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成缓缓又道:“你世人有所不知,据我暗访探察。这穆子丰有投奔狼狄之怀疑。”

穆子丰听了,大喜道:“何法?子真兄弟快快讲来。”

毕成道:“如此说来,摆布不是,父亲有何高见?”

童善豹心中叫苦不迭,心想毕成这狗主子把招安后这一干事情都推至吕、谷二人头上,本身倒是干清干净。虽是这二人有为,但穆子丰巨奸之人,亦是难以节制,若真的再反了水,干系还得自已承担。想去推却,前日一向死力推介二人,现让圣上另选别人亦无事理。亦是有苦说不出,只得认了。

童善豹自是顿足,心中暗想,火线吕、谷二人所做之尽力,付之东流矣,这匪患留得一天,便还是祸害。

毕成道:“世人皆知,穆子丰虽是我中原之人,但有狼狄卑贱血缘,非我一族,其心必异。我暗访卫探子在塞北之地截获顺天军函件,此中便有穆子丰与狼狄来往手札。投送之人乃是左大当户木那可,便是穆子丰亲戚。穆子丰其族原姓‘木’,后知中原并无此姓故改成‘穆’。看信中其意,早与狼狄有过活动,借过木那可已通大汗阿索格,皆是投奔之意。外狄凶恶,其最怕我中原者,火器也。这穆子丰尽知我中原真假,若穆子丰若与狼狄沆瀣一气,再与之教习制造火铳、火炮,那便是祸害无穷了,我朝实有大危矣。信即在此,可供皇上过目。”

说罢,取出一函件,早有寺人霍启,将信呈上天子玉案。

童善豹道:“我塞北、塞南、中原三地府军,转战数年,才有这战果,胜利即在面前,怎能半途而废?若让穆子丰养了气力,再去剿除,怕是再不易了罢。”

孟子真道:“前年前,我曾游历雅通,这雅通虽是西南边民,但却聪明非常。我见其河边公众,杀羊后将羊皮撤除头部囫囵脱下,然后脱毛、加硝鞣制。再浸油晾晒,后再作熟米汤浸泡数遍,直至绵软柔韧入水不透为止。不消之时,安排车内,薄薄一层,亦是不占得处所。若用,则吹气而鼓,再用麻绳扎住,再浇蜡油封住小孔。此为‘皮胎’。再置竹竿戓木条,木板,麻绳。先将木条拴成格子,再将数个皮胎置于格顶用麻绳捆实。木板之上,早置好铁环,再用长麻绳穿铁环过下方格子,则一条‘皮筏’即做好。我常想,一筏便可装得数人过河。如果数十皮筏,再用麻绳将铁环连住,便可在水面成一‘桥’,又可载很多少重物。此桥视河面宽窄而现设皮筏。若时候紧急,可派世人吹得皮胎,扎筏。多置皮胎此桥亦可过车马。比建桥,建舟桥来得快些。且,用过以后,若拆则更易。将放气皮胎、木条、木板、麻绳卸下装车便可。可随舟车营几次利用,本钱亦低。我亦为其起了一名,唤作‘皮筏舟桥’。我见顺天军众军皆西北之人,喜食羊肉,如宰杀体例恰当,亦可取很多皮胎。不知天王可行试否?”

孟伦坐下,细心考虑半晌,道:“天王,我有一法,简练易用,不但可处理当下运粮之困。今后亦可有高文为之。”

再说穆子丰,志对劲满。天风山中营盘,止派少量军士扼守,作为看家后路。剩下众军,皆去了地目府。穆子丰进驻知府衙门。城中有原总兵府,作为各将领商讨军情所用。城东门外二里处又有府虎帐。顺天军便作为驻扎所用。为不扰民,穆子丰服从孟伦建议,将家眷安设于城西八里方界村四周,派众工匠在土山开得窑洞,又简朴置了戍守所用之土墙、栅栏、哨塔,仿佛一营盘。营内又调派兵士五百守防。统统次序井然。

穆子丰道:“本年大灾,夏季先是干旱,我塞北之地粮草产量无几。现至暮秋,又有涝相,地目府南,另有很多原官家地步,也产了一些粮食,现已派人抢收结束,无法城南有丰河原是枯河,十数年无水。几番秋雨,又成河矣。挡住来路,若建桥,水位已长实不易也,若不建四周船只又无,运不得几担。若丢掉又实为可惜,故迟疑此事。”

稍后,毕成又道:“若穆子丰在关内,还算‘关门打狗’,便是要个更大之官,给他又如何?先安宁一时,再做计算。”

孟伦道:“天王何故冷静不语?有难事当与子真商讨。”

天王穆子丰,会是否会为其筹办?且听下章分化。

成宗点头称是,道:“毕爱卿又有何办法?”

“是也,如此看来,哪有招安之意?还要将地目府做他统领,这乃是国中之国也。离地目府比来城池,乃是边柳卫。悠长下去,养虎为患,定会先攻取四周州县,而边柳卫首当其冲。以赵济安小聪明哪能对抗巨奸之人,你是推介赵济安为边柳批示使,到时丢了边柳卫,皇上见怪下来,你又如何担负?”

毕成道:“几日前,有暗访卫探子谍报导,这天风山中顺天军,号称一万,实是夸口了,有实据道,流贼总计八千余人,而大部为家眷、庶务之人。而可作战之兵士,仅二千人不足,再撤除老弱伤兵5、六百人,实止一千3、四百人。前番吕布政司、谷都司在塞北之地,大战流贼,已灭其大部。残部现已再无反叛之机,故臣考虑,这番请命招安,实是流贼无法之举。我朝可先行招安,以安其心,再封其官位,以灭其志。则中原、塞南及其他各省‘顺天军’残部,失了主骨,便可不攻自破矣。”

毕成惊道:“还是父亲想得全面,那咱家就不做这桩‘买卖’了,静观其变如何?”

