧都会宁府周边的上京道地盘，充足宽仁了。”赵玖当真以对。
说完，这位官家直接解缆，再不转头，四周将领、军士、近臣也都纷繁尾随……半晌以后，河边受降之地便只剩下一些甲士来往不断，倒是来往押送真定降军的。
“没有曲解！”
讹鲁观有点发懵，而他身后的洪涯也惊诧昂首，唯独目瞪口呆之下，竟然又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讹鲁观怔了一下，俄然一个激灵觉悟过来，也仓促起家相对：“是合不勒汗吗？”
洪涯暗叫不好，马上起家解释：“诸位蒙古将军不要曲解，我们是被赵官家亲口赦免的，不是逃人，你看我们这身形状便知，并且与四太子也无关……四太子战后一向在滹沱河南……太师奴只是恰逢其会。”
“以是你们呢？”赵玖心知此人是在回避，也懒得理睬，只是朝着对方身后一众降人持续相对。“你们谁可有甚么言语？”
讹鲁观等人目瞪口呆，这才认识到对方竟然是要放本身走？实际上莫说是讹鲁观了，便是昨夜还叱咤风云的洪涯都愣住了……恰好又委实一个字都不敢吭哧出来的。
讹鲁观此时已经如鲠在喉，但正如他身后很多真定府文武一样，固然震惊，却因为这位官家事前不准插嘴的明白警告，只能叉手无言。
“若只是这般，我与你再走一趟就是了。”讹鲁观完整无法。
“臣感激不尽。”耶律余睹毫不踌躇，下跪叩首谢恩，周边一些契丹族裔，也都直接下跪。
交代完了这件事情，坐在马扎上的赵玖方才看向身前叉手立着的一群人，并终究看向了为首一人：“你便是讹鲁观？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第六子？”
讹鲁观竭力来问：“不能等闲放过又是何意？合不勒汗方才没听过吗？我自是奉了赵官家言语，去燕京参议媾和的！”
但也就是这句话，直接开启了搏斗。
不过，六太子和洪涯仿佛是多虑了，这些蒙古马队较着也是有事的，并且一样怠倦不堪，他们仓促来到火堆前，此中自有几个通汉话的人主动出来，一则问南面滋水渡桥地点，一面只是讨了些热水来兑马奶，筹办稍作歇息弥补。
龙纛下，世人仓促跟上，而金国六太子讹鲁观以下，一众降人五六十之众更是不敢怠慢，筹办仓促追上。
话到这里，赵官家还微微伸了下脚，引得讹鲁观等人觉得言语已尽，一时稍有行动。
已经垂垂黑下来的暮色中，讹鲁观没有回声。
话说，火药这玩意，赵官家说他有多少是一回事，金国敢不敢信是别的一回事；然后他跟那位吕相私有几分君臣交谊，恐怕也只要他们俩人本身晓得……唯独两件事都直接谈及到了燕京，倒是让人不得不当真起来。
“陛下。”就在绝大多数人都学着六太子一声不吭时，一人俄然拱手出列，鲜明是面色发白的太师奴。“四太子若在，必定附和谈和的……陛下怕是曲解了！”
“降人恰是讹鲁观，排行在六，前为大同府留守。”和身后很多人一样，讹鲁观终究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踌躇了一下，忍住没跪，只是在四周无数甲士的环抱下再度躬身作揖罢了。“本日特来谒见陛下，请为……”
俄然间，一名晓得汉话却蒙古打扮的骑士直接借着余晖与火光，认出了对方。“你不是跟了金国四太子吗？如安在这里？”
能够是信息量太大，讹鲁观花了很长时候来消化后，才说出那句理所当然的话：“官家……降人……我感觉官家此表里八条，未免太苛了。”
“是。”讹鲁观愈发放松，身后谨慎翼翼立成一片的金国文武也多豁然，因为这本位官家委实痛快，并且确系没有难堪他们的意义。
“是我！”撒八一时喟然。“不想我们二人此生竟然还能相……”
