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明君可辅臣非才 不觅房杜觅启诵(1)

“老爹这些忧愁,这些光阴以来,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沉思。本日既然老爹问起,心中便已有底,我也说道一二,看能不能互有裨益。”李从璟正色道。

李从璟在李嗣源案侧坐下来,顺手抄起案上茶碗,给李嗣源和本身倒了一杯水,本身一饮而尽,好歹解了渴,擦了一把嘴,道:“老爹,这滑州的路可不好走啊,你给我筹办了甚么样的尚方宝剑?”

诏令:封卢龙节度使、皇子李从璟为秦王,开府建衙,免除卢龙节度使之职,改领河阳节度使,划怀、孟等州为百战军驻地。命李彦超为卢龙节度使。

“各地措置出境流民的体例,即便是迫于朝廷压力,也多为临时采取,设粥棚聊施稀粥,勉强保其不死罢了,待灾情平复,仍会遣返这些流民,不使其成为本州贻害。”李嗣源冷哼一声愤然道,他起于微末,任过刺史、节度使,对处所对待流民之法天然清楚,“希冀这些处所官吏真正妥当安设流民,没有朝廷指派专员督导,无疑是做不成的!”

以吏部尚书、判太常卿事李琪为御史大夫。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儿臣既明此理,自当也会让官吏们都明白此理。”李从璟表示已经体味李嗣源话中之意。

李嗣源见冯道神如木头,倒是不好让他尴尬,赏光笑了两声。李从璟与冯道素有友情,天然也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君臣三人,遂相视大笑。

李嗣源继位为大唐天子五个月后。

“”

“其三,吏治不清。小人窃据高位,权重者解除异己、结党营私、损公肥己,官员争权夺利不足,恪失职守不敷,遑论以君王为重、以天下百姓为忧!处所官吏则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无尊无君。此风不除,朝政暗淡,江山无光,世态难正!”

蒲月,分遣诸军就近处理粮食题目,以减省运费。令官员不得苛敛百姓,刺史以下不得贡奉。

李从璟好整以暇,娓娓道来:“其一,骄兵悍将,此乃本朝最大祸害之一。骄兵悍将不除,则以下犯上,兵将反叛之事不能绝,庄宗前车之鉴,不能不深为警戒。骄兵悍将之事,何故严峻至斯?一者,将领权大;二者,士卒地痞成性;三者,束缚力不敷;四者,上位者威压不敷;五者,奖惩不明,恩威不可。”

是月,契丹、渤海国俱遣使朝贡

荆南节度使、检校太师、兼尚书令、南平王高季兴加授太尉、兼尚书令。

李嗣源一巴掌要拍在李从璟脑门上,被李从璟机灵避过。收回击拢入衣袖,李嗣源老神在在道:“要说担忧,你去了滑州,老爹也是替滑州那些官员担忧才是。”

以安重诲为检校司空,守左领军大将军,充枢密使。

工部尚书任圜,加封同平章事。

李存勖在位时,大唐固然灭蜀,使得国势达到鼎盛,看似扫荡神州可期,实则不然。若非如此,李存勖的江山又岂会那般轻易灭亡?自古剑有双刃,骄兵悍将的题目不处理,军队既能除敌,也能害己;节度使、防备使、刺史权益太重的题目不处理,中心不能获得集权,一旦处所反叛,中心没有才气敏捷安定,便会贻害无穷;而吏治不清,百姓不能安居乐业,朝廷赋税锐减,国库不敷,何事可成?

李从璟心中一动。李嗣源这话,清楚是要通过此次朝廷插手处所事件,来投石问路了!

秦王对曰:“十年!”

待李从璟一番话说完,不知不觉竟然一个时候畴昔。他终究歇了口气,端起茶碗猛灌,随即取出一份奏折,起家递至李嗣源案头,在李嗣源深思、欣喜、欣喜交集的眼神中,道:“论国事,儿臣肤见,有此奏对呈献父皇,若对社稷有一二裨益,儿臣愿足矣!”

敬新磨话音清澈有力,李从璟端步跨进殿门,于殿中施礼:“儿臣拜见父皇!”

