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笑着回道:“我扬州三美,美景、美酒方才殿下也都已见了,尝了,而这第三美,便是殿下还未见得的美人。”

陈章早有筹办,并且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李恪自也不便再推让,也不欲就此扫了世人的兴,因而笑道:“如此便有劳陈公了。”

男人道:“此酒名玉薤,乃扬州酒窑土产之酒,倒是可贵能入殿下之口。”

陈氏乃扬州望族,陈章为陈氏族老,他在大宴之上主动开口同李恪说话,本就是有示好之意。

李恪初来乍到,少不得要同这些处所士族打交道,陈章既主动示好,李恪自不会拒人千里。

陈章口中之言,李恪岂会不知,在陈章看来,李恪哪是爱好甚么声乐,爱好的清楚就是吹打的美人。

李恪听着陈章的话,也猜出了陈章的意义,因而非常应景地问道:“这美景看过了,美酒也尝过了,却不知这扬州美人比之长安如何,不过陈公既提及美人,想必是早有安排了?”

李恪看着说话的这男人,倒也还记得他的身份,此人名唤陈章,出自广陵陈氏,乃陈氏族老。

保障湖边的拂尘宴,前后总计近百人之多,有州县官吏,世家门阀,处所巨富,都是扬州城各方俊彦,这一世人,李恪光是一一见过,都见了半个时候,并且李恪也只是勉强记着了个大抵罢了。

“哈哈,有世人之言,本王便放心了。”李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

李恪既已举杯,席间世人哪敢稍慢,也纷繁起家,跟着刺史贺休举杯道:“殿下有命,安敢不从,我等自当效死。”

席间所饮之酒乃扬州所产玉薤酒,虽不属烈酒,凡是人满满一杯下肚仍不免面红,可李恪却无涓滴异色,面色还是,足可见酒量之佳。

而李恪虽幼年,在长安亦有“好色”之名,在街坊传闻中李恪可谓平康坊青楼闾里的常客,胭脂场中的生手,乃至一度有李恪在长安撷玉楼与人争美,调禁军入青楼助阵的“嘉话”,陈章与李恪不熟悉,只当李恪正如传闻所言那般爱好倒也属普通。

仙娘姿色绝佳,纵是在见惯了美人的李恪眼中,仙娘也绝对算得上是上上之选,陈章称之为美人,自无半分不当,只是李恪千万没想到,世事竟如此偶合,河上方别不过数日,便能在其间再遇。

扬州城外,西北向,靠着外城郭的有一处保障湖,风景瑰丽秀美,为扬州之最,扬州大富人家多在此处另设别苑,而贺休为李恪所设的拂尘宴也便是在保障湖边。

陈章见得李恪爱好此酒,笑道:“此酒殿下喜好便好,只是我扬州有三美,本日殿下只见其二未免可惜了。”

正所谓“十年一觉扬州梦,博得青楼薄幸名。”扬州多美人,扬州美人能叫人一醉十年,不知存亡,其美自不必多言。

李恪端坐在上首,扬州刺史贺休坐于右下首位,而李恪的亲信王玄策则坐于左下首位,

“本王奉父皇之命南下督扬,掌东南一十六州军事恰是重担加身,所守甚大,然本王幼年,才调恐有不敷之处,唯恐任之不堪,伤父皇之明。诸位俱为扬州英豪,今后本王在扬州之事,如有不明者还需向诸位请教,还望大力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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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章笑道:“久闻殿下少年风骚,爱好声乐,臣特为殿下备下了一曲,不知殿下可愿一赏。”

李恪笑道:“此酒甚好,比之宫中美酒亦有不差,甚和本王之意,倒是有劳诸公操心安排了。”

陈章闻言,笑了笑,拍了鼓掌道:“吹打!”

大宴伊始,李恪同与宴的世人见了个大抵,便命婢子满满地斟了杯酒,端起酒杯对席间的世人道。

至于“好色”一说,本就是李恪本身给本身脸上抹上的泥,又怎会在乎。更何况“幼年春衫薄,满楼红袖招”,少年风骚,本就无伤风雅。

当时突厥高低设席,名为为李恪拂尘,实则为道贺南下大胜,耀武扬威。李恪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日势不如人,本身被康苏密逼着连饮三大杯,这才下得台来。

李恪看着面前这一幕,倒是想起了武德九年,李恪为质北上,初到突厥时的场景。

李恪酒量颇佳,一杯酒下肚不过儿戏,而席间自有不善饮者,满满一杯猛饮下肚,面色已然微微酡红。

李恪之言方落,贺休还未说话,倒是席间有旁人先开了口,李恪循名誉去,竟是一名四旬高低的中年男人。

李恪听着听着陈章的话,脸上先是微微一顿错愕,接着也暴露了笑意。

贺休放下酒杯,对李恪道:“久闻殿下海量,一向无缘亲睹,本日一见公然不虚。”

李恪认出了仙娘的身份,坐在李恪动手边的王玄策自也认了出来,王玄策昂首望向李恪,而刚巧李恪也正看向了王玄策,两人各知彼意,相视一笑着点了点头。

广陵陈氏乃淮南世家之一,其祖承自汉末名臣陈矫,数百年间名臣辈出,在淮南很有几分名誉。

李恪闻言,猎奇地问道:“却不知是那三美,本王又哪一美还未见得?”

陈章话音方落,便有主子抬出了一面古琴,一方锦塌,摆在了宴席两侧的正中,李恪的面前,而半晌以后,待古琴摆置好了,便有一素衣女子踏着碎步翩但是至,走到古琴之前的锦塌旁。

可现在时过境迁,突厥已败,康苏密早就化作白骨,而现在的李恪,也奉父命牧守东南,权倾一方,换做旁人来拥戴奉迎李恪了。

李恪看了眼手中的酒杯道:“此酒甘美,有酒香,亦有果香,二者相和可谓相得益彰,真是好酒,却不知此酒何名?”

此次乃李恪初度来扬,自是意义严峻,也是这些处所豪强能在扬州新主面前露脸的机遇,可谓数年难遇之盛事。故而全部扬州城中,凡是有头有脸的都来宴中,为李恪拂尘洗尘。

李恪抬头一杯下腹,世人也纷繁将杯中之酒饮尽。

李恪目力极佳,远远地月朔看到那女子便感觉非常眼熟,必是见过,而当这女子走得再近些,李恪终究看清,本来面前陈章请来操琴的女子竟是数日前在运河上为他吹打的仙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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