孰料，听完洪涯言语，那蒙古军人反而直接起家，隔着火堆死死盯住了讹鲁观，并咬牙相对：“俺就说你是个面善的，却没想过是六太子……六太子，会宁府一别很多年未见了，当时你还小吧？！”
“六太子。”
只不过，默许归默许，可嘴上却不能明认……因为那是都城，讹鲁观底子没有资格做出承诺，乃至反而要尽尽力保护和保住燕京才像话。
不管如何，不消做阶下囚，且持续做人上人，老是极妙的。
讹鲁观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垂泪。
世人半是警戒，半是希冀。
“朕说完了。”赵玖等了一会，终究全部转过身来相对。“六太子……你感觉如何？”
而讹鲁观面色愈发惨白。
但很快，跟着耶律余睹等契丹人站起，这位官家便持续说了下去：“上面四条都是讲如何消弭战事的，于金国而言都算是外务了……可金国想要持续下去，不但是要告终此战，还要讲一个重修外务，重归中国之制……故此，除了外四条，另有四条。”
讹鲁观一时无言，却只能硬着头皮奖饰：“陛下好雅兴。”
“不是甚么仁恕，不想来，是因为前日战后，朕就有些精力不佳……你想想，辛苦了十年，几近卧薪尝胆普通，现在一朝成事，接下来几近能够将大事尽数拜托给朕的几位元帅，然后高卧火线，便可坐观囊括之势……当然显得有些空虚。”说着，赵玖还指了指不远处的真定城，彼处，韩世忠的大纛已经带着铜面甲士进城了。“不瞒你说，朕昨日还写了一个空虚公子的扇面……最后感觉耻辱，又给撕了。”
“陛下仁恕。”讹鲁观作为立国后生长的皇族，固然不至于跟眼下的金国国主相提并论，但根基的文明程度还是有的，再加上对方没有让他强行下跪，以是言语上就格外柔嫩。
四周人觉悟，顿时寂然，纷繁应和。
“我家……头人说……便是赵官家赦了你们，也不能让你们走。”耶律撒八咽了下口水。“须留下十个、八个首级，如许方幸亏赵官家面前说我们不敢懒惰私纵可疑之辈！”
这话听起来仿佛既诚心又严厉，但在讹鲁观这边听来，却更像是在直接会商起了谈和前提。
“官家！”一念至此，地上的讹鲁观从速拿出了早就预备好的言语。“燕京是我国都城，不是我一个丢了驻地的大同留守能够言语的……”
“其一。”赵玖坐在马扎上，看都不看对方，只是望着身前空位安静言道。“战事因燕云十六州而起，金国必须退出燕山以南……这是底子一条。”
话说到一半，合不勒便微微一怔，趁此机会，太师奴为首的十余名真定降人中的武将便俄然四散回身，尝试去夺一旁蒙前人的马匹逃窜，而蒙前人则从速各自脱手……两边固然都没有甲胄和长兵，并且普通怠倦，但带着匕首和弓箭的蒙前人却无疑处在绝对上风。
“从速走吧！”赵玖最后催促一声。“你们本日要见朕，不过两件事，一则献城求生；二则代替金国与朕议论媾和之事……二者相加，本该放你们早走……唯独战马珍惜，倒是一匹都不能与你们，且自寻脚力；城中降军，也不成能等闲放过，就不要多想了。”
世人听得头皮发麻，只能纷繁去看六太子与洪涯。
“你莫不是太师奴吧？”
但出乎料想，火光之侧，弄清楚原委以后，那蒙古军人却让耶律撒八转述了一个匪夷所思却恰好让人如坠冰窟的答复。
统统人完整无声。
“但也没需求多肇事端。”自从重新上路后就一向有些思路不安的洪涯低声相对。“这些人较着从北面来，一定晓得我们已经被赦……并且我们满是单衣，无甲无械，又累又饿……一旦他们有了歹意，我们只是箭靶。”
“该洗一洗了。”过了好久，赵玖方才低下头来，然后指着头顶龙纛对身侧的内侍省押班邵成章言道。“有点硬了……破洞也该补一补。”
