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为国征战不惜身 欲为忠臣不可得(上)

第五卷:钟山烟雨起苍茫

乱众嚷嚷道:“将士们跟从陛下多年,交战无数,方得天下。今贝州守兵思家,陛下却不让我等归去。从马直几人喧闹,陛下便要尽除从马直。我等本偶然叛变,只是迫于时势,不得不死中求生!”

“总管宽仁大义,让人佩服。”李绍真拱手道。

李嗣源顿时色变,他不但惊诧于张破败要迫他称帝,更惊诧与张破败此言,竟是像与城中乱兵早有同谋!

闻听此言,李嗣源终究暴露笑容,“从璟这小子,就是能折腾!”

李嗣源面沉如水。前些光阴,邺都乱起,李绍荣作战不力,李存勖本欲亲征,因有从马直乱宫门,遂罢,这才令李嗣源挂帅出征。未曾想,本日从马直竟又反叛!

到得城下,张破败等向城墙大喊:“我等意欲与尔等合兵,共拥李总管称帝河北,同拒朝廷兵马,尔等速开城门!”

在他们看来,现在中原烽烟四起,天下又是大乱之象,李嗣源乃国之重臣,为朝廷立下无数功绩,却饱受猜忌,此时趁乱而起,恰好称帝建业,既然承诺就断无他念。

“总管此言甚是。”李绍真点头附和,随即感慨道:“我传闻卢龙节度使现正讨伐契丹贼子,现在已兵临西楼,让耶律阿保机狼狈不堪,此事真是叫人奋发中原内哄多年,契丹长年犯边,而边军不能制。此番卢龙出兵草原讨贼,真是叫人佩服!今有卢龙节度使在外为国击不臣,而总管在内讨逆,共同匡扶社稷,此情让人神驰,青史必有总管父子之名!”

章1、为国交战不吝身,欲为忠臣不成得(上)

李嗣源黑着脸呵叱道:“胡言乱语!”

李嗣源不发一言,与李绍真一道,被赵在礼、皇甫麟拥簇着入城。当即,赵在礼设席接待,席间阿谀无数。皇甫晖等都心知,困守魏州非是长远之计,而若拥李嗣源称帝,事成以后天然繁华繁华,非本日可比。

张破败等觉得李嗣源就范,大喜过望,忙号召部众,既是拥簇又是挟持,裹挟李嗣源涌向魏州城门。

李嗣源思虑很久,也觉只能如此。

帐中灯火透明,李嗣源正与李绍真商讨次日攻城事件。此番攻魏州,李嗣源代李绍荣为帅,其所领兵马以亲军与李存勖调拨的一部从马直为主,李绍真所领五千镇军为辅,李绍荣则屯兵万余于城南。

“甚么?!”李绍真大惊失容,“从马直缘何反叛?”

李绍真忙道:“总管此举千万不成!总管为全军统帅,今遭横祸,只不过因乱兵挟制。李绍荣当夜不救总管,过后又不战而退,为推辞任务,必言总管背叛。总管倘若归藩,便是割地邀君,岂不证明其言?依鄙人之见,总管不如回朝,向陛下劈面廓清!”

赵在礼仓猝爬上城头,见城外军士甚众,黑压压一片,不由一惊,听闻张破败之言,固然疑虑,倒是大喜,正要开门,被皇甫晖制止,他道:“焉知这不是李嗣源使诈?他见我城防坚毅,自忖难以强攻,便出此狡计,倘若如此便被他骗开城门,我等难道自寻死路!”

当此之时,李绍荣已退回卫州,果急报李存勖,言说李嗣源已叛。

赵在礼在李嗣源面前施礼:“将士们有负于总管,今赵在礼并魏州守军,愿服从总管号令,助总管称帝河北!”

李嗣源既不承诺也不回绝,只与世人喝酒。

李嗣源遂道:“我部亲军乃百战精锐,多年来随本帅南征北伐,堪为中坚。方才乱战,我部亲军却多崩溃,且待本帅出城,调集各军,如此我等才好发难!”

三月丁未朔,李绍真光复邢州,擒贼首赵太等二十一人归,与李嗣源会师于邺都。李嗣源令斩赵太即是邺都城下,以慑敌胆。

“邺都生乱至今已历多时,李绍荣领兵至此也已日久,却未能撼动城防半分。总管兵马多年,鲜有败绩,乃国之重器,今总管来,未发一兵一卒,而邺都乱卒已现害怕之态。破城平乱,还得仰仗总管之威。”李绍真道,“如果陛下早遣总管至此,邺都之乱何至于如本日之盛!”

“哈哈”李绍真哈哈大笑。

听闻李绍城被捕,赵在礼赶紧出城相迎。李嗣源到处于军士围困中,但举头挺胸,器宇轩昂,一身正气,毫无惧色,风骨让人佩服。

面对李绍真的恭维,李嗣源只是点头,“王师两月间安定两川,* 此正我朝昌隆之相,若能君臣同心,天下承平可期,何如逆臣贼子突然反叛,陷中原大地于烽火当中,叫人悔恨。自古凡有兵祸,必是百姓遭殃。嗣源别无他念,唯望早日安定乱事,也好让百姓少受些罪。”

魏州守卒簇拥而出,杀出城来。从马直乱众来与魏州合军,却未曾想遭受此等境遇,顿时大乱,被魏州守卒杀得溃不成军,狼狈四逃。

当下李嗣源苦劝世人,软硬兼施,何如从马直乱卒始终不肯服从,反而将李嗣源围起来。

两人谈得投机,忽听帐外骤起鼓噪,不时乱声渐大。李嗣源微微皱眉,起座叫来帐外亲卫斥问:“明日便要攻城,此时谁在鼓噪?”

