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拂晓,程琨寒江钓翁愣住脚步,额头上已是见汗,气喘不休,体内真气几近乱作一团,刺激经脉模糊作痛。程琨肩头伤势未愈,隐有血迹排泄,显是伤口挣裂。

黑影绰绰,世人暗自点头,皆道程琨所言有理。

为保能够满身而退,程琨等人出面,找上神鹰堡少堡主葛敬贤,力陈方白衣是独臂人魔龙逸峰弟子,无辜殛毙江湖同道,罪不成赦。闻得神鹰堡铁爪鹰王葛通惨死其手,身为江湖同道,理应助葛敬贤一臂之力,为葛通报仇。

褴褛不堪的门窗碎屑横飞,嗤嗤声响,劲道凌厉,将十余弟子帮众毙在当场,弧形罡气仿佛弯刀斩过,首当其冲的弟子帮众无不被劈成两段,白影闲逛,方白衣自堆栈中杀将出来。

穿云破空,乱箭攒射,寸许厚的木板竟是反对不住,爆裂破裂,残屑横飞。利箭划过,闪现蓝汪汪的寒芒,显是箭头淬有剧毒。

界时江湖虽大,倒是大家得而诛之,以铁剑门等帮派的气力,怕是连水花都翻不起,便会被天下豪杰撕碎,自此除名江湖。

程琨等人神采惶惑,逃亡飞奔,已是悔得肠子都要发青。皆是心生贪念,思虑不周,乃至惹下如此大祸,得方白衣点醒,这才幡然觉悟。

方白衣暗自点头,苦笑不已,半晌,才道:“程琨,你真是自作聪明,我跟独臂人魔龙逸峰毫无干系,他不是,也不配做方某的徒弟,你们尽可放心,重阳天下豪杰大会之前,只要你们安份守己,莫要多事,我自会给你们解去紫阳截脉手。”

纵身掠出,却见一道灰影如飞掠去,脚步迈出,身影幻灭,方白衣腾身追去。信笺飘零,落在程琨等人面前,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四个大字映入视线。

眼眸暴睁,尽是骇然,程琨寒江钓翁相视一眼,怒道:“你杀了他们?方白衣,你好暴虐,老夫跟你拚了。”

身形如电,仿佛一道流光,在山野林间飞奔,纵跃腾掠,几近脚不沾尘。足足奔行大半个时候,这才停下脚步。

手臂齐扬,甩出数十根淬毒利箭,倒是比强弓力道更甚,顿时将站在墙头的数十人胸腹洞穿,翻身栽下。

与世人相商,以此为饵,激方白衣拿小巧构造来换。

“甚么!”程琨等人惊诧愣住,心念疾转,不由遍体生寒,倘若江湖顶尖权势是以而迁怒,只怕世人自此没法在江湖上安身。

乘落地换气之际,相互施了个眼色,程琨等十余人分红数路,各自逃命。程琨和寒江钓翁两人轻功最好,眨眼间已是落空踪迹。

寒江钓翁如遭雷噬,再也抓不住紫竹钓竿,震飞数丈以外,口中鲜血逸出,明显已是身受内伤。

鼻端抽动,眸光炯然,神采间略有沉吟,纵身掠起,沿着一个方向追踪而去。

驰驱大半夜,内功真气耗损过分,两人脸上尽显疲色,各自点头感喟,寻到埋没处盘膝坐下,运功调息,以规复体内真气。足足一个时候,这才长叹口气,长身而起,已是规复七八胜利力。

小巧构造已是有望,反而惹下方白衣这等劲敌,偏是重阳天下豪杰大会之前,不敢将方白衣如何。不然江湖六大门派等顶尖权势究查下来,以铁剑门等江湖帮派,怕是难以接受这些顶尖权势的肝火,稍有不慎,落得基业尽毁,家破人亡。

慕容千山!