而匪夷所思的是，来骑固然势大，倒是因为一人三马，骑士不过二三十骑模样，且极其狼狈，既无甲胄，也无长兵，只是带着一些简朴弓弩、短刃罢了，较着不是大师熟谙的宋军或者金军。
且说，真定降人这边，有文有武，但因为投降的原因，孤身单衣出城，甚么都没有，此时走了一全部下午，更是怠倦，待见到马奶，便有人主动搭话，哀告赠送。
随风飘零的龙纛下，氛围略微有一点点严峻，因为一身便装的赵官家一向在昂首盯着头顶的龙纛发楞，引得很多人一起昂首去看，也引得很多人一向都不敢昂首。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在质疑讹鲁观的分量，以是六太子本人一时不晓得该如何答复。
而接下来，突破沉默的却不是合不勒的鸣镝，而是认识到那支箭很有能够转向本身后，来自洪涯洪侍郎奋力一语：“不能杀我！我是赵官家钦定的金国将来宰执！位置与六太子普通首要！”
这下子，二情面知不能再讳饰下去，只好由洪涯站起家来，坦露统统：“不成以滥杀……这位是之前镇守真定的金国六太子，此番得了赵官家言语，要回燕京媾和的。”
而撒八也老诚恳实做了翻译。
“最后。”赵玖停顿了一下，才一字一顿说了下去。“必杀兀术，方可和！”
再度度过滋水的时候，马背上的洪涯忍不住朝不远处的六太子讹鲁观开了口。“兵败之下，性命如草芥，你我则皆如道旁败犬……能和还是要和的！”
但所幸，身前的这位官家并没有纠结此事，而是敏捷进入到了正题：“讹鲁观，朕本日实在本不想来的，但厥后还是来了，你晓得是为何吗？”
太师奴微微一怔，抬开端来，公然发觉对方有些面善，停了半晌，方才认识到甚么：“你是撒八？耶律撒八？”
“是蒙前人！”
“其次一个，金国必必要顺从仪制……既是父子之国，便要服从调遣，替朕与大宋扫荡北方不平。”赵玖持续言之凿凿。“再次一个，轨制还要持续完成汉化……以是，非颠末朕的答应，不得私行更易在朝亲王与在朝宰相。”
“其四。”赵玖朝耶律余睹点点头，表示对方起家后，持续沉着言道。“必必要偿还靖康中掠走的金银、人丁。”
弓弦噼里作响，刀刃闪动余晖，固然有少数武职真定降人逃出世天，但更多的人却被东蒙前人等闲宰杀在了篝火畔。
“没有封王？”赵玖明显也不在乎这些礼节，只是蹙眉诘问。“朕如何记得前几年金国曾大肆封过王爵呢？”
但是，就在世人方才烧起水来，俄然间，马蹄阵阵，便有近百骑规制自北面而来。
“那里能这般等闲？”合不勒直接弯弓搭箭，指向了对方，然后言语冷冽。“既是被赵官家亲身赦免的，那赵官家也必定晓得你们人数，以是此番只能极力杀个七七八八，多带些人头畴昔了！六太子觉得如何？”
四周人皆无言语，唯有头顶龙纛猎猎而响，与中间滹沱河水声相和。
赵玖扬声而叹。“此事跟许和不准和没有干系，而是说，兀术自淮上至南阳，自南阳至尧山，自尧山至河东，自河东至获鹿……屡败屡战，也可谓一奇男人了……以是说好听点，那就是此人不死，朕不得安！说刺耳点，便是打了那么多仗，朕总要杀人出气的！”
当然了，降都降了，辩驳无效，然后临时竖耳朵听一听赵官家的前提也老是没错的。
毕竟，燕山道本就算两国战役的底子启事地点，也是此战后宋国有气力拿下而尚未拿下的核心肠段……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恰是用来谈和的核心前提地点……而从本日降人的角度来讲，既然筹办投降之余停止和谈，那实在就是内心已经默许了这个选项的。
