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说着,房遗爱再次躬身道:“后军督府干系严峻,微臣随力不能及,但愿保举一人。”

“御妹夫,你这是……”

“房都督,此事干系严峻,切莫要意气用事啊。”

见岑懋出班,马周微微皱眉,此人本是长孙无忌的弟子故旧,眼下出班天然是代替了兵部侍郎的任务,前来参本房遗爱的。

见长孙无忌提起兵部,杨波走出朝班,道:“后军督府确有此责,老夫能够作证。”

李承乾失神的话儿一出口,便引得长孙无忌非常不悦,暗啐道:“这个蠢材,做起事来朝秦暮楚,不及李泰断交,亦不及李治听话!”

“疯了!”

岑懋话刚说一半,便被马周的嘲笑压了下去,“御史也晓得房俊官居后军督府,敢问后军督府可有巡护粮道之责?”

杨波、马周万想不到,房遗爱会主动认罪,魏征、杜如晦却也是非常骇怪,唯独房玄龄嘴角微扬,神采倒是非常受用。

第646章 举止费解(2)

长孙无忌悠悠走出朝班,看向魏征道:“魏太师乃是言官首臣,为何对兵部军机如此体味?”

“卿家有何事?”李承乾故作不知,如常问道。

思忖利弊,李承乾脑筋俄然开了窍儿,“既是如此,房爱卿自行遴选发落吧。”

“既然爱卿如此……”房遗爱这招棋确是将李承乾走懵了,目光扫向殿中诸臣,暗想道:“如果将房俊罢官,岂不是申明要与山东士族划清边界?李泰、李治与我一母同胞,长孙无忌一定不会帮忙他们……”

“启禀太子,此事房都督做的万全周到,大挫哈迷蚩以保左卫大营万无一失,理应夸奖。”杨波只字不提房遗爱擅自带兵一事,反而说出了对房遗爱理应嘉奖的话儿。

“罢官夺职,押入察院鞠问,后送交刑部。”

李承乾微微点头,“此事兵部已经上过折子了。”

“痴了!”

“甚么?”

固然心中非常骇怪,但眼下李承乾企图不明,世人倒也不好说些甚么,房玄龄、杜如晦默不出声,明显是为了避嫌之由。

岑懋话音未落,马周回声而出,“岑御史,敢问房都督此事有何不当?”

“马御史此言差矣。”兵部左侍郎代替岑懋,对马周说道:“本官乃是兵部侍郎,也曾亲身验勘过五马道的地形。五马道间隔通往左卫大营的粮道相隔十余里,巡卫粮道此乃无稽之谈。”

“不公道法?”李承乾佯做思忖,接着道:“依卿家之见当作如何?”

发觉出李承乾话语中的踌躇,房遗爱对世人的群情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朗声道:“臣前日在五马道受了剑伤,肩头剧痛难忍,怕是没法再督押军粮,恳请太子另选贤达,恩准房俊回府养病。”

在高士廉那儿吃了一个大大的闷头亏,房遗爱心中反而豁达了,“不是想让我罢官夺职么?称了你们的心愿便是!”

“杨爱卿。”李承乾唤出杨波,冒充扣问道:“卿家官居兵部尚书,对房俊杀敌一事有何观点?”

“长孙丞相。”魏征拱手道。

走出朝班,房遗爱躬身说道:“此事微臣万难辞其咎,甘心领罪。”

高士廉神采冷峻,腔调庄严的道:“如果保护粮道,怎会调兵去往五马道先前设伏?”

遵循大唐军功轨制,如此大范围的挫敌,如不能加官进爵,怕也要犒赏一个虚衔儿,何况房遗爱本就是李世民亲任的后军督府,嘉奖一事更应擢升一等,但没想到换来的倒是几匹绸缎、几坛御酒,以及一条并不罕见的玉带。

见房遗爱主动去官,众文武一片哗然,一时候群情纷繁,竟有几人当庭安慰起了房遗爱。

“对啊。”李承乾一拍额头,看向房遗爱,“房爱卿,此事你作何解释?”

“臣领旨谢恩。”房遗爱鞠躬谢恩,接着徐行走回朝班,一时候崇教殿中模糊传来群情之声,大师全都为房都督鸣起了不平。

“此言何解?”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接着隐去笑容问道。

“魏太师。”魏征先前被李世民任命为“太子太师……”,此时长孙无忌以此尊称,明显带着劝其不要多事的意味。

“是啊,五马道设伏即使有过,但杀敌倒是大功一件。”

“有的。”岑懋满脸涨红,悻悻的回到了朝班当中。

就在李承乾处境坐蜡时,一向闭口不语的高士廉走出朝班,拱手道:“房俊固然杀敌有功,但此事却非巡护粮道,或是巡卫火线。”

“卿家夜战突厥精骑劳苦功高,特赐锦缎百匹、御酒十坛、镂空镶玉银带一条。”

哄得一声,崇教殿中一片哗然,自从盘古以来,却没传闻过君王叫臣子自行遴选罪恶的。

“傻了!”

房遗爱撩袍走出朝班,手持白玉笏板躬身答话,“微臣在。”

旨意读罢,一名监察御史走出朝班,拱手道:“臣监察御史岑懋有事启奏。”

见高士廉开口,房遗爱心中一颤,背后苦笑道:“哎!原觉得高伯父至心助我,却健忘了人家舅甥情深呐!”

“后军督府莫非只卖力巡护粮道么?”魏征昂然走出朝班,直对兵部侍郎,“难不成巡卫火线并非后军督府的职责?”

“太子!”

“房都督!”

“好。”李承乾低头思忖半晌,心中便将杨波从拉拢阵营中撤了下去,“杨爱卿所言极是,如此房俊听旨。”

“遗爱!”

“太子!”见李承乾没有遵循之前商定的那样,夺职房遗爱的官职,长孙无忌稍感不测,正要安慰却被李承乾扬手拦了下来。

岑懋举着槐木笏板,躬身道:“前番后军督府房俊无旨擅自调兵,此事分歧我朝礼法,还望太子殿下明断。”

“房俊乃是后军督府,他私行……”

“哦?兵部尚书?”李承乾心中呢喃,开口道:“杨爱卿所言不假,房俊……”

李承乾目光闪动不定,看向这位同龄人,愈发感觉他深不成测,心中顾忌随即增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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