方白衣缓缓点头,淡淡隧道:“程琨,你们身中紫阳截脉手,如果没有我的独门伎俩,天下无解,百今后真气逆行,武功尽失,筋脉寸断,生不如死,究竟想死还是想活,就看你们本身了。”

只是数招畴昔,倒是被方白衣浑厚掌力,劈得东倒西歪。手中黑铁长剑不及本来顺手,剑法能力不能阐扬到极致,乌金折扇开阖间,已尽数封住剑法招式,好像身陷淤泥当中,举手投足,无不是有莫大阻力。

程琨神采剧变,没有想到寒江钓翁数十年功力,却在数招以内,便已受伤不敌,明天想要满身而退,怕是不能。念及此处,手中黑铁长剑更加凌厉,不吝以命相搏,同归于尽。

“此事倒是真的,明天早上,江雄跟我提过,能够用此跟你互换小巧构造,我们这才追上前来。”海蛟帮主神采委靡,倒是桀骜不训,被方白衣施重手打伤,伤势要比寒江钓翁严峻很多。

“程兄,我们跟那方白衣树敌颇深,今后该当如何筹算?”寒江钓翁面现忧色,倒是一愁莫展,叹道。

白影闲逛,方白衣划落当场,刷地甩开乌金折扇,轻摇扇动,云淡风轻,超脱俊朗的脸庞带有淡然笑意,倒是挖苦之意甚浓,望向程琨寒江钓翁两人。

黑铁长剑疾刺方白衣咽喉,剑尖已至,破空嘶啸才起,脱手之快,超乎想像,眨眼间已是攻出数十剑。程琨挤身一流妙手前线,武功不容小觑。

相互相视,无不心生惧意,方白衣武功深不成测,绝非他们所能对抗。吼怒声中,各自腾空掠起,不顾弟子帮众死活,借着茫茫夜色,纵身逃去。

百余人站在街道墙头,手眼迅疾,轮番放箭,竟是没有涓滴空地。

更有十数人箭挂油囊,已是扑灭厨子,意欲放火烧店,迫方白衣现身。程琨等人手捻髯毛,站在中间张望,脸上尽是对劲神采,嘲笑不已。

身形迟滞不畅,堪堪撑过三五招,已被方白衣点倒在地,转动不得。

程琨身为当代门主,自是深得此中三昧,黑铁长剑纵横开阖,每逢不敌,倒是剑身翻转,自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出,化解险境。

程琨嘲笑数声,阴恻恻隧道:“传闻独臂人魔龙逸峰脾气乖戾,喜怒无常,方白衣得其真传,办事为人想必也好不到那里去,我们惹上他迟早是个祸端,不如趁早撤除,免生后患,何况江湖六大门派向来不拿正眼看我们,所谓的天下豪杰公裁,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底子就不会有我们的份儿,何必体贴无字天书是否能够重见天日。”

血腥气味满盈在夜空当中,相隔数丈还是直刺鼻端,令人闻之作呕,久久不能消逝。

暗中安排弓弩手埋伏,纵是不能将方白衣乱箭射死,也能抽身而退,界时将程琨等十余个江湖帮派拖下水,与其共同进退。

葛敬贤是铁爪鹰王葛通独子,葛通身后已是接任堡主之位,固然不成气候,迷恋酒色财气,但论起歪门正道,倒是涓滴不比程琨等人差。

寒江钓翁甩飞数枚金钩,或曲或直,钩向方白衣周身关键,紫竹钓竿当作长枪,竟然使出霸王枪的招数,刚猛霸道,啸声破空凛冽,与程琨联手,围攻方白衣。

“唉,方白衣死不敷惜,只可惜小巧宝盒再没有开启能够,无字天书难以重见天日。”寒江钓翁喟然感喟,可惜不已。

倒是程琨等报酬渡天劫指惊退,并未分开江州城,自城门看到赏格榜文,顿时让散人江雄记起多年前去事。

背后,方白衣紧追不放,已是相距不远,若被追上,怕也难以脱身,连番算计,已是惹怒方白衣,不然毫不会如此狠辣,几近要将世人所带弟子帮众扑灭。

“那你想如何样?”寒江钓翁受伤不轻,很有些气喘,道。

抖手甩开得自江雄的信笺,揭示世人面前,方白衣缓缓隧道:“据江雄所言,他曾看到此人跟来源不明的黑衣人打仗,此事究竟是真还是假?”