“而本日又过来呢，一个是因为你们有诚意，给朕省了很多事。”赵玖没有理睬对方，只是持续望着真定城方向安静解释道。“你须晓得，自从太原以后，朕这里的火药就不敷了，估计也就是再炸一个燕都城的事情，是断不舍得在真定这里用的，而真定城这里，恰好另有这么多储藏……如此景况，你们情愿以礼来降，朕当然要投桃报李。除此以外，另有一个启事，倒是随行的吕相公，前日淋雨观战后便又卧床了，他的身材自北伐以来日趋不敷，朕怕迟误他北归燕京……宋金开战之前，他是燕山道经略使。”
回应赵玖的是悠长的沉默，与无数粗重的呼吸。
言至此处，赵玖复又扫视了统统降人一通，再度重申：“朕就是要他死……媾和，你们来杀，不媾和，朕自出兵去杀！”
“俺晓得。”合不勒俄然奸笑。“俺也不杀你……但不管如何，得将你拿归去，才好跟赵官家表白俺没有半点暗里放过的意义……”
这些首级的仆人如何都没想到，赵宋官家没杀他们，却竟然因为某个蒙前人‘要摆出姿势’这类怪诞的来由而俄然便断送了性命。
“一个个的，这么冒死干甚么？！”饶是白日因为得了真定府库而大大奋发了一番，可此番被刘晏和邵成章唤醒后，赵官家还是不免有些气急废弛。“不能躺平任朕宰割的吗？”
不过，六太子也好，洪涯也罢，能去劈面见赵宋官家投降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平素锦衣玉食？以是一口又酸又冲的马奶下去，当即被熏得受不了，多有人出丑……复又引得蒙前人哄堂大笑。
你还别说，在绕过真定城，肯定逃得生天以后，真定降人约莫五六十众，固然无马，却个个健旺如飞，当日傍晚便来到了北面滋水，却又不顾怠倦，仓促寻桥渡河，然火线才临时放松下来。
言语既出，火堆旁一时无声，讹鲁观本人以下，真定降人几近大家腿脚发软，而周边蒙古军人却各自弯弓捏刃，静待合不勒发矢便要一起脱手。
但也就是此时，一向保持沉默的太师奴却被闪现了出来，因为其人喝起马奶，底子就是毫无梗阻。
饶是邵成章夙来以沉稳严厉着名，此时也不由一怔，然后才仓促回声。
“其三。”赵玖以手指向在旁肃立不语的耶律余睹。“朕还筹办收回阴山之地，归于宁夏路，取而代之的，是要在临潢府周边设立一个契丹自治路……第一任经略使朕已经钦定了，就是耶律余睹将军……金国必须让出大松林以东的契丹族、奚族故地，也就是你们的临潢府路。”
“朕晓得。”赵玖有些不耐的摆手以对。“讹鲁观……朕从未希冀过你一个降人能促进甚么真正的和谈，也没希冀着靠嘴上工夫拿下朕想要的东西……但这不是你们主动想谈的吗？且听一听朕另有多少本钱，朕的本意又在那边……也好让你们国中真正能管事的需求时有个决计。”
“那就当真听清楚一些。”赵玖持续言语，语气却不免俄然严厉起来。“不要私行插嘴。”
讹鲁观等人初时仍然不敢乱动，等了好久，肯定无人理睬今后，这才茫茫然绕开真定城，往北面新乐而去……便是洪涯，迟疑好久，看到果然无一人理睬本身，也只好一顿脚，咬牙跟上。
“确切有些事理。”赵玖点点头，不觉得意道。“但应当也有定下名分，夸大你们三个兄长在兄弟中权威的意义吧？你们兄弟得有十几个……”
“其二，辽东、辽西，自古以来便是中原直属……舜分五镇十二州，此中北镇的医巫闾山就在辽西……这是真正的自古以来，断没有放弃的来由。”赵玖瞥了眼蓦地变色的讹鲁观，又看了看不知何时闭目以对的刘晏，持续安静言道。“故此，原辽国中京道，与东京道黄龙府以南，凡三十八州，一并要偿还。”
随即，世人寻得一座河边仍然空荡荡的小村庄，然后自请六太子高坐，复又服从勉强打起精力的洪涯洪侍郎调遣，乃是一面熟火，一面又往村内尽力找得几个陶罐，筹办烧一些热水，稍作安息，然后便要再接再厉，彻夜便要再渡沙河，到达新乐。
