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便说,李家庄李应如何如何勾引梁山贼寇,地保则说,扈家庄扈成如何如何和梁山草寇在庄前临阵勾搭,然后坐看祝家庄毁灭,必然从梁山泊那边得了好处。
梁山想不到另有这一出,倒慌乱了好几日,上至众头领,下到小喽啰,皆言道:“这几日,竟比出军兵戈还累,不过累得真是舒坦!”
也是本地金山银海的世家,按着常例,每年年关,这三庄里都要办理郓州城高低文武官吏少说一万贯钱。
扈三娘是巾帼中的豪杰,施礼道:“小女子给哥哥和众位头领见礼了!”
原來扈三娘之來,而是扈家庄和李家庄遭了没顶之灾,这娇弱红妆只得逼上梁山。
过了腊月初五,梁山脚下便热烈起來,倒是四周百姓担酒牵羊,來梁山戴德。
知府大人既传了法谕,众官僚皆大欢乐,信受推行,当即雷厉流行地办了起來。
将李家庄遭劫的环境说了一遍,李应夫人早晕了畴昔。
扈成听了,当机立断,叫妹子和王信从速保了李应夫人和家中女眷,分路遁藏,归正扈家地多房多,官兵也一定能搜检获得,扈三娘心下固然不舍,但也晓得若本身留在这里,反而是更给家里招祸,只好含泪带李应夫人去了。
谁知本年年底,有梁山提兵临城,郓州城中吓得魂不附体。幸亏梁山只是路过,去了青州。
百姓这边终究舒坦完了,四周方牟利的贩子们又來,不过本年有妙算子蒋敬和吕将、孙静挑起了大梁,省了王伦多少事,是以他能够放权。
这一日王伦正在房中,亲身漉了胭脂膏子给秀娘添妆的时候,却听聚义厅前的钟鼓声短促地响了起來。
李应正在家中吃醉了酒,不防迎门撞进一伙捕盗官兵來,不容分辩,先将李应和杜兴都锁了,与家中长幼押着就走,随后又是三四百人前來抄家。
固然躲在偏僻旮旯里临时安然了,但王信、扈三娘和李应夫人如何放心得下,两人调派信得过的仆人去探听时,回來的皆是一包痛泪,说扈家庄也已经被拆成了白地,扈太公、扈成已经同李应、杜兴等人一起,被解往郓州死囚牢去了。
知府大人听了,嘲笑一声,把里正地保都轰了出去,一转头,却又调派自家亲信人,前去李家庄、扈家庄、原祝家庄上去探听备细。
这两年多來,梁山推行王伦之策,招募流民,大力开荒,官府那里敢來捋虎须,是以活人无数,老百姓是最有知己的,这两年垂垂丰衣足食,晓得都是出于梁山所赐,便有父老牵头,在过年时往梁山來犒军。
当真是刮地三尺,将李家一应箱笼、牛羊、马匹、驴骡,都卷了去,带队的巡检唯恐另有夹壁密道之类的,更将李家的屋子都拆了,还真在一面墙里拆出了一堆元宝,表率的力量是无穷的,奋勇抢先之下,李家不一时便被拆成了白地。
要晓得祝家庄是私盐大户,李家庄扑天雕李应财通南北,是山东数得着的商家,扈家是大地主,有个标语儿叫做“独龙山边住,地盘都姓扈”
见了扈三娘和王信,王伦心道怕是山庄出事,因而说道:“扈女人,你有甚么委曲,尽管说來,全有我为你作主!”
他们这一当真不打紧,顿时就发明一桩大事!!
李家庄和扈家庄的年例钱,以往都是交由祝家庄祝朝奉一总关了去,再往郓州献纳,是以郓州城里的大小赃官只和祝朝奉熟悉,却与李家庄扈家庄沒甚么友情,之前看在祝朝奉的面子上,不去理睬那两家,现在祝朝奉既死,干脆便作了李家扈家,大师也好发一笔横财,而勾搭梁山泊,便是最现成的借口。
听着哀恳,知府大人便冷哼道,撤不罢免,要看你们的表示如何了,因而里正地保便抢先恐后地说小人有下情回禀。
王伦便笑着出门,往聚义厅來,才跨过门槛,早有人扑倒在身前,“哇”的一声哭起來:“王伦哥哥拯救!”
秀娘便推他道:“这钟鼓响得恰好,免得你來闹我,还不快去,若耽搁了时,裴宣裴大哥那边,休怪军法无情!”
现在又晓得朝廷雄师将要讨伐,好似得了依仗。
很多人的口水便流了下來,这是垂涎李家庄扈家庄的千万家财的;很多人的裤子便掉了下去,这是猴急于扈家庄大蜜斯扈三娘的绝世美色的!!
李应夫人听了,肝肠寸断,扈三娘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王伦不得不放动手中的活计,感喟道:“偏又來,倒是甚么事,竟然就敲起钟來!”
但覆巢之下,竟然还留下了两卵,李家庄和扈家庄还好端端地耸峙在独龙岗上,等候着官老爷们的救赎。
扈三娘丈夫王信也在,见了王伦直接说道:“明天的钟鼓,倒是小弟我敲的,不为别的,只为我这个丈人舅子,因我们梁山的干系,受了大委曲!”
祝家庄已经被灭门,祝家的千万贯家财,被梁山泊草寇石头里榨油,洗刷一空。
再过得几日,知府大人调集起郓州的文武同僚们,义正辞严地怒斥李家庄扈家庄勾搭梁山泊,毁灭了祝家庄,众文武听着,先是如听痴人说梦,再是俄然醍醐贯顶,最后终究融会圆通,恍然大悟。
知府大人便号令衙下捕役,把本来祝家庄村坊里的地保里正拘來,在强大的心机守势和非心机守势下,地保和里正痛哭流涕地承认,本身二人丧芥蒂狂之下,支付了梁山草寇拉拢民气的布施粮,犯下了光荣的罪恶,同时二人恳请大人开恩,千万不要撤他们的职,他们都是放牛娃出身,熬到能够雁过拔毛的地保里正不轻易。
却听扈三娘声音明朗,将她此次上梁山的启事娓娓道來。
可巧李应夫人正在扈家庄上做客,才好逃过了这一劫,她正与扈老夫人、扈三娘闲话时,俄然李家一个家生子狼狈而來。
只觉香风一阵,王伦定睛看时,倒是一丈青扈三娘,这美女倩兮嫣然,风华已是绝代,现在这一痛哭起來,更是好像雨拂碧树。
压力骤解,郓州城中知府大人仓猝把告老的文书扔进了废纸篓儿,而那些报了丁忧的,则慷慨陈词,说草寇临城,此男儿尽忠报国之秋也,岂能恋小家而误国事,全郓州高低,赃官贪吏们众志成城,皆振衣而起,争着要为国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