“此人已经失落近二十年,我们怕你难以查到本相,界时谢断交出小巧构造,别的独臂人魔龙逸峰行事乖张,睚眦必报,你是他的弟子传人,怕是深受影响,不会等闲放过我们,以是我们这才先动手为强。”程琨叹道。

程琨天然晓得此中短长,感喟口气,暗自点头,倒是眸光凝重,眉头紧皱,手指捻动髯毛,苦苦思考对策。

方白衣身影幻灭,鬼怪般呈现在寒江钓翁身侧,手指疾点封住数处穴道。乌金折扇束起插在腰间,将程琨寒江钓翁两人提起,纵身拜别。

铁剑门的武功确有独到之处,身形步法,无不是精美绝伦。

蓦地,却听屋外有人喝道:“小娃娃好大的口气,莫非独臂人魔这四个字还会屈辱你不成?”

“哼,方白衣,你想凭此让我们昂首服从,自此鞍前马后,供你差遣?做梦,我等固然鄙人,却也是一派掌门,一帮之主,还不至于这么没骨气。”程琨眸光中尽是怨毒,怒道。

方白衣能够获得少林衍慧大师盛赞,明显武功不俗,葛敬贤底子就没有想过与其正面比武。

方白衣感喟口气,缓缓点头,道:“独臂人魔龙逸峰又算得了甚么,凭他还不配,方某无门无派,更没有师门传承,你们尽可放心。”

更加没有想到,程琨等人竟是如此狠辣,见势不妙,连小巧构造都已不再顾及,直接命令格杀,顿时将两人乱箭穿胸,不待毒发已是断气身亡。

残存的弟子帮众已被方白衣杀得魂飞魄散,目睹各自的掌门帮主飞身拜别,再也支撑不住。哀嚎惨叫,狼奔豕突,各自逃命,只恨爹娘给少生两条腿。

倒是筹算获得小巧构造今后,让葛敬贤脱手缠住方白衣,以便江雄脱身。

话音未落,却徒然听到有人喝道:“好一个借刀杀人,两位端的好运营,如此暴虐的战略也能想得出来!”

身影如同流星曳地划落,白衣胜雪,片尘不染。方白衣袍袖微甩,眸光掠过各处,嘴角逸出耻笑,淡淡隧道:“程琨,彻夜你们就是上天上天,方某也要把你们挖出来,想一走了之,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寒江钓翁眼眸闪过可惜,恨道:“江雄真是个废料,枉高傲半辈子在江湖上行走,竟然没能骗出小巧构造,反而着了方白衣的道,死不足辜。”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方白衣无所顾忌,脚下步法诡异,形同鬼怪,在程琨等人所带弟子帮众中忽隐忽现,乌金折扇弹出剑尖,寒芒闪烁,锯齿般划转,收回嘶嘶鸣啸。

百余弟子帮众,如同摧枯拉朽,眨眼间已是折损过半,直看得程琨等人胆怯心颤。

声若惊雷,在沉寂夜空中传出甚远,腾身纵跃,空中脚步虚挪,腾空飞渡,浮光掠影般往程琨等人追去。夜色茫茫,沉寂无声,只留下残肢断臂,伏尸各处,箭头上火花腾跃,辉映落空朝气的脸庞,眼眸大睁,却已魂归地府。

方白衣浓眉微蹙,道:“既然如此,你们大可用此跟我互换,查证无误,重阳天下豪杰大会我自会赠以小巧构造,为何又要置我于死地?”

