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位红衣女子的大名是范红英,庞谢暗自记着。
在他看来,人生活着最紧急的是自在,如果被人囚禁,成为笼中鸟,那便再无兴趣可言,更何况,还要在人前卖笑,内心凄苦可想而知,难怪曲风幽怨。
“呵呵,看你这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想必混的不错啊,想跟我脱手吗?”点曲之人仿佛并不把茅有方看在眼里。
一锭五十两的纹银今先人地点的雅间抛出,正砸在木台之上,收回好大的声音。
这道白光又快又急,待到少年游侠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光已到胸前,来不及抽刀格挡,百忙当中,只能连刀带鞘横在胸前。
此人年约二十岁高低,面色倨傲,又带有一丝残暴,身材肥胖,穿戴一身紫袍,提着一柄长剑,这柄剑又细又长,只要筷子粗细,上面泛着幽幽一层蓝光,看来是涂了毒了。
此情此景,几名游侠儿神采都有些发白,内里此人有如此手腕,已经不是他们能对抗得了的。
“哈哈,暗箭?连我一只杯子也接不住,也敢在这乱充豪杰?”薄纱前面再次传来点曲之人的尖细声音。
“你…”范红英霍然站起,气得面如白纸,浑身颤抖,哆颤抖嗦地指着此人地点方位。
庞谢目光一转,往说话之人的方位看去,却见一片薄纱遮在前面,看不清内里坐的甚么人,不过,从刚才那一声喝骂当中,倒是听出此人的嗓音有点尖,不是女子,就是宦官。
“好!好!好!有胆量!敢跟我们掩月厅的人脱手,你真是胆小包天!”点曲之人幽幽说道。
崂山剑派是青州驰名的大派,固然没有四大门派职位超然,但也不是平常小派可比,茅有方是青州崂山剑派掌门人,在青州一带名声极大,并非知名之辈,起码在白城的影象里有这小我物。
“且慢,尊驾武功如此高超,为何要难堪几个小辈?”跟着说话声音,一名蓝袍剑客踱步来到点曲之人身前。
“你是甚么人?敢架这个梁子?”点曲之人嘲笑问道。
“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你决定要跟我们掩月厅的人脱手吗?”点曲之人脸上暴露暖色,信手提起长剑,递到茅有方面前,悄悄晃脱手腕,剑尖在他脸上拍了怕。
“你是那里来的牲口?敢来我青州撒泼!”说话的是一个游侠打扮的少年人,一身青衣,腰挎长刀,在他身后还站在几个一样打扮的少年郎,看模样是某个小门派的弟子。
几曲前后弹完,侍女再次捧着曲单,绕着天井游走,一个声音俄然一层某个雅间传了出来:“过来,给我弹一曲‘蓝关三叠’!”
……
“我…”茅有方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如何?还敢不弹?莫忘了你是朝廷的官妓!只要给钱,就得卖笑,难不成还想违法不成?”点曲之人冷声说道。
只听“砰”的一声响,长刀脱手而飞,少年游侠也被退了几步,若不是他身后的火伴眼疾手快,将他紧紧抱住,只怕当场就要跌倒。
“哈哈,成心机!”
此人走到几名少年游侠面前,呵呵嘲笑一声,“噌”的一声拔出剑来,看来他并不但是说说,是要真的砍下这几人一只手来。
庞谢听到这里,才晓得如许一名绝佳女子,为何会呈现在青楼当中,心中不由为她感到可惜。
啪!
这几句话说的情真意切,在场之人无不动容,有些年青气盛的少年人都已经站了起来,想要为红衣女子出头,经验经验点曲子的这位仁兄。
“呵呵,还真有不怕死的?”此人嘲笑一声,紧接着,便是“嗖”的一声,一道白光从轻纱前面飞出。
此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身蓝色绸袍,腰间系着玉带,剪裁的极其称身,腰间长剑镶者宝石,明显是养尊处优惯了。
几声轻笑以后,又是“嗤嗤”连响几声,几道黄光从薄纱前面飞出,几名游侠儿闪躲不及,被这黄光打中身上穴位,顿时身子一软,全都跌倒在地。
“崂山剑派茅有方!”蓝袍剑客说道,一语出口,顿时引发一片哗然。
一言出口,几个游侠儿都是一惊,低头向地上看去,只见先前那名少年游侠的刀扔在地上,刀鞘上嵌着一只小小的青花瓷杯。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不想留下指头,就留下一只手吧!”
“哈哈,不是很短长吗?如何不说话了?如许吧,你们每人割一根指头,我就饶过你吗!”薄纱后的人冷冷说道。
“甚么?你是…是…”茅有方闻言,神采顿时大变,就连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
所谓的掩月厅并不是甚么江湖门派,而是附属于朝廷的构造,近似于华国当代东西厂和锦衣卫的合体,端的短长至极,稍有冲犯则杀人满门,难怪茅有方不敢脱手,本来他怕的不是点曲之人,怕的是此人背后的权势。
此人话说的太毒,短短几句话出口,便惹得阁中世人纷繁侧目,有些脾气不好的,已经暗自骂了起来。
一曲“青梅三弄”弹奏结束,紧着,又有一名客人洒下银钱,点了一曲“潇湘烟云”,以后,又有人点了一曲“渔舟夜火”,红衣女子都一一弹奏结束。
庞谢见此景象,心中不由一奇,茅有方既然敢站出来,天然有些本领,如何会受此欺侮?想到这里,他赶紧去翻白城影象,过了好一阵子,明白到底是如何回事。
“别人让你弹一次只要五两,我给你五十两,多的这点钱,够你买十车纸钱,在你那死鬼老爹坟前烧个三天三夜,尽这份孝心!”此人不张口则已,这一张口,说的话比刚才更暴虐三分。
此人几句冷言冷语,引得楼内一片鼓噪,有些气性大的乃至走到天井当院,冲到此人地点的雅间前面,对着他痛骂起来。
跟着说话声音,只见一人从薄纱以后安步走了出来。
侍女微微一怔,赶紧走上前去,说道:“启禀这位客长,曲单上并没有‘蓝关三叠’的名字。”
“尊驾要执意脱手,茅某也只能接着了!”茅有方缓缓拔出剑来。
台上红衣女子受了这般摧辱,脸上却没有暴露怒容,款款起家,盈盈一拜,正色说道:“这位客长,‘蓝关三叠’是家父生前弹奏过的最后一曲,自从家父过世以后,红英便已决定,此生不再弹奏此曲,还宴客长包涵!”
“好贼子!敢暗箭伤人!”另一名游侠儿喊道。
“笑话!堂堂都城三大琴师之一的范大师,连一曲‘蓝关三叠’都不会弹么?莫非是觉得我没有银子?还是范大师忘了本身的身份?莫非范大师还觉得你官家的蜜斯?不是千品德、万人睡的婊子!”
庞谢正在入迷,俄然听到身边雅间的年青公子“哼哼”嘲笑几声,仿佛对另一侧两位老者的一番谈吐甚为不满,心中不由一动,莫非这个宦官是冲着这位女子来的?
几位游侠儿顿时大怒,一起拔出刀来,要与此人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