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得不堪,袁瑞隆仓猝摆手,田锦华却只是微微一笑:“如此说来,婶婶可要谨慎了,春晓固然鄙人,那贼人却也有些权势,我既曾被他掳了去,想必比起别人,他待我总要更在乎些的。”
见丈夫带着春晓姐弟返来,杨氏抹了一把眼泪,上前揪住袁瑞隆的衣衿:“你这个老不顶用的,就晓得出去找这个倒霉丫头,你说,彩礼钱我们已经花掉一大半了,现在可如何办?”
袁家现下还是一片混乱,杨氏还坐在门前破口痛骂,袁瑞隆的大儿子袁春成和小儿子袁春堂在院子里你来我往,争抢剩下的几只喜馒头,大女儿袁春彩正翻箱倒柜地不知在找甚么,弄得满地狼籍。
田锦华悄悄叹了口气,她在桌前坐定,无精打采地向镜中望去。
杨氏一时语塞,随即拉下脸骂道:“你还穿戴这喜服做甚么,就算你盼成望夫石,现在也不过是痴心妄图罢了!丢人现眼,还不快换衣服去!”一旁的袁瑞昌大重地跺了顿脚:“好啦,都少说两句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总该同心合力、共度难关才是……”
剩女无敌之故乡丧事,第三章 家贫如洗
田锦华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望着他那双与本身酷似,却多了些豪气的眼睛,她皱起眉头,当真思考了一会儿,展颜笑道:“春华别怕,颠末这场灾害,姐姐已经分歧于昔日了,如果实在忍不下去,我就设法带你分开这里……”
田锦华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统统,直到袁春华怯怯地拉住她的衣角:“姐姐,我怕……”她才回过神来,抚摩着他的头,柔声说道:“春华乖,有姐姐在,别怕。”
见袁春晓站着不动,袁瑞隆赶快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春彩,你想要甚么样的头花,等你下月生辰,爹买返来给你就是,本来那朵就给了你春晓姐姐吧。”
遵循程秀才的说法,袁春晓八字太弱,镇不住太大的场面,统统都以简朴为好,并且一样属虎的袁瑞隆和袁春华大喜之日都不能与袁春晓相见。舒悫鹉琻是以,陈家便免却了迎亲环节,只打发人送来了一顶极浅显的花轿。
杨氏听了冷哼一声,坐到长凳上不再说话,袁春彩也板着脸走上来,拔下头上的珠钗扔还给袁春晓,再恨恨地瞪她一眼,扭身回了本身的屋子。
这时,袁家两兄弟也争抢累了,一人抓着一只带糖馅儿的喜馒头吃了起来。袁瑞隆感喟一声,回身望着侄女,神采非常歉疚。田锦华向他勉强笑笑,沉吟半晌,在袁春华肩头悄悄一拍:“春华,跟姐姐回房去。”
正在入迷,袁春华走过来,悄悄靠进她的怀中:“姐姐,等过了年,叔父又该出门办货了,我有点怕……”
袁瑞隆连连称是,一旁的杨氏此时觉出环境有异,凑过来高低打量侄女半晌,撇嘴嘲笑道:“哟,一早晨没见,春晓倒是聪明了很多,莫不是那山大王那儿有甚么好的喂你吃了?”
袁春彩听完大笑起来:“有你在?哈哈,你有甚么用?本来还想着你样貌不错,嫁到陈家以后若能生个一男半女,也许还能把你那瘸腿弟弟接畴昔享纳福,可事到现在,我看你怕是这辈子都要赖在我家里了,你们姐弟要吃要穿,这些花项可去那里抓挠呢?少废话,快把头花还返来!”
袁瑞隆还没说话,袁春彩又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袁春晓!你客岁从我那儿借的那支绢花呢?从速还给我,我可不想沾了你的霉运,你嫁不出去,我可还要嫁人呢!”
一边说着,田锦华一边暗自捏了一把汗。此举实在非常冒险,只是看那五彩珠钗,实在极像古时新嫁娘的头饰,再联络袁瑞隆的家道和袁春彩的品性,倒也有六七分的掌控。
田锦华决计走得很慢,有袁春华在前面带路,她很顺利地就来到了袁春晓姐弟居住的屋子。他们二人住的是偏房中最小的一间,进屋以后,她不由又是一愣,房里的陈列极其粗陋,除了一张通铺,只要一张木桌,两把木椅,仅从桌上摆放的一面小小的菱花镜和星点脂粉陈迹,才气看出房间的仆人是名女子。
公然,袁春彩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袁瑞隆更是臊得满脸通红,搓着双手讷讷地说:“春晓啊,你别怪你mm,她年纪小,不懂事,陈家送来的金饰又都是极好的,她向来都没见过……”
袁瑞隆看看过分寒素,便东求西告,奉求了几位乡邻代为送亲。谁知步队行至半途,斜刺里杀出几名悍匪,生生将新娘掳了去,陈家获得动静,当即表示要退婚,刚靠着彩礼过了几天敷裕日子的杨氏尽管冲丈夫大哭大闹,几个孩子也乱成了一团。混乱中,袁春华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哀告叔父带他去寻姐姐,袁瑞隆这才如梦方醒,撇下撒泼的老婆,拉着侄子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这一望之下,田锦华不由大吃一惊。三十年来,时装片她看了很多,也曾对片中一些典范美女的风采倾慕不已,可镜中这个尚显稚嫩的女孩,竟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时装女子形象都要美,特别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真是盈盈欲滴、欲语还休。
田锦华久久凝睇着镜中的本身,内心五味杂陈。那秀才说得不错,这袁春晓的八字果然弱得很,只是被抢了个亲便香魂杳杳,而本身莫名其妙地穿了来,看这架式,一时半会儿怕是也难脱身……出身豪门,命途多舛,又恰好是如许的面貌,此后的路,该如何走呢?
紧接着,袁春堂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娘,娘,哥哥抢我的馒头……”
袁春彩还要发作,田锦华却忍不住了,她将春华护在怀中,看了一眼袁春彩头上的五彩珠钗,淡淡地说道:“mm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一朵绢花换我一支珠钗,这买卖莫非还不敷划算?”
田锦华低头看看本身腕上雕着喜鹊的素银镯子,不动声色地开口说道:“既然陈家提出退婚,这些东西怕是都要还归去的,还得劳烦叔叔样样数数地盘点明白,莫要出了不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