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摇船的海员见好脾气的朱贵哥哥显是气急了,暗道暖和人发怒非同小可,死命的将那船儿摇得缓慢。只是不等船儿泊岸,那朱贵便跳下船来,赶到正扭打成一团的人群跟前,大喝道:“晁盖,你另有脸还手!?”
没何如,此时吴用再没法作壁上观,只好上前道:“杨批示使,不想本日又得相逢,恭喜批示使投了明主,小生也替你欢畅!”
朱贵见状大怒,他此时身上没带兵刃,就从中间水军头子手上夺过一把尖刀,走到韩伯龙旁,大喝道:“你还迫不得已!?是我逼你了还是晁盖逼你了,你这厮死光临头还不改过,我便送你一程!”
世人刚过第一道关卡,只见一个青面男人坐在台阶之上,右手边放着一坛子酒,左手边放着一把长刀,先前上去的头领都立在他的身后,晁盖等人见了这汉都是大惊失容,吴用一巴掌拍到额头之上,此时他已是心乱如麻,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此人竟然上了梁山,刚才他见朱贵朝韩伯龙报仇还心中暗快,却没想到现在这么快便轮到本身头上了,当下方寸大乱,就想转头,却见关门已经关上,后路已断。
晁盖转头向公孙胜拱了拱手,道:“兄弟,都是我害了你!本日同死,下辈子再报你的恩典罢,我先走一步了!”说完便上去接过刘唐手上那坛酒,这时刘唐药性发了,跌倒在地上。
刘唐闻言骂了一声,上前走到杨志面前,道:“酒给我,前番我麻翻了你,本日便还你,只是你下刀时使点劲,莫叫老爷痛醒了!”说完抢过杨志手上那坛酒,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叫道:“好酒!晁盖哥哥,你也来喝一口罢!”阮小七见状小声问李逵道:“这汉死光临头另有这般豪气,却叫甚名?”李逵也自惊奇,道:“看来这朱砂汉倒是比韩伯龙强很多,仿佛叫甚么赤发鬼刘唐!我在庄上不耐烦鸟他们,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名!”
“没闻声朱贵哥哥的话么?将阿谁叫韩伯龙的撮鸟捉了!”只见阮小七从船面上跳下,命令道,李逵笑呵呵的跟在前面看着热烈,他早看韩伯龙这厮不扎眼了,现在有人找他费事,这莽汉心中不知多高兴。
晁盖闻言神采一僵,心冒虚火,听此人自称朱贵,心中猜到他的身份,开口道:“朱头领,我们走投无路前来相投,贵寨就是这般待客的么?”
见状水军们全都退开,剩下两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浑身泥土,吐着嘴里的沙子,那此中鬓边生有朱砂记的男人道:“我若手上有兵刃时,捅死你们这厮!甚么梁山大寨,我看是蛮不讲理的强盗窝!”
晁盖此时还要说话,方才开口,却听朱贵忿忿喝断:“晁天王,万事说不过一个理字,我现下已经很禁止了,你不要一再欺人太过!”
那杨志猛的一下站起,倒把吴用吓得连退了两步,这时刘唐大声道:“杨志,你要怎地?”
杨志浑然不睬,只是盯着晁盖,一字一句道:“黄泥岗上蒙你赐酒,杨志感你大恩大德!现在你还敢上山而来,却不是老天也在助我?”
却不想这时公孙胜也开口道:“不义之财,大家能够取之!我们本可在冈大将你们各个戳死,但念在你们也是无辜之人,只是被奸臣差遣,故而取财而不害人!你说,我们这几人行动有哪一点违背江湖道义,又有哪一点违背了知己?你要脱手,便莫要游移!”
一码归一码,此事不像韩伯龙卖友那般毫无说道,只见晁盖上前将韩伯龙放在地上,硬气道:“杨志,你替狗官押着百姓膏血前去东京贿赂,我怎地劫那生辰纲不得?想你杨家堂堂忠良,你杨志却替奸臣卖力,我又怎地劫你不得?归正我晁盖现在落到你的手上,你要杀便杀,只是话我还是要辩个明白!”
朱贵气极反笑,道:“你要讲理?那便请你来评评理,这叛变兄弟,陷弟兄于水火当中的人该如何办他!”
“如何个陷兄弟于水火当中!”那死命护着韩伯龙的朱砂汉大声道。
这时公孙胜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合药膏,递到晁盖手上,晁盖上前给韩伯龙涂了药,又替他包扎了,问道:“我等还要不要上山?”
朱贵闻言站住,低头想了一阵,将刀丢在韩伯龙面前,道:“韩伯龙,我便饶你一命!照江湖端方,你看着办!断一手还是断一脚,你本身衡量罢!”
世人冷静无言,老太公叹了口气,也未几言,他也不是没见过血的人,只朝身边两个孙子点点头,这三人跟着晁盖他们上山而去。
这时不待朱贵开口,跟他一起赶来的朱富便大声将韩伯龙畴昔的丑事,如何陷朱贵于不仁不义地步的过往讲了出来,他酒家出身,口齿聪明,层次清楚,直叫闻者无不动容。
朱贵闻言心中怒急,大喝一声,“都停止!”