喀嚓声响,两道丈余长的弧形罡气,乌黑刺眼,自堆栈中螺旋劈出。

目睹世人无一脱身,程琨眸光暗淡,感喟口气,恨恨隧道:“方白衣,我等尽落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方白衣闻言,淡然轻笑,道:“你们这些江湖草泽,良莠不齐,纵是想投身卖力,方某却也不想收留。”

“你当真不是独臂人魔龙逸峰的弟子?”程琨深感惑然,问道。

解开程琨寒江钓翁穴道,复又在两人身上拍击数掌,扔进人群当中。海蛟帮主等人鲜明在列,倒是方白衣驰驱大半夜,循迹追踪,仰仗神鬼莫测的奇特步法,将分离逃命的海蛟帮主等人尽数擒拿,封住穴道,扔到这山间废屋当中。

仿佛只是迈出一步,已来到程琨等人所带弟子帮众当中,铮铮清鸣,渡天劫指劲气凌厉精绝,相距甚短,洞穿三五人还是力道不衰。恨其脱手暴虐,方白衣掌指变幻,天赋无极护体神罡尽力劈出,道道弧形罡气,如同弯刀回旋。

方白衣脚步腾挪,浑厚掌力劈出,将数枚袭至的金钩震飞,乌金折扇剑尖闪烁,荡起弧形罡气,如同弯月,回旋斩出,将程琨迫退。探手成爪,已自重重虚影中抓住紫竹钓竿,掌心真气仿佛怒海狂涛,澎湃而出。

方白衣眸中闪过寒意,却也没有理睬四散逃命的弟子帮众,望着程琨等人消逝的方向,喝道:“程琨,留下性命再走!”

程琨寒江钓翁皆是变色,金钩钓竿横起,黑铁长剑斜指,喝道:“方白衣,你真要赶尽扑灭?如此行事,不免为江湖所不容。”

只是话音未落,却听堆栈中方白衣朗声喝道:“程琨,算你另有些见地,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方某命丧于此,小巧宝盒没法开启,江湖六大门派等权势岂能善罢甘休,界时你等必将成为天下公敌,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构造算尽,却没有想到方白衣身形步法,如同鬼怪,奇快非常,举手间已将两人制住。

倘若方白衣死亡,最后一道小巧构造无人晓得,江湖六大门派、东方火云城以及丐帮等顶尖权势,得不到无字天书,焉能就此罢休。迁怒世人,重阳天下豪杰大会上指证,铁剑门等帮派图谋不轨,为患江湖,与天下豪杰为敌。

街道墙头百余弟子帮众,亦是被方白衣所言震惊,相互相视,眼眸中闪过骇然,心神分离,脱手为之迟滞。

“两位率众围杀方某在前,意欲谎言惑众,诽谤方某明净在后,现在却来指责方某行事暴虐,宽于律己,严苛待人,未免有些好笑,你们的火伴已经等待多时,就差你们了,两位是束手就擒,还是想让方某脱手。”方白衣淡淡隧道。

哪怕力证方白衣是独臂人魔龙逸峰的弟子,也是于事无补,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死人是何种身份来源。

半晌,程琨才道:“事到现在,纵是我们想要干休,只怕方白衣也不会就此甘休,不如我们在江湖上漫衍动静,指证方白衣是独臂人魔龙逸峰的弟子,重阳天下豪杰大会上,鼓励独臂人魔当年的仇家对于方白衣。”

“幸亏我们费煞苦心,鼓励葛敬贤这个小杂碎找方白衣报仇,为他做挡箭牌,终究还是要我们亲身脱手。”黑暗中有人附合道。

“此计甚妙!”寒江钓翁击掌赞叹,只要众口一言,皆指方白衣是独臂人魔的弟子,即使浑身是嘴,也是解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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