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林冲想要陪着娘子到岳庙还香愿,王伦与萍儿闲来无事,便也约了徐宁、陆谦、时迁一同前去。

洒家初时不明郝默是何企图,但等郝默说他的仆人是山东的王大财主,洒家便知这统统皆是王大阿哥的安排,说来还要深谢大阿哥,若不是大阿哥从中周旋,现在洒家还不知在江湖上哪个角落里浪荡,做了孤魂野鬼也未可知。”

几人到了岳庙,林娘子自在锦儿陪着去还愿,林冲、徐宁、陆谦、时迁等人便陪着王伦和萍儿在庙里闲逛,这岳庙也不甚大,不一刻已是走完,间壁就是大相国寺,几人便信步走到寺里来。

徐宁、陆谦自回家去,林冲让锦儿为王伦与萍儿清算了客房,便在林冲家住下,而时迁却不肯住在别人家里,说了声明日再见,身子一晃,烛光摇摆之间,已是没了踪迹,林冲也不由大赞这时迁的轻身工夫当真了得。

林冲见禅杖飞来,当即纵身一跃,跳太矮墙,伸手在杖头一搭,那杖立时打了个旋子,却已是卸了力,林冲再往杖中一推,那杖便向鲁智深飞了归去。

林冲看到出色处,更是脱口赞道:“好降魔杖法!”

那和尚恰是鲁智深,本日已是喝醉了,见林冲答话,觉得林冲要与本身比试一番,便将禅杖一推,直向林冲横掷畴昔,又道:“既然识得洒家杖法,必是里手,可敢与洒家较量一番。”

鲁智深让园中那二三十人重新摆了酒宴,号召王伦等人退席叙谈。

王伦见鲁智深与林冲比试到现在还是不分高低,林冲的武功王伦是晓得的,实乃当世顶尖妙手,本身现在即便是已经冲破了乾坤混元功第八层,达到顶尖境地,但也自认仍然不是林冲的敌手。

那和尚舞动禅杖,高低翻飞,直搅得罡风四起,劲气荡漾,四周围观的那二三十人竟被罡劲激得站不住脚,都退出老远。

鲁智深看了王伦一眼,笑道:“你说的是那王财主的管家让洒产业和尚的事吧。”

只见这和尚一身灰布僧衣,魁伟非常,手中那根禅杖八尺多长,粗如儿臂,通体乌黑,怕是有六七十斤重,但在那和尚手中却如一根草棍普通。

林冲本来并不想与鲁智深比试,但见鲁智深舞杖攻来,却也起了争胜之心,当下一声长笑,抢上一步,白手与鲁智深斗在一处。

“本来林老教头已经故去了!”鲁智深啊呀了一声,又道:“洒家当年年幼之时,曾随家父到过东京,家父与林老教头乃是同袍故交,林老教头还曾指导过酒家技艺。

鲁智深说罢抬头一饮而尽,而王伦心中却有惭愧,鲁智深做了和尚之事虽非本身的本意,但郝默毕竟是在为本身办事,此时见鲁智深如此豁达漂亮,竟然没有涓滴见怪之意,反而来感激本身,王伦心中对鲁智深更是实在的佩服。

王伦几人也跃太矮墙,到园中观战,此时林冲与鲁智深已经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却涓滴未见胜负。

王伦与萍儿对视了一眼,王伦便起家向鲁智深深施了一礼,说道:“有件事未对鲁兄明言,这里先行向鲁兄赔罪。”

那和尚似是喝醉了酒,说话之时已经有些含混不清,但王伦见那和尚的模样却似是在那里见过,便问萍儿道:“这和尚如何瞧着有些眼熟?”

鲁智深见林冲如此轻描淡写就将本身的禅杖推回,晓得是赶上了妙手,更是欢畅,当即伸手接住禅杖,舞了个回旋,搅动一团黑气,便向林冲攻来。

林冲看得出神,不由点头赞叹道:“不错,恰是少林降魔杖法,而这和尚已深得这杖法精华,看这和尚功力,毫不在你我之下。”

鲁智深刚才与林冲比武,出了一身大汗,已将僧衣湿透,此时粘在身上甚是难受,鲁智深本是豁达之人,当下也不避讳萍儿在此,便将僧衣脱了,暴露一身的花绣,当场一坐,如同一座宝山普通。

萍儿不知鲁智深为何到了东京,便问道:“自渭州府一别,已是一年不足,不知大师怎的到了此处?”

那和尚听到有人喝采,却一旋身收住禅杖,将禅杖向地上一杵,那杖上天竟有半尺多深,随即又开口问道:“何人看洒家使杖?”

王伦等人寻名誉去,却见矮墙后好大一片菜园,园中一块空位之上,围了二三十人,正在看一胖大和尚习练禅杖。

“恰是先父。”林冲答道:“如何,鲁兄认得先父吗?”

