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零章、霓裳劫、圣道原来非不朽(上)

“君谊!”穆惊云拍了拍他的肩头:“随云自幼长在相府,何事没有见地过,所谓宦海浮沉,不过如此。韦兄既与随云有了订婚之礼,随云便已是你韦君的妻了。也是随云聪明,早知韦君会有所顾及,已于三日前解缆前去崖州了。望韦君多加照拂小妹,亦望你二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草民正值丁忧期间,现在已非郎中,您直唤草民之名便好。”

第三八零章、霓裳劫、圣道本来非不朽(上)

陆子诺的心机转了转,抬眼看她:“娘娘若不提此事还好,提及此事,草民倒非常烦恼。草民远去贝州,可在路上却听闻陛下欲迎草民的六妹,此等大事,陛下畴前都未曾与草民筹议一番,当真是……”

都城外,长亭中,柳振阳、刘延锡、韦君谊、穆惊云等八人聚在一起,回望京都,物是人非。

“子诺,本宫与你也算是旧了解了,现在有事相求,不知你可否便利?”

李恬悄悄舒一口气,说道:“原该如此的,陆家女儿各个聪明过人,只是一旦入了这九重宫阙,运气便做不得主了,亦如你的四姐紫萱——静嫔娘娘。多么明丽的女子,终究却落得被逼殉葬的了局。”

说心中没有半分不满和委曲,那绝对是假的,韦君谊就对穆惊云抱拳说道:“惊云兄,令妹的婚事,怕是我不能再履约了,还望惊云包涵。”

谢思归点头:“即便是没有参与窜改,这宦海浮沉亦是变幻莫测,古来圣贤皆如此,何况你我?前朝王子安佳作便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供你我共勉。”

“子诺固然说得直白,却也是那么个事理。”李恬连连摆手,固然听着这话被陆子诺刺了一句,可心底却又有模糊的高兴,晓得陆子诺不会嫁入皇宫,没成想陆子诺背面却补了一句。

“本日一别,不知是否另有重聚之日?”李凌有些黯然,毕竟年青,初遭波折,还不能适应。

李恬看着陆子诺捶胸顿足的模样,一时有些拿不准,半信半疑的问道:“可陛下说,是子诺你提出的,让六妹嫁入皇家的啊。”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这拜别之时,你我几人作诗几首如何?”程实发起道。

“可惜草民的父亲已然离世,如果父亲在,是决不答应小妹嫁入皇家的,可现在父亲不在,我又不过是个布衣,哪能拦得住皇命呢?”

八月十九,陆子诺一行人方回到都城,错过了这场送别。

刘天铭叹了口气,亦是点头,脱口说道:“夜夜月为青冢镜,年年雪做黑山花。雁影数行秋半逢,渔歌一声夜深发。”

陆子诺微微点头:“娘娘说得有理,若我得空,便去劝一劝陛下。”

李恬神采一凝,微微一皱眉,似有不快,却还是循循劝道:“实在女子,不就是图个好归宿?本宫在这宫里,实在感觉这并非是个好去处,何况,陛下执意娶你小妹,在朝野上也稀有位大臣反对,陛下刚即位,怕是对他也不好。”

按理说陆子诺与莫洵都是外臣,不该与嫔妃过量的打仗,可现下两人带着瞿倩,虽说她扮作宫女,可到底是宫外的人,多少有些心虚,陆子诺便迎上前去,让莫洵带着瞿倩先分开。

“如何能够!”陆子诺急得跳脚:“我九叔临别遗言,决然不准六娘入宫的,后宫美人三千,哪怕陛下再故意专宠,可到底是要顾及其别人的,哪有那平生一世一双人欢愉。”陆子诺看了一样李恬的神采,感觉本身说错了话,讪讪道:“草民说错话了。”

“贵妃娘娘。”陆子诺一躬身见礼,李恬便也淡淡一笑:“陆郎中平身罢。”

陆子诺转头一瞥,见着莫洵带着瞿倩早已走没影了,暗自腹诽两人也太不讲义气,却也无可何如,只能跟着李恬慢吞吞的踱去御花圃:“草民天然情愿,只是现在我身份寒微,倒不知能为娘娘做甚么事,您先请讲。”

几人残存的怨念刹时灭亡,抱揖行礼,本皆是能言善辩的文臣,现在却因冲动,说不出只言片语。

“这事儿是因与你有关,以是本宫才不得不来提一提,”李恬微一低眉,似是难言之隐:“是有关于……你家的小妹。”

柳振阳笑道:“为何如此颓废?窜改向来就不是一件简朴轻易的事,早在跟随李翰林之初,你我等人便是明白这个事理的,以是,本日当豪情万丈才是,毕竟这功名路上,你我正少年。”

自古中秋佳节,便是佳作频出的,对月几番依托,对大家间便有多少密意,本日亦不例外。

刘延锡沉吟半晌方吟诵道:“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凝光悠悠寒露坠,此时立在最高山。碧虚无云风不起,山上长松山下水。群动悠然一顾中,天高地平千万里。少君引我升玉坛,礼空遥请真仙官。云拼欲下星斗动,天乐一声肌骨寒。金霞昕昕渐东上,轮欹影促犹频望。绝景良时难再并,他年这天应难过。”

三日前,李叔文被斩,李伾下狱,本日,便是几人离京之时。

柳振阳鼓掌称快,无半点拜别痛苦,只听其说道:“翠帷双卷出倾城,龙剑破匣霜月明。朱唇掩抑悄无声,金簧玉磬宫中生。下沉秋水激太清,天高地迥凝日晶,酒杯泛动何事倾。”

陆子诺前脚方踏入大明宫,后脚就有人报去了蓬莱殿,三人还将来得及走到清思殿,陆子诺便劈面瞧见了李恬。

瞿倩急着进宫,陆子诺亦是想着翟仙,莫洵更要去找慕容纯汇报一些环境,因而,三人放下行囊便入了宫。

走至近前,抱揖道:“几位学长、同窗,纯是来告罪,亦是来送别的。我无颜为本身辩白,只能说今时本日的我尚无保全诸位的才气,惭愧不已。本来也是想力排众议,将几位留在京中,但李翰林一番话醍醐灌顶,贬黜是为了今后的起复,别离是为了更好的重聚!纯在大明宫中等候各位的回归!”

宋哲端出梨花醉,慕容纯与八人各自痛饮一坛,各自上马飞奔,义无反顾……

李凌正欲将心中所想的诗句说出,却听闻一阵掌声,便见一袭青衫的慕容纯在落日余晖中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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