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慈轻叹了一口气,哑着嗓子,对李恪回道:“哎,虎头有所不知,实在我这一身病患,是由来已久了,只是我在晋阳,陛下在长安,相隔甚远,我又不肯陛下忧心,故而未曾奉告罢了。以往吧,倒也不觉着甚么,只是今岁入秋,竟又俄然重了,竟都下不得床了。”

李奉慈赶紧对李恪道:“此事便不必如此费事贵府中人了吧,我本身的身子本身清楚地很,一时半会儿无甚大事,好生疗养便是了。”

李恪往屋外走去,正要跨步出门,俄然一下子又想起了甚么,对李长沙道:“对了堂兄,我自长安临行前父皇特赠了我几坛子前隋时候宫中的美酒,窖藏数十载,恰是酒不开坛香自来,最是醇美,他日你定来多数督府寻我,你我兄弟开坛痛饮。”

渤海郡王府外,李长沙接了多数督府的拜帖便出府迎候,在府门处等待李恪拜府。

李奉慈嗜酒,十数年来,未曾一日不饮,凡是断了一日的酒,便觉浑身不适,精力不振。而早在昨日,李恪要来的前一日,李奉慈便被李长沙盯着不准喝酒,已经馋了整整一日了。

李恪进了内院里间后,昂首一眼,便看到了一个四旬高低的中年男人,这男人李恪也看着眼熟,正靠着躺在床沿,此人天然就“抱病在府”的渤海郡王李奉慈了。

“我记得前次在长安见你,你尚是扎着总角之辫的小儿,现在再见,竟已是翩翩少年郎,坐镇一方的多数督了。”李奉慈看着李恪,抢先开口道。

李恪看着李奉慈的这幅作态,不由觉着好笑,但也还是忍住了笑意,赶紧伸手挡下了李奉慈,道:“伯父重患在身,又是父老,不必多礼。”

后日,傍晚,渤海郡王府。

李奉慈听着李恪的话,似有今后要常来府中探视他的意义,顿时慌了,如果李恪每日都来见他,他还如何喝酒作乐,他府中蓄养的百名姬妾岂不也无从消受了吗?

李恪说完,对一旁跟着的王玄策叮咛道:“先生,自明日起,每日早间你都需遣人来郡王府看望伯父,将伯父的环境奉告于本王,一日不成缀,明白吗?”

李奉慈闻言,这才又躺下了身去,靠在了床边。

李长沙抬了抬手,对李恪道:“府外风大,多数督还请入府安息,阿爹已在府中等待了。”

李恪如果每日遣人来府上看望李奉慈,李奉慈还如何每晚醉酒歌乐,清闲欢愉?恐怕到时就连出府门,都是期望了。

“诺。”李恪之言一出,王玄策便清楚了李恪的意义,当即应了下来。

李奉慈想着,只感觉口中的涎水便要顺着嘴角流下了,恨不得马上起家,便跟着李恪去了多数督府,两人把盏言欢,饮个痛快。

李恪道:“不敢劳伯父久候,还请堂兄带路。”

李恪在渤海郡王府又待了半晌,看了看内里的天气,比之李恪刚出府时又暗了几分,因而李恪起家对李奉慈和李长沙道:“伯父,堂兄,天气已晚,我便不在此打搅伯父安息了,先行告别。”

李恪乃是皇子,李恪临行,李世民赐酒于李恪,确在道理当中,细心想来李恪所说当也不是虚言。并且李恪极得李世民宠嬖,李世民赐于他的酒,天然也不是凡品,定是可贵的佳酿。

李恪的话出口,李长沙不好酒,倒是还好,可一旁嗜酒如命的李奉慈已经被馋虫挠的心痒难耐了。李奉慈这才想起,他的这个侄儿也有善饮之名,是能千倍不醉的。

“正该如此。”李恪握着李奉慈的手,笑道。

说着,李恪便跟着李长沙的身掉队了渤海郡王府。

李奉慈躺在床上,听着李恪的话,顿时急了,连带着本来目光涣散的眼睛都多了几分神采。

李奉慈言语中隐有一丝苦涩,对李恪回道:“虎头故意了,如此便有劳了。”

李恪道:“伯父所言极是,侄儿惭愧难当。不过幸亏现在侄儿奉旨巡狩河东,驻于晋阳,便可常与伯父相见了。”

“虎头来了。”李奉慈见状,当真是一副腿脚不便的模样,悄悄翻开衾被,挣扎着想要起家行礼。

李奉慈“卧病在床”,天然不便相送,于李奉慈道:“长沙,代为父送一送虎头。”

李恪此来本就是为看望李奉慈这位伯父,李恪进了郡王府后便直奔李奉慈安息的内院而去。

“那是天然。”李长沙应了一声,便要送李恪出门。

李奉慈闻言,竟是一脸正色地回道:“无妨,我们李家既有天下,便该为天下万民谋福祉,岂可贪念私交,枉顾天下百姓所托呢。”

李奉慈的话说完,李恪脸上也正和时宜地暴露几分戚泫,道:“我们李家虽有坐有天下,但碍于朝政,父子叔伯却都不得常聚,实在是可惜,伯父病重,侄儿身为长辈,也未能及时问候,实在是惭愧啊。”

李恪一脸正色地摆了摆手道:“诶,不成不成,伯父包恙,侄儿岂敢怠慢,侄儿不止要每日遣人看望伯父,还要命人进京向父皇禀奏此事,请太医署遣太医来此,为伯父诊治,伯父年已四旬,不比少年时了,可千万粗心不得。如果伯父真有个甚么不测,父皇该见怪我照看不力了”

李奉慈忙道:“虎头既是奉旨来此,当时边务为重,岂可因私废公,伯父这边有长沙照看,你便不必担忧了,还是好生劳累公事,勿负陛下所托才是。”

李长沙赶紧也拱手回道:“多数督见外了,多数督奉旨督边,巡狩河东,自当以军务为重,而后私交,我们堂兄弟又不是外人,如此客气何为。”

李恪道:“这个伯父不必担忧,侄儿早有安排。”

李恪坐在床前的锦凳之上,也看着李奉慈,问道:“侄儿离京前还曾听父皇提起伯父,父皇说伯父身子安康,一贯少有病患,怎的俄然就如此了。”

这一日,自打一早,李奉慈便盼着李恪早早地来了渤海郡王府,看望了他归去,好叫他喝个痛快,解了腹中的馋虫,可也不知李恪是用心的还是怎的,竟就一日不来,直到晚间,这才奉上拜帖,登门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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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儿李恪,拜见伯父。”李恪走到李奉慈的床边,拱手拜道。

李奉慈本身方才有言在先,李恪又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奉慈也推委不得了,只得先行应了,以待今后再另做计算了。

李奉慈面色略显蜡白,精力不振,倒也真有几分病患的模样,只是不知是因馋酒馋的,还是故作出来的模样。

“本王初至并州,因有诸多军务未理,故而未能及时登门,一向拖到晚间,还望堂兄勿怪。”李恪带着一众王府卫率刚到郡王府门外,便看到了府外等待着的李长沙,拱手道。

李恪笑道:“恰是,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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