而林冲见那和尚问话,便赶紧抱拳施礼说道:“鄙人与几位朋友到这寺中旅游,偶遇大师父使杖,见使得出色之处,当真有金刚降魔之力,不由赞出声来,滋扰了大师父雅兴,还望勿怪。”

鲁智深见王伦先容林冲是东京八十万禁军的副总教头,便问道:“林兄,可识得禁军总教头林正清林老前辈?”

萍儿奇道:“大师认出了郝默?”

鲁智深转头一看竟然是王伦到了,当即放手抛开禅杖,哈哈大笑道:“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想不到竟在这里得遇王大阿哥!”

鲁智深说罢点头感喟,甚是伤感,而林冲与鲁智深刚才比武之时,相互已是惺惺相惜,相互佩服,此时又有了这层干系,不由更觉靠近,自此便以师兄弟相称。

固然鲁智深手中持有禅杖,林冲白手相迎,看似是鲁智深占了便宜,但王伦、徐宁、陆谦等人都是妙手里手,均知到了林冲、鲁智深二人这等境地,实在手中有无兵器并无辨别,说不上谁占便宜。

那王财主的管家与洒家相处甚好,为人更是慷慨仗义,见洒家无处容身,便使钱为洒家在五台山文殊院买了度碟,洒家今后便在文殊院削发做了和尚。”

此时林冲与鲁智深翻翻滚滚已经斗了四五十个回合,围观世人无不看得目峙神摇,大声喝采,随后二人又斗了几个回合,忽地间深里对了一掌,随即便各自退开几步,同时放声大笑,已是干休停斗。

自此王伦便在林冲家住了下来,林冲又向太尉府告了假,日日陪着王伦和萍儿在东京各处抚玩风景,徐宁与陆谦也是轮番宴请王伦,得空也会过来相陪王伦玩耍。

王伦眼睛一亮,便知鲁智深早已看出端倪,心想谁说鲁智深是粗人一个,这不夺目得很吗!

这大相国寺不愧当今天下第一大寺,景色气度自与别处罚歧,几人逛逛看看,不觉走到深处,却听一堵矮墙后传来阵阵喝采之声。

由此为了避罪,洒家便逃出了渭州府,在江湖上流浪,赶巧在雁门代县,竟又碰上了金家父女,彼时那金老夫已将女儿许给了一名山东的王大财主。

萍儿害羞称谢,王伦倒是哈哈大笑。

王伦与萍儿都将来过这大相国寺,进得寺中,但见庙门矗立,梵刹清幽。当头敕额循清楚,两下金刚情势猛。五间大殿,龙鳞瓦砌碧成行;四壁僧房,龟背磨砖花嵌缝。钟楼森立,经阁巍峨。幡竿高大接青云,宝塔模糊侵碧汉。木鱼横挂,云板高悬。佛前灯烛荧煌,炉内卷烟环绕。幢幡不竭,观音殿接祖师堂;宝盖相连,水陆会通罗汉院。不时护法诸天降,岁岁降魔尊者来。

“本来他叫郝默,这兄弟不错。”鲁智深扶王伦坐下,笑道:“一早洒家便认出了他,虽是他改换了面貌,又改了名字叫做郝思文,但洒家的这双眼睛倒另有几分眼力。

鲁智深嘿嘿一笑道:“那金翠莲父女的事,你们都是晓得的,洒家本来只想着揍那郑屠一顿,为金家父女出口气,不想那厮太不经打,只三拳便打死了。

王伦上前与鲁智深相互见了礼,又为鲁智深引见了林冲、徐宁、陆谦、时迁四人,萍儿也上前向鲁智深道了万福,鲁智深见萍儿此时已经作了妇人打扮,便知王伦已与萍儿成了婚,便笑道:“道贺大阿哥得此神仙美眷。”

萍儿细心一看,笑道:“这不是鲁提辖,鲁达鲁大哥吗,他应是在山西五台山文殊院削发,取了法号智深的,但如何又到了这大相国寺的菜园里?”

王伦看那和尚使了几路禅杖,便问林冲道:“破军,这和尚使得但是少林降魔杖法?”

王伦见二人已经停手,便大声说道:“鲁兄,可还记得老友吗?”

林老教头武功卓绝,指导洒家虽只半月时候,但却已让洒家受益匪浅,此次来东京本想寻个机遇前去拜见,不想却再也无缘了。”

而鲁智深客岁在渭州府拳打镇关西之时,其武功还绝未达到此等境地,想不到相别不过一年,现在竟然能与林冲斗了个旗鼓相称,进境如此之快,想来定是在这一年当中获得了大的冲破。

鲁智深说完为王伦斟满了酒,端酒相敬,又道:“洒家现在是削发之人,身无长物,只得以此一碗水酒,以谢大阿哥保护之情。”

王伦听萍儿说到鲁智深,却蓦地想起,这不是到了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处所了吗,也不知这垂杨柳拔是未拔,又见园中树木尚都无缺,想是未拔,也不知一会儿有无眼福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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