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法敏回道:“爹放心,陛下已经承诺了出兵的事情,算算日子,大唐的东征雄师已经快出征了,不日便将行抵辽东,到时便是我们新罗一雪前耻的机遇。”
“返来了。”金春秋进屋,看着在屋中站着的金法敏,对金法敏道。
金法敏道:“爹,陛下不肯在高句丽屯驻重兵,又对爹如此承认,这何尝也不是我们的机遇啊。”
金法敏回道:“先王病故,大王即位未久,不掌朝政,朝中诸事都由爹来定夺。陛下晓得现在新罗的环境,仿佛对我们新罗的朝堂颇不放心,担忧这边战事拖得太久,给了西边的吐蕃可乘之机,危及关中。”
新罗人的血脉高低,依骨品制分三六九等,在辨别尊卑的同时也决定了每个骨品层次所能做到的官职,金胜曼一类的圣骨居首,可继王位,而金春秋所处的真骨便是第二等,能够位极人臣,但却称不了王(汗青上的金春秋是第一个真骨称王的)。
当长安这边东征的事情已经统统筹办伏贴,将欲出发的时候,新罗使节金法敏颠末近月的快马加鞭,一起急赶,也回到了新罗。
金法敏瞥见金春秋进屋,忙施礼拜道:“儿法敏拜见爹。”
新罗是大唐藩属,凡新罗新王即位,必先于国当推举新王,而后上禀于唐皇,要求册封,如此才气名正言顺,而一样的,如果李恪情愿以唐皇之名废黜金胜曼,而立金春秋为王,这对金春秋而言天然是登上王位的绝佳助力。
金春秋,新罗重臣,官拜大角干(宰相),新罗真智王之孙,真平王以外孙,在去岁初的毗昙之乱中和手握重兵的妻舅金庾信一同安定兵变,拥立并架空了新王金胜曼,成为了新罗第一权臣,此次金法敏出使便是金春秋的意义。
金法敏道:“其间又无外人,爹在怕甚么,如果我新罗国中,不管是朝臣还是军中将士,起码有八成是心向爹的,只要爹想坐王位,谁能反对。”
龙朔二年,正月末。
“你想说甚么?”金春秋对金法敏问道。
金法敏回道:“儿在返来的路上就一向在想一事,爹也是王族以后,论及对我新罗的功劳,爹更是远在大王之上,去岁先王病逝,这大王之位本该是爹的,为何偏却交给了金胜曼,莫非爹就甘心吗?”
金春秋低声道:“你怎敢如此说话,你可知你这话是大逆不道。”
新罗的都城定于半岛东南的金城,身为新罗使节的金法敏在回到金城后第一时候并未去见新罗女王金胜曼,而是回府见了本身的父亲,新罗实际的掌权者金春秋。
金春秋在肯定唐廷的意义后,才又接着问道:“唐廷要的东西可还多,赋税兵员之类还在我们新罗接受才气以内吗?”
金春秋忙问道:“陛下在顾虑甚么?”
金春秋问道:“你安知唐皇就会册封我为新罗王。”
金法敏道:“大唐膏壤万里,物产敷裕,最是富庶,对我们倒也未曾苛求,赋税之类并未曾多要,只说了我们量力而为便可。”
金春秋听着金法敏的话,先是一惊,赶紧看向了门外,确认了屋中除了他们父子再无旁人,这才放下心来。
金春秋一拍胸口,道:“陛下会有如此担忧也是普通的,毕竟大唐与吐蕃反面,陛下要防备吐蕃,天然不想雄师逗留高句丽太久。”
金春秋闻言,脸上渐渐地暴露了笑意,新罗因为亲唐,以是不为高句丽所容,又因为和百济乃世仇,以是新罗在半岛之上的局势并不容悲观,短短几年内已经被两国腐蚀三十余城,如果没有外力互助,以新罗如此的处境,也不知还能再撑多久。
金春秋忙问道:“陛下但是对我在新罗所为不满了?”
金春秋一听金法敏的话,顿时有些镇静了,李恪是君王,金胜曼也是君王,金春秋架空了金胜曼,便是权臣,君王大多是不喜好权臣的,哪怕不在本海内,金春秋担忧会不会因为此事惹地李恪不悦。
这是根植于统统新罗百姓心中的东西,难以摆荡,金春秋想要成为新罗王,光执掌朝政,光有兵权还不是完整充足,还需求一个来由,而现在金法敏已经为金春秋找到了一个来由。
金法敏道:“三万石粮草足矣,但陛下对东征却另有一个顾虑。”
金法敏道:“唐皇对于新罗王之选本就不甚正视,只要爹在大唐东征一战中立下大功,结好唐军主帅,到时儿再随唐军出使一趟大唐,重贿陛下身边的重臣,为爹请下册封圣旨也不是不成能。”
金法敏道:“陛下亲口说了,新罗这边是国主当国也好,权臣辅政也罢,这些都是我们新罗的外务,陛下绝偶然插手,陛下只要晓得我们新罗主政之人不会误了战事,对陛下、对大唐忠心耿耿,如此就充足了。
金春秋一贯晓得他这个嫡宗子是野心之辈,可不是甚么消停的人,金春秋道:“因为大王是圣骨,而我们只是真骨,除了圣骨肉脉外,我们真骨是坐不了王位的。”
金春秋抬了抬手,让金法敏起家,而后问道:“此次出使的事情办得如何样?”
我晓得爹的意义,故而当时就代爹应下此事,同陛下说了,我们父子对陛下必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志的。”
有了金法敏这句话,金春秋才放心了几分,问道:“这但是陛下亲口所言?”
金法敏道:“爹是真骨,如果以往,爹天然坐不了王位,但如果陛下下旨册封呢?所为骨品也不过是个说法罢了,再大,莫非还能大地过陛下的旨意吗?只要有陛下下旨册封,再加上爹手中的权势,爹的王位就坐地堂堂正正,无人再敢指责半句。”
金法敏回道:“这该当没有,陛下是天可汗,如何会故意机去体贴我们新罗朝堂上的这点事情,陛下只是担忧我们新罗朝内决策不一,会打乱了陛下的摆设,将战事拖得太久。”
新罗请大唐出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几次都被回绝,这一次总算是成了,金春秋的内心也放下了担子。
金春秋闻言,先是对劲地点了点头,然后思虑了半晌后,道:“陛下固然未曾开口多要,但我们该懂的礼数还是要懂的,毕竟这也是我们父子交好陛下和大唐的绝佳机遇,粮草就按之前说好的三万石备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