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义。”杨波点头否定了杜如晦的猜想，持续道：“这事儿人尽皆知，老夫说的乃是另一层干系。”
二人几乎撞一个满怀，相互点头表示后，一齐看向房遗爱，神采倒是已经要追逐上尉迟恭了。
“哼！”杨波冷哼一声，“倒要看看你能说出甚么花儿来！”
魏征轻抿茶水润喉，悠悠的道：“永年是要说，太子不喜遗爱纳妾一事？”
自从李承乾不慎坠马落下腿疾后，他的脾气便有了较着的窜改，一边防备着李泰、李恪夺嫡，一边又拼尽尽力拉拢长孙无忌，怎奈长孙无忌表示的过分强势，乃至于让李承乾心生冲突，今早杨波、马周、魏征等人出言帮忙房遗爱，更是叫他看清楚了朝堂中有一股能与关陇门阀两相对抗的权势--山东士族与豪门、布衣。
“不错，想一人坐拥两位公主古今罕见，并且房俊又纳了秦京娘与谢瑶环为妾，如此一来，太子忧心胞妹怎能高兴？”杨波喟然一叹，自认秉公忘我的他，竟对房遗爱的私事上了心。
世人举杯齐声谢恩，一齐饮下酒水，脸上无不是欢乐之色。
“隔房？好！待会叫上玄龄、如晦，看我不好好敲打敲打你这个小娃娃！”杨波大袖一挥，回身拜别，却遇见了低头行走的魏征。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吗？”杜如晦放下茶盏，小声道：“太子殿下对关陇门阀甚是倚重，而房俊又是接连与长孙家结仇，何况玄龄兄乃是山东士族首级，有了这一明一暗两重启事，太子如何能够喜好遗爱？”
第648章 郎舅闲饮
“我也要！”
魏征、杨波纷繁要求换茶，接着同杜如晦坐在隔房，单等着房遗爱到来，好唱一出“三堂会审傻驸马……”的大轴儿戏。
“你这个小娃娃，老夫与你父亲乃是同亲，提及来你得叫我一声伯父呢！我恨不得一板子拍死你！”
“有甚么话，永年直说便是。”魏征抚着长髯，不知在想些甚么。
马周先前也是窝了一肚子的闷火，但杨波一番数落，倒是替他出了气，现在见身边不乏关陇官员，随即开口道：“杨大人，东宫又不止那一间值房，我们去隔房如何？”
见房遗爱神情不似敷衍，杜如晦苦笑一声，“好了，饮茶吧。”
“伯父，伯父。”房遗爱连连拱手，目光扫向马周，苦笑一声，“待会太子在宜春宫设席，眼下你我去往值房安息半晌如何？”
杨波呷了一口换过的清茶，嚅嗫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完，杜如晦指了指凳子，表示房遗爱坐下商讨。
“太师、太傅、太保。”李承乾一一敬过魏征、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人，说了很多不凉不烫的话儿，此中多有摸索之意。
无官一身轻，房遗爱歇下后军督府后，便规复了“驸马都尉……”的闲差，眼下坐在马周身侧，只是低头不语，看的李承乾心中恍忽，在依仗关陇门阀还是山东士族、豪门一事上扭捏不定。
来到隔房，魏征、杜如晦、杨波三人接踵落座，因为私交不错，加上志同道合，以是三人的坐位并未遵循品阶排序。
李承乾因患腿疾，经常饮用三勒浆，此时坐在正座之上，举杯道：“父皇御驾亲征突厥，众位臣工乃是辅政肱股之臣，连日来小王多有怠慢，还望诸公包涵。”
“给我也来一杯。”
“三位伯父。”房遗爱与马周同步走进隔房，顺次对着三人拱手见礼，道：“此事并非小侄驽钝，只是遭了别人……”
“不去！”杨波大手一挥，“我看到长孙无忌就来气！”
“遗爱！”魏征有些气恼的道：“怎能拱手将肥肉送与别人？”
杨波端起内侍臣送来的“冰糖菊花凉茶……”，呷了一口，嘟囔道：“不是老夫背后鼓舌，房俊与我并忘我交，不过是看在他文采、武功出众，这才想着为国保存人才，没成想他竟然当中驳了老夫的脸面！”
杨波越说越冲动，手中笏板几次几乎戳到房遗爱的鼻梁，一张乌黑的长脸绷得仿佛铁板，映着他那顶风飞舞的黪白髯毛，样儿像极了吏部衙门门前的狻猊狮子。
日上三竿，众臣移步宜春宫，宫中早已备下了好菜美酒、美酒华筵，比拟大明宫中的御宴只低了不过一个层次。
魏征正想开口，忽的见门外人影明灭，不由皱眉对马周道：“马御史，请去外厢转转。”
“三位伯父，此地并非商讨之处，他日房俊必然劈面解释清楚。”房遗爱忧心东宫耳目，并不肯向三人明说心迹。
“遭了甚么？”杨波脸上笑容刹时化作怒意，冷声道：“后军督府暨管雄师运粮要事，怎能随便让与别人？想你虽是后军督府正三品官衔儿，但仍归我兵部遥领，既然要罢官为何不事前到兵部堂上会揖？”
“嗨，永年兄莫要气恼，先喝杯凉茶消消火气。”杜如晦喝下半杯凉茶，因为此中放着冰糖的原因，身患气疾的他并不宜多喝，估摸着胸中火气被凉茶泄去后，起家从门外叫来内侍臣，道：“给老夫换杯平淡的茶水。”
“这个……”房遗爱见老带领如此孔殷，不由悄悄咋舌，拱手道：“关陇门阀来势凶悍，此事房俊以退为进，如果有不当之处，还望伯父见教。”
“话说……”杨波欲言又止，生性暴躁的他，灌了一大口温茶，内疚的道：“太子殿下好似不喜房俊。”
魏征与马周亦师亦友，加上二人订交多年，马周怎会不知前辈的心机，微微点头后，便去门外把着了。
房玄龄出于避嫌，之前一向与长孙无忌待在值房当中，眼下二人并肩走进殿中，分次坐在了摆布两席首位。
“哈迷蚩先前在五马道被你吓破了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后全军粮道万无一失，只是行行逛逛、迎来送往便能加官进爵，此等差事为何要保举长孙冲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