历朝历代以来,中心与处所权力之分派、争夺,都是未曾窜改的主题,对天子、对朝廷而言,天然是但愿中心把握更多权力,而这类权力图夺,必定蒙受处所抵-制。本朝自安史之乱以来,中心日趋疲软,处所权势日重,特别是节度使之制成为定制以来,处所大权尽在节度使之手,随之而来的是刺史、防备使等处所官吏做大,处所仿佛成为国中国,中心不能节制,史如春秋,遂致天下大乱。

李从璟回应冯道一声,“冯大人。”

插科讥笑一番,李嗣源清算神采,端庄道:“自为父即位以来,天下固然大抵稍安,但仍不时有乱事,而要廓清宇内,圆你我父子造福百姓之志,更是任重道远。大唐兵将骄悍,以是乱兵犯上、贼将反叛之事频发;吏治不清,故而官吏贪赃枉法,民不聊生;人才不济,高位者按部就班,故而江山管理倍显艰巨;财赋不充,甲兵难修,故而能荡天下之精兵强军难养;文道不昌,是以品德沦丧,天下次序不存。从璟,此乃国之大患,若使社稷悠长如此,则不免江山崩碎,我等要重蹈庄宗复辙,为父常常思之,忧心如醉,乃至夜不能寐。但是家国之事,纷繁庞大,要治国理民,重整江山,实是千头万绪,良计难觅。从璟,你可知为父之忧?”

是日,改同光四年为天成元年,大赦天下。

冯道收起手中折子,向李从璟见礼,“见过秦王殿下。”

当是时,李从璟上《十难十对策》

“你来的恰好。”李嗣源换了个坐姿,以显得更加安闲,“今夏黄河大水,殃及滑、濮数州,冲毁良田万顷,培养哀鸿十数万。因时价中原动乱、朝政不稳,故而一时未及妥当措置,及至四方安宁,已是过了最好救灾之时。这十数万百姓失了种田,成为流民,漫衍四周各州县,后虽略作安设,但因各种启事,未能尽数妥当处理。眼下国事稍稳,而寒冬将至,得尽快处理这些流民的过冬题目。”

两父子没个正行,全然没有皇家威仪。在外人、部属面前,两人当然需求不时保持风采,最好是深沉寡言、高深莫测,但两人都起于微末,本就一身江湖气,根上并没有那么多皇家做派,如果私底下仍旧谨守所谓礼法,那只能申明父子俩豪情确切寡淡。

身为大唐秦王,李从璟责无旁贷,当下拱手应诺:“儿臣必然经心极力,不让父皇绝望!”

“那依父皇之意?”

不管李嗣源是要安宁天下,还是积储国力,加强中心集权都势在必行。

后史官有记录:天成元年十月甲辰,秦王呈《十难十对策》。帝阅之,大为欣然,参谋秦王:“若使国事果以此策而行,天下大定何期?”

皇宫崇文殿。

“要减少节度使、处所官重权,此事譬若削藩,当寻得由头,渐进为之,不成暴躁而上,而犯公愤,逼众镇皆反。待机会成熟,宠遇其将,厚恩其兵,厚养其家人,以殊荣、职位、财帛换其权”

“过来坐。”李嗣源号召李从璟,没有外臣时,父子俩便随便很多。

“宣,秦王李从璟觐见!”

以石敬瑭权知陕州兵马留后。

李存勖不但没有处理这些题目,反而倒行逆施,乃至乱象减轻,他的灭亡莫非不是必定?天下又怎能等候他去安宁?而李嗣源父子不说圆志向,要包管不走上庄宗老路,起首就得处理这些题目。

李从璟很冤枉,“老爹你这话太不负任务了,说甚么我也是你亲生的,你这一点都不担忧我,让我很悲伤啊!”

而题目处理到甚么程度,就决定了今后父子俩能走多远。

从李嗣源这番话中,不丢脸出,他除却看重李从璟的才气外,更加看重其声望。这个声望,不但是他皇子、亲王的身份,更仰仗于他夙来军功得来的积威。只要以如此声望、身份,才有能够插手处所事件,而要将此事做好,便需得才气。

“其五,文道不昌”

后宫千人,李嗣源只留寺人三十人,教坊百人,鹰坊二十人,御厨五十人,余者皆放出宫。

李从璟拱手道:“滑、濮十数万流民,虽未在灾情始发之时妥当安设,但朝廷稳定以后,父皇曾令就近各州领受出境之民,设法安设。现在看来,不知环境如何?”