眼瞅着对方直接往火堆前驰来，傍晚余晖下，长年驻扎大同府的六太子俄然猜度出了来人，继而豁然。“蒙前人都是赵宋所统，应当不会出事的……那位官家不是食言之人。”
杀了个七七八八后，讹鲁观与洪涯被捆缚起来，各自放到了马背上，昂首便能看到放在其他战马侧火线的熟人首级。
“走吧！”赵玖俄然起家，干脆拂袖，然后直接往真定城方向而去，彼处，韩世忠已经率御营左军节制安妥。
“当然，朕也晓得，前日之战，还没有分散出来……非得这里尸首埋了，逃人追索完了，降人措置安妥了，完整休整了，动静也传出去，完整震惊天下了，你们也衡量清楚本身还剩甚么了，才会真正考量媾和之事……并且朕也早就说了，朕向来没希冀用言语来定甚么乾坤。”赵玖目光转过讹鲁观，望着讹鲁观身后那一大群装死的降人言道。“但朕但愿你们明白，朕的本意到底是甚么……等你们的逃散士卒被抓洁净的时候，等你们最后那几万新军再败北的时候，等燕京被朕的御营雄师拿下的时候，你们无妨停下来略微再想一想朕本日这表里八条，看看能不能接管？只要情愿通盘接管，随时都能够来跟朕谈……当然，彼时说不得要再改一改。”
话到一半，撒八声音便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停下，相顾身侧一名矮壮浑厚的蒙古军人，并低声用蒙语说了些甚么。随即，那低头喝马奶的蒙古军人抬开端来，像狼普通扫视了这群真定降人一眼。
但是，走了两步，赵玖复又转头，冷冷相对：“六太子……朕让你走，不是让你跟朕入城……而是说，既然事罢，无妨早归燕京，带着朕的表里八条去做汇报。”
而讹鲁观想了一想，到底是再度率身后金国文武拱手施礼，复又起家叉手恭敬以对。
而劈面的蒙前人倒也驯良，直接分出很多马奶来，两边氛围一时更加调和。
说到这里，赵玖终究正眼瞧了下讹鲁观：“详细来讲就是，必必要以六太子你来担当你三哥的亲王之位，参与都督军国重事，而秦桧、洪涯、完颜希尹三人的相位也要确保。”
讹鲁观面色惨白，固然还是不敢言语，却忍不住忿忿转头去看洪涯，但是，洪涯劈面对上，竟然面色安闲，反过来又让这位六太子一时心慌，复又重新低头来听。
耶律撒八从速转头筹办翻译。
“是。”被打断的讹鲁观从速在叉手回声。“好让陛下晓得，确有此事，但当时是为了收拢各处民气，降人长兄当时曾跟降人说过……我们兄弟不宜抢了别人爵位。”
“起首一个，金国须与大宋重定名分……”说到这里，赵玖喟然以叹。“朕的宗子在靖康中避祸，直接被军乱给吓死了，如果活着，跟你们阿谁国主也差不了七八岁，以是，朕的意义是，何妨让他代替这个儿子，来做朕的义子呢？等来岁他成年了，还能够和东西蒙古普通，切身来朕跟前，让朕亲身与他加冕……也只要如此，朕才气压服朕的元帅和将军们，不要总想着直捣会宁府，犁庭扫穴甚么的。”
PS：感激新盟主有熊来同窗，本书第216萌
讹鲁观如坠冰窟，反而无甚反应了。
随即，二更时分，合不勒一起辛苦，到达真定城外，然后便遵循之前耶律撒八的‘指导’，在通报了姓名出处后，直接脱去了衣服，大半夜的背着一根马鞭跪在了真定城的北门外。
便是太师奴也无法在六太子目视下仓促起家，稍作解释。
氛围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
六太子当即点头承认。
“天然是俺。”这轻装蒙古军人，也就是孛儿只斤合不勒了，连连点头。“可惜，六太子，恰好是你，如果别人倒也罢了，既然是你，反而不能等闲放过……因为若不是之前在大同让你逃了，俺何至于这般辛苦至此来与赵宋官家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