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夫人看来,钟氏并没有夸大其词,并且,书香静雅世家在军旅粗人面前,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胜感,被那些蛮野之人踩在脚底下,并不是一件令人镇静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薛夫人久在朝局,不成能等闲完整放下对人的戒心,特别是一个向来没有来往过的人,“江夏王府和林国公府毕竟是姻亲,自古姻亲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林府的外孙女被册封为太子妃,林府天然与有荣焉,何况老夫人还活着,林夫人此举,实在令人不解。”
哪知,钟氏只是嗤笑一声,“薛夫人有所不知,虽说我们林国公府和江夏王府是密不成分的姻亲,但非论是江夏王,还是江夏郡主,都极度狷介傲慢,向来都没把林国公府放在眼里过,更不要说提携搀扶了,不瞒夫人,我家老爷每年以母舅的名义慰劳江夏王的手札,都向来没有收到过复书。”
现在的江夏王府,不但勋爵比林国公府高了两级,气力更是不成同日而语。
这话薛夫人也深表认同,但不管如何自我安抚,现在的太子妃可明显白白就是人家江夏郡主。
“依我看,太子殿下也不过只是一时髦趣罢了。”钟氏沉着地阐发,“在都城见惯了大师闺秀,也需求换换口味,但终非长远之策,总有一天会腻的。”
啊?薛夫人有些吃惊,江夏王狷介冷傲的名声她不是没有传闻过,想想也不是不能了解,年纪悄悄就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军功,被皇上册封为一方诸侯,异姓藩王,天子宠臣,镇守东澜北大门,震慑一干外族部落。
钟氏又冷哼了一声,“固然他江夏王府如日中天,但我们林国公府是百年清贵世家,素有祖庇荫佑,底子用不着看他们神采,更不消去跪舔他们,却还把我们当贼一样防着,恐怕我们从他那边得甚么好处,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些功劳,随便拿出来一样都充足别人顶礼膜拜了,多少人终其平生都不能达到其十中之一,上天实在过分眷顾他,要求如许的人谦逊恭敬也的确是太难。
见钟氏说得如许推心置腹,薛夫民气里的迷惑又减了很多,但大师夫人,自有城府,仍然不动声色道:“话虽如此,但还是让人难以置信,虽江夏王自恃极高,但林尚书也贵为朝中大员,独掌一部,若果然不睦,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来往也就算了,何必要拆台呢?”
但薛夫人也千万没有想到,他对嫡亲母舅的家书也置之不睬,由此可见,林国公府和江夏王府的干系比本身设想的还要冷酷疏离。
薛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那又有甚么体例呢?谁叫太子殿下就喜好这个味道呢?”
薛夫人公然短长,钟氏的脸上闪现极其朴拙的笑容,她很明白,现在的她,毫不是江夏郡主的敌手,但江夏郡主行事傲慢,目中无人,树敌浩繁,总有能清算她的人,比如说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