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饭菜一时竟是无人动筷,都屏气坐直了等着老魏头的后话。

老魏头放下筷子,当真道:“各位也都是豪杰之辈,目光也不短浅,对这群虎山外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些渠道体味,本年年关,怕是很多绿林上的兄弟都过不去了。”

韩平抿了抿嘴角感觉本日这宴席吃的是越来越古怪了。

不说脾气本身就暴躁如雷的宁家哥俩额头上的青筋爆出,就连扬气工夫在这些莽气丛生的当家里算是最好的韩平都骂出声。

“青当家但是话里有话了,我们固然都是不如何讲事理的人,可这端方还是要有的,私通官兵但是绿林里最大一忌,做了官家狗还要在魏老哥的地盘上摇尾巴夸耀么?”

桌上这一盘田螺不过百颗,却嫩绿如初,不见死物那种暗淡光彩,一看便是官驿快马加送才气保持住新奇,这老魏头确切手腕通天,这么一盘田螺运到凉州境起码百金价码,并且有钱也很难有门路搞到。

老魏头说到兴头上被人插了一杠,也不见起火,反而拱手谦让青振,让他持续说下去。

“魏大哥此言在理!从古至今绿林里哪位能够流芳千古的豪杰是当一辈子遭人唾骂的剪径贼,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

青振说到这端起酒碗豪饮洁净,嘿嘿一笑持续道:“可惜咱没那本领,只能带着伏马峰千号弟兄捞个从七品的杂号将军。”

老魏头一笑,自顾自的夹起一块田螺,用细签挑出内里的肉细嚼慢咽开来,让在坐的当家们神采更加古怪。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青振并非和诸位当家的过不去,不过繁华临门,稍纵即逝罢了。劝下各位,不如与我一同投入樊郡丞帐下,趁着这凉州境内另有军功可捞,早些站住脚,今后定然要比在这山上挨蚊子叮咬好很多。”

世人望去,见到伏马峰当家青振笑意盎然的插了一嘴。

青振也不扭捏捏捏故作姿势,豪放一笑,面对诸多不善目光平静自如道:“大汉立朝千年,休说诸位与我,往上数祖宗十八代都是汉朝子民,凉州动乱是真,可要说哪路绿林豪杰能成气候未免是自欺欺人,就算是现在盘据了半郡之地的霸王处境也堪忧,朝廷安定凉州动乱只是迟早的事情,我青振不敢说比起各位要聪明多少,但目光实在不算短浅,这群虎山只是临时的栖息之所,调集再多弟兄也不过是为了抬抬本身身价,如果我青振有本领拉起上万人的步队,想捞个六品中郎将还不是手到擒来?”

宁家哥俩神采阴晴不定,仿佛真被青振三言两语说动了心,老魏头一向冷眼相视,不发一言。

几把快刀敏捷抽出,顶在了青振脖子上,两道淡淡血痕划出,青振临危不惧,看向老魏头语气安静道:“魏大当家多有对不住了,小弟上山之前差人往苍城捎了一份信,估计这时樊郡丞的部下间隔群虎山不到百里路途了。”

刘疤子心头一怔,比来日子他可过的舒畅非常,酒足饭饱就玩女人,群虎山外的事情多少也听到些风声,可他向来不在乎,听到老魏头的话不得不信上三分,对这此后瞻望不免内心空荡荡的没个底。

这田螺唯有江南才产,每逢细雨昏黄时,江南稻田里就多有田螺闪现,这但是凉州任何一到处所都见不到的奇怪物品,像群虎山这些自幼就在凉州长大的当家们天然是无缘能见。

青振摇了点头,看着几个群虎山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面色不善自知凶多吉少,也就没了刚才那副和蔼神情,沉下脸道:“青振还是比苍城里羞月楼的花魁身价要高上很多,动员手底下兄弟投奔陇右郡郡丞樊封讨了一顶昭武将军的杂号头衔,现在如何说也是朝廷命官了。”

“诸位当家的,可知此物是甚么?”

“宁小当家这话但是真对得起咱绿林内里的阿谁与天齐高的义字了,既然各位当家的本日都没甚么闲情高雅,那我们就长话短说。”

平常几座峰头当家堆积在一起时青振也是一言不发,在旁冷眼旁观,不管其他当家的争的是面红耳赤还是炽热滔天,他老是一副波澜不惊模样听着,就连前次群峰筹议对于官军时他也只是端坐一旁,不露锋芒也不藏绌,不知是毫无城府还是心机太深。

韩平沉声说道,右手已经摸到腰边剑柄上,中间刘疤子和韩平火伴多年,见到韩平肩头微抖就晓得其心机,大要神采如常,两只手却悄悄扶在桌下,只要一言分歧就翻桌再翻脸,对于他们这类义气写脸上从不记内心的薄情辈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青振见到脖颈上的刀刃贴的不如刚才那般松散,诚心道:“落草为寇只是一时的权宜之策,诸位如果诚恳投奔樊郡丞,兄弟我敢拿人头包管从七品的将军头衔绝对少不了,至于魏当家,你小丛峰有那不输于骠骑将军帐下精锐的五百陌刀手,何尝不能挣个六品武职的中郎将?”

在场合有人神采都变了,连老魏头紧抓筷子的手都一抖,无形的一股杀意浮出,更让这场本就各怀鬼胎的宴席变的煞气横冲,在场的哪位手上没有几十条性命?身上的滔天血气岂是平凡人能拟比?自认杀人不计其数的刘疤子和坐在他劈面的宁家兄弟二人一比相形见绌,宁家兄弟两身上迸发的杀意但是从刀山火海里磨炼出来的。

“既然上山做了这行当,那有些东西不要也就无所谓了。四周几个村落小城早被我们几座峰头抢了个遍,别说粮食,就连屋子都快拆完了,远一点陇右境内的安阳县又驻扎着几千官兵,可不是那些只会用饭种田的郡兵,各位内心也都一本账,就算我们六座峰头同心合力去抢上一把怕是也得不偿失,折损弟兄是小,被官兵盯上日子可就真难过了。”

韩平顺着老魏头目光看去,不认得此物,其他当家也都一样。

将军府的侍婢柳腰轻摇,穿越在庭堂当中,手上捧着各式百般的食鼎绣碗,算得上是这匪气纵横的群虎山别样风景,六座山头十名当家坐于席中,对满桌琳琅视而不见,神采各别,皆是苦衷重重,连视色如命的刘疤子都感遭到氛围凝重,却也不敢放声肆言,在坐的哪位主不都是这群虎山有头有脸的人物?

韩平眯着一双眼睛像是在打量满桌餐食,实则暗里察看其他几座峰头当家的神采,老魏头坐在主席上抚须一笑,举起两只手拍了两下,立即就有一个婢女端着一盘青嫩田螺置于桌上。

宁胡浩暴躁如雷,不等老魏头卖个关子直插主题道:“魏大当家,本日调集我们各个山头当家的不会就为了吃这玩意吧?我们都是利落人,不如有话直说,我在这有酒有肉,可我山上的兄弟怕是再过些日子就没得吃了!几千张嘴巴,可不是这么一盘奇特东西喂得饱的。”

伏马峰在众峰头内里权势并不强大,却也不容任何一峰小觑,不像小丛峰有能与官军精锐正面比武的五百陌刀手,也不像怯岑岭韩平有部下那百名盗贼。是隧道的山贼,遇弱则抢,遇强则避,不见兔子不撒鹰,伏马峰的当家青振狡猾脾气可见一斑。

明天青振破天荒的率先开口,更让几个当家的感觉本日定是不平常,各个正襟端坐,各式心机在脑海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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