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如此了。”金文颖闻言,应了下来。
金庾信所言是老成慎重之道,但苏定方既然是冲着他来的,又怎会给他稳住民气的机遇,就在金庾信还在和金文颖筹议着事情的时候,金钦纯便快步进了帐中。
下方城不过是辅城,也算是一座军城,城中几无百姓,粮草财贿之类也不及熊津城的一成,苏定方把下方城让给了新罗人,并无犒赏之意,不过也就是准驻军之用,还能顺带着监督他们。
这个长史一职对于黑齿常之而言已经是极好的开端了,起码今后今后,他已经一步迈进了大唐朝堂,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唐朝边将。
并且迩来城中流言流言更加地多了,此中传的最短长的就是说金庾信因为两次负约之过开罪了苏定方,大唐和新罗两国间迟早必有一战,新罗军中畏战者甚多,也就导致了很多新罗将士出逃,直接变成了昨夜范围最大的右营崩溃之丑。
而中营人马则俱是改过罗王城金城调来的禁卫,战力最强,也是金庾信的一手带起来的,对金庾信最是从命,让中营扼守两门,确切能够扼住逃军出城之路。
金文颖晓得金庾信之意,问道:“那眼下我们该当如何?”
前几日攻城,新罗军的右营雄师是攻城的主力,死伤也最重,新罗军中死伤的万余人马大半都是右营的,而此番攻陷熊津城后,金庾信又未能兑现战前的犒赏承诺,右营将士对金庾信天然不满,既有暴动的,也有叛逃的。
新罗军副将金文颖急仓促地进帐,明显是有要事禀奏于金庾信晓得。
下方城中,新罗军大营。
新罗和百济是百年世仇,现在百济亡国,新罗本该是欢畅的,但这灭百济一战,新罗除了劳师动众外,还死伤万余人外,却一无所得,并且还把百济这个邻居换成了大唐这个强邻,一贯就对唐军抱有防备的金庾信能够放心才是怪事。
金庾信道:“我不是命人严加扼守城中南北门了吗,交代过不准听任何人出城,为何此次还能有人胜利出逃。”
跟着百济王扶余义慈举城而降,苏定方又接蝉联用亲唐且信得过的百济权贵为官,开释了善待战后的百济的信号,渐渐地百济的局面已经安稳了下来,但伴跟着百济局面安稳的倒是新罗人,特别是金庾信的不安。
金文颖回道:“此次强攻熊津城,右营着力最多,死伤也最重,本来伊湌承诺待破了熊津城后会侧重犒赏右营将士,但却未能兑现,他们的怨气也就重些。”
金庾信回道:“眼下独一的体例就是暂驻于下方城,清算军心,将士叛逃只是临时的,只要能够稳住眼下的局面,再有几日民气就会渐渐定下来。”
熊津城初定,近段时候都不免事端,也是最轻易做出政绩的时候,如果他能在熊津城立下功劳,入了苏定方的眼,到时唐廷开西域,战吐蕃,苏定方起码也是一起主帅,到时他再被苏定方调去陇西与战,也算是圆了他的夙愿。
金庾信叹了口气,无法道:“我又何尝不想讨回一个公道,但苏定方行事想来刁悍,我新罗兵力不及唐廷,又何来的公道可言,唐军对我们早就动了心机,不然你觉得苏定方领来的三万雄师是何为的。”
金庾信自知本源地点,但他也有力变动,只得道:“本日起,射中营将士扼守两门,摆布两营中人,非我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金文颖一句话,金庾信顿时被噎住了,连守城的将士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军中旁人。
这几白天,金庾信一向在担忧着军中的事情,歇息地很不好,方才听到了金钦纯的话,更是心中大急,一时候脑袋晕眩,几乎当场栽倒了畴昔。
新罗军中三营,摆布两营人马计三万余,为军中大部,是改过罗处所各城抽调上来的人,虽也从命金庾信的调遣,但却不敷听话。
金庾信勉强站稳,拍着桌案道:“苏定方明晓得我新罗军的环境,还在此时命我雄师开赴北上助战,这是要把我新罗雄师抖落光啊。”
金文颖道:“此事伊湌还需早日拿个主张,不然再这么下去,军心真的就完整散了。”
金庾信问道:“你可曾查清此中的启事?”
金文颖听着金庾信的话,还是道:“伊湌如此安排虽可暂缓眼下局面,但毕竟也不是悠长之计,中营将士固然暂无叛逃的,但他们对唐军所为也极其不满,都盼着伊湌带着他们向唐军讨个说法,都很有些怨气。”
自打熊津城破以后,苏定方领唐军进驻熊津城,收编百济士卒,安抚城中百姓,犒赏大唐将士,但是赚地盆满钵满,但此战中死伤万余人却未能准期攻陷熊津城的新罗军却被安设在了熊津外的下方城,乃至连熊津城都未得准进入。
金文颖面色丢脸地回道:“此次自南门出逃的就是扼守城门的将士。”
“甚么!”金庾信闻言,只觉着脑袋一阵发昏,叫了出来。
“伊湌,方才军中右营传来的动静,右营中又三百人出逃。”金文颖进帐,上来便对金庾信禀告道。
苏定方自泗沘城领军三万来熊津,看似是为了纳降,但实际上百济在全部熊津城也不过戋戋两万人马,另有很多死伤,那里用得上如此场面?
以是苏定方麾下这三万精锐底子就不是冲着百济人来的,就是冲着他们新罗军来的,如果新罗军真的有甚么异动,苏定方必然会第一时候脱手。
金文颖看着金庾信神采不对,忙上前扶住了金庾信道:“伊湌谨慎,不成急火攻心伤了身子。”
自打百济降唐,而新罗军一无所得后,金庾信在新罗军中这些年累计的声望便一落千丈,新罗士卒对此战既不满,也落空了信心,很多人都做了逃兵,逃回了新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之前大多都是数十人地奔逃,这一次人数尤多罢了。
金庾信闻言,怒地一拍桌案,道:“又出逃三百人,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伊湌,方才唐军传来的帅令,大将军着伊湌速速整武备战,不日便当北上高句丽。”金钦纯出去,就对金庾信道。
唐朝官职的含金量和百济官职天然是截然分歧的,熊津都督府长史,官从五品,是熊津城仅次于都督的人物,可谓位高权重。
熊津城外二十里,辅城下方城,也就是现在的新罗军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