见朱贵就要脱手,那晁盖身为这伙人的大哥,心知己方虽理屈词穷,但此时不站出来,韩伯龙就要损命,只见他上前一步,开口道:“朱头领且慢!就算我兄弟卖友,也罪不至死!你此时取别性命,却不是过甚了!”
那李逵听到前面,痛骂道:“俺早就看你不是甚么好鸟,没想到还真叫老爷看准了你这厮!”
目睹本身被捉,一同前来的世人只要这汉脱手相救,现在连他都甩手不管了,韩伯龙内心顿时凉了半截,有力的喊道:“刘唐兄弟救我……我……我是迫不得已的……”
那晁盖被朱贵逼得无话可说,只好去看吴用,哪知此人眼观鼻鼻观心,好似老衲入定普通,晁盖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见电光火石之间,李逵这个莽汉不知从那里冲了出来,捡起地上的尖刀,一脚踏上呆若木鸡的韩伯龙胸膛,手起刀落,在世人惊奇的目光中,一个耳朵已经被李逵取下,丢在地上,那韩伯龙痛得捂头大呼,李逵对他骂道:“俺若做了你这般丑事,取了俺头去俺也不作声!你不是没名号?今后便叫做一只耳罢!”那韩伯龙见说羞怒攻心,竟一时晕了畴昔。
吴用心中大急,暗道这不是撮盐入火,嫌对方火气不敷大?只在心中悄悄叫着苦。
那方才登陆的韩伯龙见状直往人群中躲,刘唐转头道:“兄弟莫怕,有我在此,定保你全面!”只是粗线条的他完整没有发明义气无双的晁盖此时已经低了头,而智多星吴用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高高挂起,公孙胜不知内幕,也没有冒然参合出去。
这时朱富上前与朱贵附耳道:“晁盖带人前来相投,哥哥还没发话,就断了他的肩膀,传出去坏了盗窟名声!再说与我等有仇的是韩伯龙这厮,要他晁盖的臂膀有甚用,兄长三思!”
朱贵见此人已经领罪,信守承诺,再不提报仇之事,回身而去。朱富见状随即跟上,阮小七冷哼了一声,骂道:“便宜这厮了!”又朝李逵一挥手,两人并肩追着朱氏兄弟而去,朱贵见这黑男人眼熟,随即与他扳话起来。四周水军见状也都散了,只是远远的监督着这伙人。
韩伯龙有力的望向晁盖,却不知晁盖此时叫义理逼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瞧见韩伯龙求救的眼神,把心一横,上前道:“他是我兄弟,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我便替他断一条臂膀!”
这时只听久不开言的吴用道:“去,不去还能去往那里?保正,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朱贵出售了韩伯龙,他落到韩伯龙手上,只怕了局还要惨!目睹梁山一个头领都如此禁止,我们便上山去,那日王伦不是说恩仇一笔取消么,怕他王伦还不如朱贵?”
“哥哥说得好!杨志!你要杀便杀了我们,只是下辈子,你还替那赃官做狗,我们还要再一起劫你!”刘唐大呼道。
晁盖见说又望向公孙胜,公孙胜也是微微颌首,晁盖叹了一口气,扛起韩伯龙,道:“那便走罢!”
那朱砂汉起先还忿忿不平,等听闻委曲,神采大变,转头望向韩伯龙,喝道:“这等卖友的事是你做的?”
晁盖见状落下两滴泪来,却没转动,只是将手上那坛酒倒入口中,猛灌了一大口以后,那酒被走上前来的公孙胜接下,道:“晁兄,小弟我不怪你!”说完也是一大口灌下,晁盖闻言含泪点头,两人对视长叹,都转头望着吴用,忽见吴用“呸”了一声,渐渐从袖中掣出两条铜链来。RS
朱贵不是鲁莽之人,听了兄弟之言心火略平了些,只听他喝道:“韩伯龙,你倒是投了一个义气人!想你是走江湖的人,断手断脚无疑成了废人,念在昔日情分上,我也不要你手脚,切一只耳朵下来,此事便算了了,我x后与你再无干系!”
忽闻一声清脆的哨声想起,这时岸边练习的水军闻之,都齐齐涌了过来,只见此中一个头子模样的男人望着吹叫子的阮小七道:“哥哥,有何叮咛?”
杨志闻言不怒反笑,一阵狂笑后,哈腰提起右手边那坛酒,只听他道:“我这里有一坛子酒,都掺了蒙汗药,你们是本身喝,还是我灌着你们喝!”
韩伯龙低着头,那里敢回话,那汉又望向极有义气的晁盖,晁盖见状却把头偏到一边,不肯与他对视,这朱砂汉就是再笨拙,这时也清楚了此事究竟,只见他起家骂道:“干!我不管了!”说完恨恨退到一边。