城墙上赵在礼目瞪口呆,皇甫晖却双眼放光,当机立断,举刀大喝:“敌军内哄,此正破敌良机,翻开城门,随本将杀出城去!”

“高行周,你去联络李绍荣将军,让他前来助本帅平乱!”李嗣源抬脚就向营外走,“余者随本帅去稳住乱兵!”

随后,李嗣源南下相州,一起汇集溃兵。后得马坊使康福予战马两千匹,李嗣源这才让部众规复一些模样,不至于归朝时过分丢脸。

李嗣源被乱兵包抄,仍旧不肯承诺称帝。李绍真见张破败等随时会脱手,便偷偷踩李嗣源的脚。李嗣源灵机一动,回身道:“既然如此,且先进城!”

李嗣源得知动静,惶急万分,仓猝遣人上奏辩论。

待李嗣源率亲军出营,以张破败为首之从马直百千人,已涌至营前。李嗣源拦住乱众,大声斥责道:“营啸兵变,尔等可知军法?张破败,你意欲何为!”

赵在礼、皇甫晖等不以有诈,俱都附和。

亲卫当即受命前去检察,他方才走出不远,便有军士仓猝前来禀报:“从马直军士张破败聚众反叛,杀都将、焚营舍,直逼中军而来!”

行至魏县,却也只集合百余人,且这些军士都在崩溃中丢弃了兵甲。幸亏李绍真麾下之五千镇军,因未曾与李嗣源同地安营,未蒙受大乱,将士完整。

赵在礼、皇甫晖等觉得李嗣源终究肯承诺发难,大喜之下纷繁拥戴,“总管所言甚是!”

李嗣源自嘲道:“将军谬赞了,我起于微末,不过是多晓得一些官方痛苦罢了。”

酒过三巡,李嗣源垂垂放开手脚,酒酣之际,世人登上城楼,畅谈情势。李嗣源终究道:“此城坚毅,易守难攻,可为根底之地。但是城中兵马不敷,我等必须招兵买马,方能成事!”

甲寅,李嗣源进营于观音门外,命令诸军,诘旦攻城

“战事未起,敌我未曾比武,此时我也不敢妄言。”李嗣源言语谨慎,神采间却自驰名将自傲风采,“但是我等奉旨讨逆,只要将士同心,乱贼虽势众,要安定料来也不是难事。”

当日,李嗣源与李绍真出城调集溃兵。

皇甫晖让军士放下兵器,带头下拜,“我等愿听总管号令,助总管称帝河北!”

李绍真望着狼籍的大营,心知其势已大恐已不好节制,忙问李嗣源:“总管,乱兵焚营,阵容颇大,如之何如?”

李嗣源焦心万分,心想李绍荣为何还没过来,从马直势众,仅凭其部亲军断难将其杀败,必须得李绍荣互助。此时为免被困于乱兵当中,因而道:“尔等不听本帅之言,本帅无能,不能何如你等,尔等想要从贼,便随尔等,本帅自回京师就是!”

“依总管看,安定邺都之乱,需求多少光阴?”李绍真眸子转了转。

见李嗣源欲走,张破败拔刀上前,挡在李嗣源面前,面色狰狞,“总管欲往那边去?倘若您不见机行事,便要遭受不测!”

先前皇甫晖反叛,自知声望不敷以号令全军,遂勒迫赵在礼为首;赵在礼能统领魏州,却只能困居一隅自保,无声望更进一步成绩大事,遂干脆依了张破败之言,要助李嗣源称帝。

同光四年三月甲辰,帝命蕃汉总管李嗣源统亲军赴邺都,以讨赵在礼。壬子,李嗣源领军至邺都,营于西南隅。

赵在礼大惊,难以定夺,问皇甫晖:“这可如何是好?”

张破败这时方道:“我等意欲与城中将士合势同心,请陛下称帝河南,令您称帝河北,请您不要推让!”

张破败正眼巴巴与城头谈判,不料李嗣源有此一手,被一刀砍了脖子,顿时鲜血横流,惨嚎倒下。见张破败遭祸,从马直世人无不大惊,李嗣源和李绍真趁机大打脱手,“我李嗣源平生忠于朝廷,一世英名,岂能毁于尔等贼子之手,便是战死,也不留千古骂名!”

然上奏多次,时过量日,不见朝旨到来。

李嗣源当夜邀李绍荣共同弹压从马直兵变,李绍荣却按兵不动,乃至于李嗣源堕入窘境。过后李嗣源被赵在礼等勒迫入城,李绍荣便从城南撤兵。

皇甫晖正欲再言,城下忽起惊变,只见李嗣源趁张破败不备,俄然夺刀发难,向张破败砍去!

李嗣源与李绍真本想趁乱而逃,却困于乱军中难以脱身,却被魏州守卒抓住。再看己方大营,经过从马直乱众、魏州守卒打击,已是毁于一旦,亲军将士,更是在夜里狼奔豕突,四散逃命而去。

军议后,诸将散去,李绍真未急归营,因时候已晚,李嗣源遂置酒菜接待李绍真。

李嗣源兵马平生,却还接受过此等大败,数千亲军竟然一战而只剩百余,不由悲从中来,念及此战得胜,虽胜利脱身,但罪恶不免,一世英名毁于乱军之手,更是心碎,他对李绍真道:“国度磨难,竟至如此地步,我已无颜归朝,唯有归藩待罪,再图后举!”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