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儿,走吧。”君九辰转过身去。
连挽留她的力量都落空了,连面对她的勇气都被抽离。
走了,便散了。
“之前……衿儿陪为夫走过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畴昔……分分合合多少次,你也曾说过,是时候散场了!可最后……衿儿还是返来了。这一次,若衿儿只是想出去转转,请记得……回家的路。”君九辰终究松开了她的腰肢。
“衿儿……”君九辰被她噎住。
像是……陌生。
慕子衿没想到……一贯偏执的他,竟会破天荒地放她分开。
“既然衿儿都不心疼,为夫又何必心疼?”他终究将她推开,至沧夜身边,“衿儿走吧,我再不拦你。你若想返来,我和两个孩子……都在。你若不想返来,我和那两个孩子……便等。”
不见对孩子的顾恤,波澜不惊。
家?
女人的心很小很小,却隔侧重重停滞,让他永久都触不到。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家。
她一贯是烈性的女子,畴昔……她是一匹烈马、一只刺猬,厥后,她为了爱他,已经拔掉了身上的刺,卸去了一身烈性!
现在的她,那一身烈性……又返来了!
她变了!因为一个波纹,变得如此心狠……
慕子衿连连后退,法度骤乱。
再无话可说。
君九辰的眼里再无泪。
算起来,他们相识相知相爱,已过了很多光阴!他时至本日,都没能看破她的心。
“如何?君九辰,你这是在诘责我吗?”慕子衿笑意吟吟地望着他,眼里却尽是冷嘲,“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他活就活!想他死就死!你管得着吗?!”
“那孩子……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吗?!”君九辰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腹部,像是要将她望穿!
男人不成置信地望着她,眼里竟蒙上一层雾气!
“为何要难过?”慕子衿笑得潋滟生华,“不过是一个该死之人,无甚可说,更无需难过。”
他道:“衿儿,走吧!”
“如你所见。”慕子衿笑看着君九辰,绝世容颜在灼灼桃花的掩映间更加显得动听,“我的内心再无你,请你分开。”
一如当初,她对他说:“君九辰,散场吧。”
但男人一向痴痴望着她,嗓音颤着,叮嘱她,要她记得回家的路……
她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毫不在乎。仿佛……那惨死的孩子,在她的眼里,底子就不值一提!
“已经死了,如何转圜?!”慕子衿俏生生的小脸之上,还是毫无温度。
“衿儿……就不感觉难过吗?!我们的孩子死了,衿儿为何不难过?!”君九辰再次伸手畴昔,想要抚一摸她的小腹,碰一碰阿谁已经死去的孩子,却被她躲开。
是因为……她已经不爱他了吗?!
“我曾说,有朝一日,携你之手,看山花遍野,繁星满天。现在想来……做不到了。”
“比及这桃花开满山,比及桃花谢了,桂花开了……桂花谢了,梅花又开。有这烂漫山花作陪,想来……也不会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