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道:“此处乃是险地,如果把守,我军可得天时,尚能竭力保之,如果退了,再想守住漠南便更是不易。”
苏定方照实回道:“方才多数督追敌甚急,中军步兵跟之不及,唯有两翼轻骑跟了上来,眼下多数督可用之兵恐怕不敷两万。”
李恪道:“定方所言,正和本王情意,传令下去,各武备战。”
苏定方一边说着,一旁的李绩也深觉得然地点了点头,李绩这般模样不止是对苏定方所言的认同,更是因为苏定方说出了他想说却又不便说的话。
张公瑾所言天然是老成慎重,也无甚不当,但苏定方听了张公瑾所言,却道:“此处虽是险地,但若只为这一处,天然不必多数督和我大唐两万精锐轻骑犯险,但末将担忧夷男不是为此一地而来,恐怕所求更大。”
夷男固然来此,但李恪本就不欲就此退兵,现在苏定方的话跟果断了李恪恪守此处的决计。
夷男自咄摩支的口入耳到“唐军”两个字,内心较着多了一丝惶恐,忙问道:“唐军,可知唐军主帅是谁?现又在那边?”
“可汗,查清楚了。”夷男见此地空旷,大为变态,便命其侄咄摩支前去查探,过了半晌后咄摩支回到了夷男身边,禀告道。
李恪听到夷男可汗率军亲至的动静,回身对苏定方问道:“定方,眼下本王手中另有多少兵力?”
李恪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问道:“如此说来中军步兵是赶不及此战了?”
夷男地点之处相距通往诺真水的隘口不过二十里高低,本该是重兵扼守之地,可此时看来,竟是空无一人。如果唐军在此时挥军北上,浚稽山要地岂不就是拱手相让了?
现在的李恪可不是当初阿谁手无寸权,北赴突厥的质子,现在的李恪身为并州多数督,全军主帅,掌河东兵权,自不成等闲赴险。更何况,李恪又是李世民的爱子,如果李恪在此处有个甚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些老臣又如何去同李世民交代。
苏定方回道:“夷男自郁督军山而来,与此相距何止千里,纵是轻骑快马,也需三五日的路程,漂亮设本日新败,夷男此前无从晓得,故而夷男本日到此必与漂亮设败北之事无关,末将担忧他是冲着漠南和定襄城来的。”
可这些事理李绩虽知,但却不便开口,因为一旦开口,便是在劝李恪死守此处,大有叫李恪以身犯险的意义。
本日李恪如果将此地丢了,来日再想夺回,又不知要破钞多少工夫,李恪岂会甘心。
几人当中,以襄州都督张公瑾用兵最是谨慎,李恪之言方落,张公瑾便回道:“夷男麾下乃汗庭精锐,又是以逸待劳,如果多数督率军恪守,恐怕不易。末将觉得多数督高贵,更身系河东高低安危,断不成为一地之得失自陷于险地,得不偿失啊。”
李恪接着问道:“中军步兵据此另有多远?几时能至?”
李恪问道:“定方何意?”
早在七年前,夷男便曾同李恪打过交道,也算是熟悉,可没想到本日在这草原之上竟又赶上了李恪。此番漂亮设南侵,李世民竟遣了爱子亲身北上,只怕是动了真怒了。
夷男已知漂亮设南下,强取定襄城去了,可在夷男眼中,阿史那思摩所率的五万突厥胡骑实在不堪一击,为何竟能打得漂亮设大败。
此处与郁督军山汗庭相距甚远,夷男率重兵南下起码也是数日前的事情,而数日前漂亮设还未退出白道川,李绩虽不知夷男之意,但李绩也担忧夷男南下是为漠南而来。
苏定方回道:“我军标兵临战外探最多三十里,算着脚程夷男最多一个时候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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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只知夷男率重兵来此,却不知来意为何,心中不免有些不安,可与此同时,正在浚稽山东南山脚下的夷男却比李恪更加不安。
咄摩支回道:“回禀可汗,方才我在山下抓了一个正四周流窜的的逃兵,从他口中问出才知,本来漂亮设特勤在诺真水败北,已经不知去处。浚稽山没了主帅,故而如此。”
咄摩支道:“唐军的主帅乃是唐廷的楚王李恪,李恪率军一起追来,恐怕已经快到浚稽山了。”
薛延陀浚稽山,位处诺真水草原之北,也是漠南和漠北的交界地点,甚是紧急,故而夷男特命爱子漂亮设率军五万在此镇守。
咄摩支照实道:“据那逃兵所言,在诺真水大败特勤的不是阿史那思摩的突厥兵,而是唐军。”
夷男不满地问道:“究竟产生了何事?为何此处竟无一人值守?”
可真正叫夷男震惊的还远不止此,就在夷男和咄摩支还在说话的当口,前军竟也急传来了动静,火线隘口突现唐军重兵,人数之众,怕不在六万之下。
这些话李绩不便说,免遭李恪猜忌,几人中也唯有苏定方这个跟从李恪多年的亲信才气说出这番话来。
中军步兵据此另有大半日的路程,而夷男统帅雄师已在西北向,恐怕不敷一个时候便到此地,唐军大部必是赶不及了。
若以稳妥而论,两方气力差异甚大,自是以退兵为好,可李恪既已到此,又怎会甘心将此地拱手相让,此处位置险要,若非漂亮设崩溃,李恪借大胜之势追击至此,如何能等闲占得此地。
但此处位置险要,若能得之,今后便可扼薛延陀东南咽喉,在两邦交互中占尽先机,李恪天然不肯就此退去,将此地拱手归还薛延陀。
并且唐军步兵一起急行军,纵是到了此处也已是强弩之末,难觉得战,正面厮扑灭非薛延陀汗庭精锐的敌手。
若李恪所面的只是薛延陀数万精锐,李恪倒也不惧,只是李恪麾下唐军已厮杀多时,自诺真水一起追至此地,早已是人马困顿,如果此时再和夷男的汗庭精锐相较,恐怕占不得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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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男闻言,脸上尽是惊色,问道:“漂亮设率五万雄师南下,竟还不敌阿史那思摩吗?”
苏定方回道:“此处已追出近百里,中军步兵纵是疾行,也需大半日的工夫。”
如果夷男冲着漠南而来,李恪在此,起码占有险地,还能倚山据河而守,李恪如果退了,再往南可就是一面沃野,全无险隘,即是将全部漠南草场都透露在了夷男的兵锋之下。
李恪身边的几人问道:“诸位行伍多年,都是军中老将,临阵作战天然比本王更加精熟,本王如果隔河扼守此地,几位将军觉得可否?”
“甚么?竟是李恪?”夷男听到李恪的名字,脸上的惊奇越重了。
李恪闻言,想了想,点头道:“定方之言甚是,如此说来本王还等闲退不得了?”
夷男乃薛延陀可汗,夷男所率,天然是全部薛延陀最是善战的牙廷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