毕成想,这厮却要坏我功德,赶快道:“不成,童太傅所言差矣。”

成宗道:“毕爱卿,这穆子丰有归顺之意,卿觉得如何?”

果不其然,赵济安兵马一出,便有了“出师大捷,众匪招安”一说。几今后,赵济安上奏此事。成宗便在朝堂之上又与众臣商讨些事。

童善豹在一旁忍不道:“陛下,穆子丰狼子野心,哪有受招安之理?应乘其在地目府安身未稳,将其毁灭,永绝后患。”

满朝高低,达成分歧。同意招安,并授穆子丰伏安侯,暂兼地目府知府一职,军政自治,但归塞北省布政使司、都批示使司办理。帮手边柳卫抵当狼狄。暂无品极,待今后有了功劳,再行评赏。又送银二千两,白米二百石、御酒五十瓮、肉铺布匹等物件多少,犒赏众军。吕有方、谷青部下统统协同作战之府兵,各回原州府,不再围困天风山。

“我倒有一‘一石三鸟’之策。其1、在圣上面前,推介赵济安出兵,并不提招安之事。其2、赵济安与那贼人行了招安之事,必报送圣上,到时可撺掇圣上行了此事。其3、赵济安立了道功,以其身材不好为由,调至南边,给他个业州知府做做,贸易重地,让其捞些油水,也不枉这几年对我家贡献。其4、吕、谷二人无功,若陛降落罪,死力劝止,仍让其任原职。陛下多么夺目之人,早知我毕家与童家反面。如此一来,显得我毕家一心为公,并不与童家计算。一但穆子丰反叛,这任务不在招安,倒在统领了。一发推给童家措置此事。你看,这圣上对劲、赵济安得志、又把灾害推至童家。故‘一石三鸟’之策。”

毕成道:“先按其信中之意,便封他做个地目府知府。在我塞北之地,有布政司吕志有、都司谷青,皆是忠义能吏。有他这二人,定能礼服顺天王。”

成宗道:“久听人说穆子丰贼子野心不小,誓要与朕争天下,现在招安,是否是缓兵之计?众爱卿有何观点?”

毕大力点头道:“我儿,做这事情,却要看是谁来办得。穆子丰何人,世之奸雄,方又重立灯号,哪有一心招安之理?定是权势太弱,没法支撑,借招安而疗摄生息。待物质、兵员充沛,便又去造反了。而这赵济安,小商贩出身,哪有手腕节制局面。到时你推介他去行招安之事,如有差池,满是咱毕家罪恶。”

一日,孟伦至知府衙门拜见穆子丰,见其正伏案深思。

“定是有了悠长筹算。”

上文书说到,毕成叫人先将安宝儿领至别处,自已则来至父亲卧房。先将手札交与父亲看了,又详细申明此事。

众大臣听了毕龙所言,下四交头集耳。成宗看了看信,神采亦是慌乱。

此言一出,四座骇然。成宗亦是一惊,道:“可有实据?”

毕家此番大获全胜,招安之事已成,赵济安有了大功。李让知事情已成成,赶快又从天顺军大营拿来白银二万两,毕家一万五千两,赵济安又得五千两纹银。宝贝二十件,此中不乏珍惜之物,毕家十五件,赵济安五件。这赵济安此次不敢自藏,按穆子丰原意分派,并派一千边兵专门护送至京郊南“大丰园”,这毕老儿见又来了如此宝贝、银钱,乐得眼也开了花。毕成也不食言,一月后,便让其去业州当了知府,此是后话。

毕成道:“按童国老所说,只要擒住穆子丰一人,便可定天下了?国老应当想想,自上代仁宗起,我朝一向天灾不竭。南涝北旱,游民四起。此乃反叛之本源。我朝前后剿除‘通天炮’张立何、‘万寿教主’李挺梁,但还是不出了‘顺天王’?而反观天下高低,各藩王、封疆大吏,哪个不是各自为政。若按陛下‘新政’,天下政治一统,再无藩王盘据,各项安抚政令亦得以实施,哪至如此?莫说是杀了‘顺天王’、‘李天王’、‘张天王’,便是除了全天下之贼首,亦会有人跟着造反。皆因朝廷与处所没法相通。一味派兵剿除,劳民伤财,又坏了兵士性命。若‘顺天王’,受了招安,四方流贼皆服。天下可定矣。招安后,只要办法恰当,看得紧些,再渐渐削其兵权,哪有再反之理。”

毕老儿笑道:“你看这穆子丰平常攻陷城来,定开仓放米勾引贫民入伙、只劫夺富户充做军资。这回攻陷城池,却不走了,是何意也?”

毕成道:“此事如果做成,不但可灭了童国老威风,长了咱家志气。还可借赵济安之手,稳固些军中权势,一举两得之事。父亲觉得如何?”

毕成大喜。赶快归去做了案牍,第二日上朝便递与成宗,成宗想,虽是边柳主营防备狼狄之势。但事情急矣,也无妨尝尝。便准了奏。童善豹在一旁站着,听毕成所奏之事,心机:这赵济安干才一人,怎能交与重担。正想劝上一本,俄然想起昨日陛下大怒之事,自已汲引之人亦出了漏子,不好再说得别人。便站在那边,冷静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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