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竹子来源,房遗爱心中暗想,“没想到前两任县令竟有如此风骨,只是在这关陇门阀环伺的河南道,出身豪门、山东士族的他们,想要一展抱负怕是如履薄冰,到最后……”
说完,梅竹生还想辩论几句,可房遗爱那里会给他如许的机遇,再拍惊堂木,起家道:“好了,明天就到这吧。明天记得早些来当差,别让本县一个一个去敲你们房门!”
房遗爱对劲洋洋的走出公堂,怀揣着满腹霸术去到内衙,旁观接下来很长一段时候要安身的居处去了。
认识到此中短长干系,房遗爱思路飞速转动,心说:“梅竹生能历经三任县令而不被辞退,想来必然有他的门道,前两任县令的死因他绝对晓得,说不准另有份呢!”
梅竹生抚髯含笑,非常高傲的说:“启禀大人,门生从贞观初年便到了内衙,算来本年已经是第五个年初了。”
“好,你先下去歇着吧,有甚么事再来喊你。”说完,房遗爱踱步朝着正厅走去,心中则被前任县令种下的竹子引得感慨万千,更加肯定了二人之死另有原因的猜想。
“梅师爷,要不要请王都头一块商讨商讨?”为首捕快凑到梅竹生耳畔,小声嘀咕。
“哦?身兼如此多的职务?这老头儿倒有些本领!”房遗爱稍稍赞叹,转而开口问道:“那么梅师爷,你在梅坞县内衙当差有几年了?”
“不会,我如何会辞退你呢。”房遗爱含笑撤销八端的顾虑,想到他这独特的名字,皱着眉头道:“八端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你该不会姓王吧?”
一声长叹,房遗爱喃喃道:“到最后只落得死于河工,抬头回籍……哎!”
“咦?院角的几株竹子倒栽的极其得当,莫非是那梅老头儿种的?”房遗爱走到院角处,对着几株竹仔细细打量,心中顿时升起了些许猜疑。
梅竹生还觉得房遗爱碍于他的才气,才会说出这番逞强的话儿,心生对劲的他,抚髯道:“有道是能者多劳,固然事物有些庞大……”
梅竹生话说一半,思路便被一声极其宏亮的惊堂木声震得乱成了一团。
发过感慨后,房遗爱对八端说:“八端,夫人呢?”
内衙正厅中,只摆放着一桌二椅,前面便是两间配房,稍大的一间原是卧房保存不动,稍小的一间却被秦京娘从杂货间改成了书房。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内衙固然不比状元府,但却胜在平静高雅……”
见房遗爱留下本身,八端眉开眼笑,“俺姓陈,八端是前任县令给起的名儿,说是要俺服膺孔贤人的八端呢。”
八端挠头想了半晌,腔调有些支吾的道:“听前任太爷说,这些竹子原是前前前任太爷栽下的,厥后前任太爷又增加了几株,拼集了八株青竹,说是要……要学着竹子的劲骨呢。”
“俺叫八端,是前任太爷的贴身小厮……”八端话说到一半,忽的神采一沉,双手手指连连转动,抬眼看向房遗爱道:“太爷不会辞退小的吧?”
想到这里,房遗爱低头沉吟,心想,“梅竹生身兼很多职务,就连来往信笺也归他管,如许一来前后两任县令岂不是被他架空了?难怪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补缀河工的公事上,本来不过是一个空壳县令!”
梅竹生暗啐一声,不怒反笑道:“县尊所言极是,门生年过五十,还只不过是个童生罢了!”
“老爷!”一声极具热忱的腔调响起,一个满脸麻子,身着短襟、头戴六合小帽的小厮,带着笑容一起小跑到了房遗爱跟前儿。
“并无功名?也就是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你诺大年纪还是个童生?”见梅竹生不接招,房遗爱再次减轻语气,轻视的道。
房遗爱走后,梅竹生的神采蓦地沉了下来,拂袖冷哼一声,“不知深浅的黄口孺子,城外的水沟怕是又要多一个枉死水鬼了!”
“既然是童生,那如何能担负本县的刑名师爷?”见梅竹生养气工夫极深,房遗爱干脆耍起了下三滥的套路,直截了当的表白了本身的企图,想要这老头儿知难而退,或者脸上挂不住生机暴露马脚才好。
房遗爱细细打量,见小厮年纪不过十二三岁,长得虎头虎脑,顿时活力了一丝亲热感,“你是内衙的杂役?”
“好!既然师爷如许说,本县身为官长该当体恤幕僚部属,明天便在县衙张贴布告,另施礼聘几位师爷来帮忙梅师爷分担公事。”
“好,今晚在回梦楼备酒,老夫要与王都头好好商讨一番,趁便查一查这小子的来头!”梅竹生眸中闪过一丝阴鸷,语气诡谲滑头的轻吟道。
来到内衙,房遗爱信手踱步,环顾后院风景,之前在公堂上所生出的一肚子闷气,这才垂垂落了下去。
不过令房遗爱万没想到的是,他越是言语激将,梅竹生就越是恭谦赔笑,“老夫固然尚无功名,但本县的财务、税收、来往信笺、乃至于刑名审案和内衙收纳都是由老夫一人完成的。”
思忖利弊,房遗爱蓦地生出了要培养亲信的动机,抬眼看向梅竹生,含笑道:“梅师爷,你年纪这般大了,措置如此多的公事不感觉累吗?”
“夫人在正厅呢,还赐给了俺一钱银子,叫俺去买甜枣吃。”八端从腰间拿出一颗碎银,眉开眼笑的道。
强行按住心中的火气,梅竹生拱手道:“门生头上并无功名。”
“第五个年初?前后两任县令任职两年死于河工,中间阿谁在任一年便获得升迁,如此说来,梅竹生岂不是全程经历了前后三人县令的任期?”
第535章 唐朝人才雇用会(1)
心中默念“八端……”,房遗爱浅笑点头,“好,这个名字起的好,前任县令倒另故意。”
“嘴上无毛的小娃娃,提及话来为何如此老辣?摆明就是要跟老夫过不去!”
“八端,我来问你,这几株竹子是谁种下的?”房遗爱指着身前的竹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