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问道:“沿岸渡口想要取之不易,百济必有重兵戍守,正则已经有体例了?”

苏定方说着,话题又被拉回了战事本身,对于此战,刘仁轨倒是很有几分自傲,刘仁轨道:“大将军放心,且看我登州海军为大将军先夺这第一胜。”

刘仁轨当时也不知李恪为何会一眼就相中本身,但自打刘仁轨执掌海军后却进益极快,批示水军如臂教唆,不在陆路之下。

雄师登船入海,连续行船旬日,几经风波,方才在远处模糊看到了陆地不清楚的影子。

说到李恪识人,刘仁轨瞥了眼船楼下,正巧在船面站着,正靠在船面上透气的行军司马钦陵,对苏定方道:“若提及陛下的识人之能,近年来军中年青一辈里,受陛下青睐之重,只怕莫过于此子了吧。”

苏定方点了点头道:“你我都是陛下潜邸之臣,很多事想必你也是晓得的,次子颇受陛下正视,陛下在此子的身上也花了很多心机,年青一辈里恐怕只要裴守约可与之一较了。”

刘仁轨抱臂道:“渡口之上天然是重兵戍守了,但谁说我们必然要自渡口登岸?”

苏定方乃当世名帅,也曾随李靖学兵法,李靖弟子中就以苏定方得其赞誉最高,得李靖用兵之精华。但钦陵如果真的能够担当苏定方的衣钵,苏定方能给钦陵最首要的还不是用兵之道,而是衣钵传承的这个身份。

苏定方不晓得李恪为甚么敢把一个文臣出身,此前从未打仗过水军,乃至没有见过海的刘仁轨放在登州都督这个位置上,敢把此战泗沘道一半的筹马压在他的身上,但就这几日观海军军容,进退得宜,就是苏定方本身也一定能够做到。

苏定方接着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正则是汴州尉氏人,此前该当未曾打仗过水军吧。”

刘仁轨回道:“末将是贞观二十年中,在陛下即位以后奉陛下之命被调来的登州,算到本日将近两载。”

刘仁轨忙欠身谦善道:“大将军谬赞了,末将曾在宫中受陛下召见,商论水军治军之策,而后受陛下赏识,便奉陛下之命破格汲引为登州都督,执掌水军精锐,末将不敢伤陛下识人之名,故而多克勉几分,如此罢了。”

苏定方仲春下行至登州,于登州蓬莱整军,仲春末雄师开赴,登船东往,直奔百济而去。

“大将军,前面便是百济了,估计再有小半日,赶在午前便能到。”刘仁轨和苏定方并立于船楼之上,刘仁轨指着东面,对苏定方道。

苏定方看着钦陵,对刘仁轨道:“这些都还是后话,且先看看次子可否过得面前这一关再说,此次东征,我们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光是雄师登岸便需费些精力。”

苏定方道:“不错,他是吐蕃人,生于高原,在东征雄师里该当没有人比他更不适应海上行军了,但他这些天来他却生生忍了下来,不但我交给他的事情他分毫不差地做成了,乃至连一句苦都没有说过,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一点,非心志坚毅之人不能为之。”

刘仁轨听着苏定方的话,哪还不晓得苏定方的意义,刘仁轨讶然道:“大将军竟欲以此子传继衣钵,此子小小年纪,多么机遇。”

龙朔二年,三月初,东海。

苏定方回道:“我的年纪也渐渐地长了,这两军阵前我只怕最多还能再待十来载,能撑到将来为陛下灭了吐蕃便属万幸。我子庆节不过中人之资,有我和陛下的情分在,他平生繁华自是无忧,但待我卸甲以后,我这一衣钵总也得有人传下去吧。”

苏定方感慨道:“正则也曾在我麾下,当时我眼拙了些,却未曾发明正则竟是统领水军的将才,陛下慧眼独具,确非我等可比。”

刘仁轨道:“裴守约末将是熟悉的,裴守约行军很有几分卫公之风,是个将种。不过对于此子末将并不熟谙,但只看他这几日作为,也是个成大事的苗子。”

刘仁轨在往登州之前,被李恪自凉州调回长安,彼时李恪便开端备高句丽之战了,当时李恪曾在甘露殿中召见过刘仁轨,问过刘仁轨关于水军行军作战之事,当时刘仁轨自发答复地也不过中规中矩,但恰好就被李恪一眼相中,破格越三级汲引,成了统领海军的登州都督。

此次伐百济,苏定方是为主将,泗沘道行军总管,领军出征,而此战的副将计有两人,一为左骁卫将军刘伯英,协理陆路雄师,二便是登州都督刘仁轨,协理水路雄师。

刘仁轨闻言,笑着问道:“大将军也如此正视此子?”

苏定方问道:“正则统领水军有多久了?”

刘仁轨和苏定方年纪相仿,相差不过几载,并且两人又都是李恪的潜邸旧部,了解有些年初了,在暗里别无旁人的时候更像是老友,故而提及话来也没有太多的主次之别。

刘仁轨不知苏定方何意,但还是照实回道:“末将是中原人,在来登州前受命在凉州治军,也曾在大将军麾下,此前确切未曾打仗过水军。”

苏定方乃当世名帅,治军松散,在军中常是不苟谈笑,也很少劈面夸奖别人,刘仁轨能得苏定方劈面夸奖,可见苏定方对刘仁轨的赞成。

苏定方道:“这倒怪了,正则此前未曾统领过水军,可现在才短短两载,竟能统带水军,进退有度,次序井然,如此气象如果凡人恐非十载、二十载之功不成有啊,正则确是统领水军可贵的将才。”

苏定方是李恪亲信爱将,当年李世民病危,李世民做的第一件事就把苏定方自西北疆场急调回长安,为李恪保底,由此可见苏定方在李恪心中的分量无人可与之对抗,谁担当了苏定方的衣钵,天然也就担当了这份交谊,这是万金难买的。

蓬莱相距百济的间隔看起来不算太远,如果陆地快马行军,最多也就是六七日的工夫,但这是海路,一旦到了海上,统统就不是本身能够做得了主的了。

苏定方听了刘仁轨的话,点了点头,看着已然模糊可见的百济,又看着主船以后布阵整齐的战船,心中不由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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