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指向二人道:“黄口小儿,不识好歹。我地府还缺几个死躯不成?今儿便算我多事,这死躯祸害,就端看你们如何结束?”

那女子乌发轻挽,秋波盈润,红唇鲜艳,一身淡紫纱裙芙蓉为绣,勾出万般婀娜,端的是娇媚动听。

兵士们手握佩刀,眼露凶光,渐渐靠近:“不知二位寻的何人?”。

那边女子还是不紧不慢,娇滴滴道:“表哥,你可要表妹脱手一助?”

无忧暗道:都是做侯的,这暮月侯府较着比起那黑蚩侯府华贵了很多。

女子边说边朝棺木走去,停在棺前,黛眉一弯,将棺木推开一角,拿出一个圆木盒子,将盒中之物取出置于棺木之上,以掌抚之,那像虫卵的小圆球刹时化形,融进了棺里。

女子又启口咬破手指,将指血抹到棺木的开口处,撒娇道:“表哥,现在为了你连手指都破了,你要如何谢我?”

无忧在树上,听得女子一番肉麻言语,又想着她刚才的一番手腕,只觉这女子人面蛇心,造作之态令人作呕。

想那地府鬼使几时受过如许的气,心中暗道,原是闻得人界气味混乱,探到人界出了失魂的事,本是一片美意想要帮着收了祸乱的死躯。谁料此人界竟不承情,罢了罢了。

世人当即体味拥戴,涎笑着渐渐向那二人逼近。观那一对男女浑不知身处险境,只悄悄站着任这些兵士靠近。

男人撑开手中的骨玉扇,作势摇了起来,含笑道:“谁说是地府的事,你手提引魂灯却无灵魂可引,就当不得地府的事。死躯死躯,人之躯体不管死活都该人界统领吧,何必你来多管闲事?”

无忧趴在树上,将上面的事看得清楚,不但为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女捏了一把汗。暗道虽承诺过师父不得情动,但她也毫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被害。

男人闻言,从速腾身闪至远处。只见那女子右手竖起,左手托肘,口中喃喃提及咒语,随后娇叱一声:“着”。

男人一头乌黑长发垂肩,鬓角一边微微撩开,暴露耳际一点绯红,一身绛红长衫领口微敞,暴露一段不输女子的晶莹玉肤,观其容美艳入骨,观其姿多情风骚。

那女子还是一脸笑意,甜腻腻回道:“我们要寻的但是无魂的死人,你们有看到过吗?”

兵长最早耐不住,咄咄出声道:“不知二位如此夜深来此何为,但是欲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男人一个欺身,手中现出一柄桃木剑,左挡右格,将那些来袭兵士挡住。

女子扬脸委曲道:“表哥但是嫌弃令姜了?”

却听那仙颜男人哈哈一笑:“风趣、风趣,这深夜来寻人的很多,不瞒各位,我二人也是为此而来。”

无忧戴着沉香珠隐着生息,一起赏识了很多打情骂俏之态,弄得她常常面红心跳,这男女□□经活人归纳,倒比在山上的诸多戏本都雅了很多。

那老者听女子挖苦之语,神采更绿、语气更冷:“这地府之事恐怕还轮不到二位来多言吧。”

慵懒的男声俄然响起:“寻魂?你既是来寻魂,那就真的寻错了处所。”老者微惊,竟有人多事他地府之事?

兵士们一听那女子如此说,晓得两人必也是冲他们而来,数声低吼,纷繁变了描述,扔动手中佩刀,身材可见之处长出寸余长的白毛,双目生硬地向两人跃扑而来。

无忧手心冒汗,满身紧绷,正要脱手救人。

无忧亦趋亦步跟在马车后,走过几条街,方来到一排气势澎湃的殿宇之前。看那表牌,方知是暮月侯府。

过了两日,行至暮月国府城,那守城将令见到二人,恭敬唤道:“公子,圣女。”

女子笑起甜甜的酒涡,“师兄说得是,我们今儿就是来寻人的。”

女子听得娇笑连连,不疾不徐从怀中取出一沓符纸,穿行于数人之间,将符纸贴到兵士背上。做完后,闪至一旁,拍鼓掌掌道:“表哥,避开。”

这暮月侯府比早前无忧去过的黑蚩侯府大了足足三倍不足,殿阁表里饰着玺**箔,绘了沥粉贴金蛟龙像,殿中铺就浮雕云龙纹御路,踏跺、垂带浅刻卷草纹。

循声看去,林中走出一男一女。

男人望着满地的残肢,微微皱眉,不满之色一闪而过:“表妹,像你这般娇媚的人,还是使点标致手腕比较相衬。”

“表妹若舍得表哥被这些死人吞掉,大可持续抚玩。”男人一边调笑,一边与兵士缠斗。

两人带着盈盈笑意走至亮处。女子红唇微启,抚着胸口,楚楚道:“表哥,这鬼府的老头儿长得好丑,如此深夜还出来吓人,这没死的都要被他吓死了。”

老者说完,吹熄马灯,消逝在了夜色当中。本来惶恐的兵士们见那怪老头俄然消逝了,留下的倒是两个活人,很快就暴露了贪婪之色。

男人垂眼轻笑:“那里敢呢?疼还来不及呢。只是这棺木中人恐有些毒手。”

被贴符的兵士身材碎裂而开,残肢四溅,各个死状可怖。她这刹时令人身首异处的手腕委实暴虐,无忧看在眼里惊在内心。

女子听言,软塌塌地靠到了男人肩上,柔声道:“统统听表哥的,只望表哥事成后,勿忘了表妹的好。”

“来日方长,还怕表哥没有机遇好好谢你?”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腻烦,但很快又消逝不见,持续道:“表妹,既然统统顺利,到暮月也就两日路程,你我还是不要担搁,早日赶回的好。”

连无忧看了也不由暗叹,真是好一对璧人。

女子嘟嘴:“蚩侯那死老头子,生前毁了元姬姐姐,死了也不令人费心。少不得又要我当好人了。”男人笑意略滞。

无忧恐怕下一刻两人就将毙命于那些死躯的乱刀之下。

见两人护棺走了,无忧从速跟上,并折了纸鹤送信给伯弈:“暮月,速来”。

男人淡淡回了,径直上了兵士牵来的骏马,度量女子拉紧缰绳,绝尘而去。三五暮月兵士赶着马车,随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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