李嗣源看向李从璟,“中原久经烽火,本就十室九空,之前虽稀有载安宁,无法天灾不竭,现在十数万流民之保存,已关乎国之大计。你节度卢龙时,很有政绩,管理民事、清算吏治都轻车熟路,身为帝国皇子,该为王朝分忧。朕欲让你前去措置这件事,你有无掌控?”

李嗣源点头而笑,甚为欣喜。冯道见君臣适宜、父子相得,不失时机见缝插针,腆着大肚腩拍马屁道:“上有明君主政,下有贤王躬行,如此气象只要乱世才气得见啊!”

李从璟完整进入状况,已然健忘喝水,更没有歇气的意义,说完流弊之象,他紧接着开端说处理之法:“清算骄兵悍将,需得恩威并重。对此象特别严峻之军,既然不能用,留着有害无益,不如快刀斩乱麻,杀之以绝后患;对有此象但未病入膏肓者,视其环境轻重,别离改正;对此象稍轻或者未有此象者,嘉奖并重用之!”

“其四,稼穑难兴”

四月,诛租庸使孔谦,拔除苛政。罢各道监军使。历数有罪寺人劣迹,尽诛之。

“免礼。”李嗣源正在听冯道给他念奏章,此时抬手言道。

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孟知祥加检校太傅、兼侍中。

冯道说完先笑起来,以示道贺。随即他便看到李嗣源、李从璟直勾勾向他看来,脸上哪有半分神采窜改,更别提笑意,顿时怔了怔,非常难堪,一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至于文道不昌,此事说来也不难。天下大乱以来,科举半废,取士甚少,能堪重用者更少。朝廷当当即下诏,这回科举要大肆取士此番兴科举,当重经世致用之才,分科选纳,律法、财务、稼穑等等,而弱经籍之士”

本朝不比前时,处所节度使手握一地军政大权,略微强势些的便相称于一方诸侯,中心对处所节制力很弱。朝廷要插手处所事件,特别是做对处所权贵而言倒霉之事,天然不轻易。

“戋戋滑州,还需求老爹给你尚方宝剑?”李嗣源表示很不屑,“别当老子不晓得,让你便宜行事,你这臭小子可甚么都干得出来,老子没束缚你谨慎点,就是对得起你小子了!”

历朝历代并无端明殿学士之职,李嗣源不识字,故而新设此职,为其朗读奏章,与闻国事。

“其七”

“好!”李嗣源展颜,随即又如有深意道:“此时必然要做的洁净标致,倘若处所官吏尸位素餐,亦或者抵-制朝廷诏令、阴奉阳违,你当便宜行事,不吝奖惩,务必使此事妥当处理,不留后患!”

以皇子河中留后李从珂为河中节度使。

翰林学士、户部侍郎、知制诰冯道,翰林学士、中书舍人赵凤,俱以本官充端明殿学士。

这些都是大唐目前的窘境和要处理的题目,李从璟天然都心中稀有。庄宗李存勖入主中原以后,本应清算社稷,重塑江山,精兵简政,继而大定天下。但是李存勖并没有做些事,因是此等任务便落到李嗣源父子身上。

“其二,处所权大,特别是节度使统辖一地军政大权,已成国中之国。正因如此,一旦节度使略微积累气力,便能兴风作浪,便敢以下犯上!权者,蚀骨之物也,良性之沦丧、野心之滋长皆出自于此。处所权重,则中心疲弱。祸害之最,何尝有出其摆布者。”

李嗣源让冯道退下,李从璟留了下来。

李嗣源很有等候,“你且说来。”

李从璟:“”

同光四年夏四月丙午,李嗣源自兴圣宫赴西宫,着丧服,于李存勖棺木前继位。

“其六,财务困难”

厚葬郭崇韬,赐还朱友谦官爵,安葬李存勖于雍陵,庙号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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